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回到兔子尸體身邊,席地而坐,內(nèi)心又是一頓糾結(jié)。
妖獸全身是寶,按理來說是不能放過的,更何況這兔子實力很強(qiáng),體內(nèi)可能凝結(jié)了妖丹之類的寶貝,不說賣錢,以后也可以用來煉藥之類。
只是這兔子死前的舉動讓他猶豫,當(dāng)時它應(yīng)該是心存死志,想和自己同歸于盡。
沉寂了好一會,楚淮長嘆口氣。
“萬物有靈,萬物亦有情,誰又比誰更高貴?!?p> 跺了跺腳,楚淮運(yùn)行起土系法決,一個深坑逐漸形成。
如今他挖洞比當(dāng)時在宗門輕松了許多。
楚淮拖著兔子尾巴,將殘尸全部丟了進(jìn)去。
又走向遠(yuǎn)處,那里還有一具被啃食的人類尸體。
“希望你們下輩子能和諧共處。”
楚淮說著將坑洞掩埋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隱藏在遠(yuǎn)處的樹杈上。
山脈的另一邊,一對男女正小心的行走于樹蔭之中,皆身著紫袍,手持青鋒,神情戒備。
二人師出同門,男的名叫齊哲,女的名叫方寧,為九星宗門徒。
其與日月宗齊名,都為姜臨周邊三大宗門之一。
九星宗主修劍道,有別于四大體系,據(jù)說傳承自皇城掃劍堂。
由于該派創(chuàng)立時間不長,沒出過頂尖強(qiáng)者,盡管人數(shù)不少,但到也被劃為外道小派。至于掃劍堂的傳聞,外人只道是九星宗的噱頭罷了。
身為宗門普通弟子,聽聞靈寶消息之后,二人同樣心動,一番思量之后決定結(jié)伴上山尋寶,只是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危機(jī)四伏。
除了妖獸,還要面對同類的襲擊。
“師兄,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方寧手握劍柄,隨時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一路走來二人見到了許多尸體,其中殘酷遠(yuǎn)非宗門內(nèi)可比。
齊哲實際早有退意,只是礙于臉面沒有說出,一直竭力保持一個可靠師兄的模樣。雖然師妹此刻已經(jīng)開口,但也不能立即答應(yīng),故作沉思了一會。
“也罷,這所謂寶藏消息來的突然,咱們?nèi)肷竭@么久也沒見誰真尋到了靈寶,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餌,咱們先回去調(diào)查一番再來?!?p> “嗯嗯?!狈綄廃c頭如搗蒜。
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灌木忽然搖動起來,似乎有妖獸潛伏其中。
二人被嚇了一跳,精神高度集中。
“誰在那里!”齊哲手捏法印,靈劍自主出鞘,刺向灌木叢中。
隨著一聲尖叫聲傳出,一個瘦弱青年躥了出來,其全身赤裸,只用了幾片枯葉擋住下體。
“哎呀!”方寧捂著眼睛背過身去,有些羞怒?!皫熜郑×髅?!”
齊哲萬萬沒想到,竟有人在自己面前用如此下流手段調(diào)戲師妹,額頭青筋暴起,印決再變。
“混賬東西!受死!”
靈劍再次飛出,橫斬而來。光膀子的青年臉色一變,立即趴下,腰間用藤條綁住的枯葉并不牢固,紛紛飄落。
齊哲感覺有點辣眼睛,緊皺眉頭,側(cè)過身去,指揮著靈劍胡亂飛舞。
只是即便如此,那瘦弱男子也有些支撐不住,連忙大喊。
“我不是敵人,我是來給你傳遞消息的。”他語氣急促,只怕那飛劍一不小心斬了自己。
“往北兩公里,有個穿著灰白布衣的小子受了重傷,實力不強(qiáng),但他身上有張藏寶圖!你們快去。”
“嗯?”齊哲斜視了他一眼,手中劍訣放緩。“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大急,一邊躲避一邊說道:“那藏寶圖本是我的,被那小賊奪走,你們再不去就晚了!”
師兄妹對視了一眼,齊哲表達(dá)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若真有惡徒搶奪他人寶物,師兄覺得有必要過去匡扶正義?!?p> 一時間方寧覺得師兄的背影又高大了幾分,心中更加仰慕。
“都聽師兄的。”
齊哲淡然一笑,靈劍歸鞘。
“走,帶路!”他轉(zhuǎn)過身體,卻發(fā)現(xiàn)此時灌木方向已不見了人影。
楚淮藏在暗中,果然見到許多人往這趕來,這省去了他大量尋人的時間,也避免再碰上妖獸。
靈寶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谷輕堂的紫霜劍也確實讓人眼饞。
這次寶圖風(fēng)波,不管背后是否有人做局,既然碰上了,那就不介意參與一下。
來的第一個人是個中年漢子,境界不高,但是非常謹(jǐn)慎,始終藏在樹根下快速移動,若非楚淮的空中視角,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
為了避免那人因沒找到自己或者過于謹(jǐn)慎而離開。
楚淮立即跳下了樹枝,半倚在樹干下,敞開胸襟,露出里面被妖兔割開但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口中還在不斷呻吟,旁人聽起來還以為他離死不遠(yuǎn)。
那中年男人聽到