實際上這也并非楚淮有意為之,他此刻心中同樣茫然。
方才他不過是順著養(yǎng)源決的法門開始練習,隱約感受到天地靈氣,笨拙的在體內(nèi)運行了一圈,然而就在靈氣經(jīng)過心脈時,異變突生。
先前意識中見到的樹枝竟扎根在此,接觸到靈氣的瞬間似是活了過來,瘋狂吸收天地靈氣。
藏經(jīng)閣外,一眾弟子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感覺宗門內(nèi)的靈氣似乎活躍了起來,而后才發(fā)現(xiàn)天地異象忽生。
藏經(jīng)閣頂竟然聚起了靈力風暴,沖擊著宗門大陣。
剎那間除了閉死關的幾位長老,還有不在宗內(nèi)的掌門。
日月宗的巔峰高手齊出,在察覺靈氣中心乃是藏經(jīng)閣后,先后落于閣外。
“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名長相妖異,膚色蒼白的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四周,詢問道。
此人名叫段玉晨,掌門親傳,宗門內(nèi)年輕一代的領袖。
見大師兄出關,眾弟子們紛紛行禮,述說著這段時間藏經(jīng)閣的異常和八卦。
與此同時,其他長老也已趕到,看著空中的異象眉頭緊皺。
段玉晨將先前所聞一一告知,隨后詢問。
“幾位師叔,這是風暴因何而起?”
其他人也多有困惑,一中年男人試探性的說道:“莫不是護書老人修為再進一步?”
“應當不是?!币焕蠇灣鲅苑瘩g。
“那人修為高深,若是突破,怕上殿也奈何不了他,所引發(fā)的異變恐怕也遠勝于此。”
只是幾人說話的功夫,護宗大陣發(fā)出了陣陣撕裂聲,眾人臉色大變。
“快,一起出手,先穩(wěn)固陣法。”
藏經(jīng)閣內(nèi),護書老人那蒼老的面龐一陣糾結,白須白發(fā)不斷抖動,楚淮越優(yōu)秀,他越想收之門下,但任由其繼續(xù)下去,怕是道體秘密難保。
“小子!趕緊將靈力收了!”
老人說著也解開了禁錮,為楚淮抵擋靈氣倒灌之威壓。
但楚淮也面露痛苦之色,身軀痙攣,在禁錮解除后立即失去支撐的力量,趴俯在地上翻滾。
天地可鑒,他不是不想收了神通,而是根本無法控制。天地靈氣灌體,同樣撕扯著他的經(jīng)脈,雖被老者截斷,但殘留于體內(nèi)的靈氣也讓他感受到凌遲般的疼痛!
“給我停下!”
楚淮內(nèi)心怒吼,意識連接那奇異樹枝,試圖與之溝通。
好在對方似是明白他的意思,牽引而來的靈氣驟然潰散。
“終于活過來了…”
楚淮喃喃自語,全身被冷汗浸濕。
老者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楚淮為何如此,但他不通醫(yī)術,同樣無可奈何,好在楚淮看起來已無大恙,也讓他一陣驚嘆。
如此狂暴的靈力沖擊下竟然還能撐住,道體就是道體。
不過他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事圓過去。
他往楚淮手里塞了顆傳音石,有些無奈道:“小家伙,你不愿拜我為師,我也不強求,以后若是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找我。”
說完也不顧楚淮的反應,轉身離去。
閣樓外的幾名長老和段玉晨見靈力風暴忽然潰散也是松了口氣,隨即又見到藏經(jīng)閣大門打開,那白眼老者氣定神閑的走了出來。
“前日偶有所感,關閉了藏經(jīng)閣,現(xiàn)下事情已過,當重新開啟?!崩项^掃了一眼四周,視線忽然停留在了段玉晨身上,他感覺對方的氣息有些奇怪,正欲開眼,卻不料那幾個長老紛紛前進一步,將段玉晨擋在身后。
明顯是有所警覺。
老頭不屑一顧,只道是他們害怕自己挖墻腳,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個好上千百倍的后生,他對著在場眾人問道。
“可有雜役房的弟子在此?”
聞言米子真身軀一挺,立刻跳了出來。
“有!”
護書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前段時日閉關,同樣有名雜役被困在里面,現(xiàn)已昏迷,速速將其帶走?!?p> 米子真松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楚淮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應了一聲便招呼著同伴小跑進去。
長老們見無他事,也圍攏在段玉晨身邊,帶其離開。
遠離藏經(jīng)閣后,那老嫗才幽幽開口:“玉晨,那老家伙對你起疑了,往后別靠近藏經(jīng)閣?!?p> ...
楚淮是被一眾師兄扛在肩頭帶走的,雖然他一直表示自己狀況良好,不至于如此,但架不住師兄們的熱情,成功在同門中社死了一回。
回到雜役房后,一眾師兄們將楚淮團團圍住,詢問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楚淮撓了撓頭,說實話他也一臉懵逼,再怎樣自己也只是個剛入門的小萌新而已,對這個世界還是了解的太少。
雖說如此,他也隱隱感到自己與常人不同,為了避免師兄們在自己面前自慚形穢,楚淮決定還是瞞下這件事情,隨口忽悠了幾句,然后躺在床上假裝昏迷。
對于這事他已經(jīng)駕輕就熟。
假戲真做,熟睡了一覺的楚淮悠悠醒來,此刻天色已暗,透過木窗望去,天空赫然懸掛兩輪巨大明月,一輪皎潔銀光,一輪猩紅似血。
呆愣了片刻之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穿越了。
雜役房的屋子并排在山門后最偏僻的角落,緊挨懸崖峭壁,只有一條蜿蜒小路可通往宗門廣場,平時也少有人來。
雖然他們要經(jīng)常給宗門修繕亭臺閣樓,但自己居住的地方卻是宗門內(nèi)最為破舊的,也常被其他弟子鄙夷。
常有雜役房的弟子遭人欺負,只是他們的實力也是最弱的。
黑暗的木屋中,僅有木床兩張,透過月光看去,楚淮發(fā)現(xiàn)對鋪的米子真還盤膝坐在床上,周身隱隱有靈氣流淌,正在修煉。
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啊。
楚淮同樣盤腿坐好,他也不能落后于人,只是白天發(fā)生的那幕讓他有些不安。
意識沉入體內(nèi),根據(jù)觀想法成功捕捉到扎根于心臟的那根樹枝,不對,現(xiàn)在應該是小樹苗了。
楚淮嚴厲警告。
‘沒得到我允許之前不準吸納靈氣!’
他只是隨口一說,不曾想那小樹苗像是在回應他一般,抖動了一下枝葉。
楚淮大感驚奇,試探性的運轉起了養(yǎng)源決,但注意力全放在小樹苗上。
靈氣自四周涌來,在體內(nèi)運行了幾圈,樹苗沒有任何反應,也讓楚淮放下心來,隨后沉浸其中,專心修煉。
根據(jù)宗門典籍記載,道門初始分為兩個境界,引靈境和識海境,又各分九重。
識海境尚不清楚,但引靈境的九重分別對應人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和心臟,每貫通一條,并使其化為靈脈,方可算突破一重。
楚淮小心的匯聚靈力,游走于奇經(jīng)八脈,愕然發(fā)現(xiàn),竟然全部暢通無阻,只是就目前經(jīng)脈的殘破程度,不說千瘡百孔,那也是瘡痍滿目。
怎么會這樣?
自己明明沒感覺到疼痛,為何經(jīng)脈已經(jīng)破碎至此?
楚淮想起了白天那如同凌遲的劇痛,這該不會是疼麻木了吧。
這貫通經(jīng)脈的方式也太粗暴了。
楚淮重新正了正坐姿,好在經(jīng)脈未斷,還能搶救一下,只是蘊養(yǎng)的時間怕是要比常人多上許久。
但自己這又算是什么境界,萌新菜鳥?還是引靈境大圓滿?
按理來說,九脈全部貫通,妥妥的大圓滿。但別說化為靈脈,他現(xiàn)在九條殘脈,連普通人都不如。
為了試驗一下,楚淮從腦海里搜索出幾篇基礎法訣,按照上面的方式釋放靈力,攪動天地之力,手指輕輕一彈,一顆指甲般大小的小水珠逐步凝聚。
楚淮驚喜不已,真的釋放出法術了。
而后意念一動,水珠立即化為堅冰,落于掌心。
可惜有點小,但得到甜頭的楚淮修煉起來越加賣力,溫和的靈力在體內(nèi)不斷游走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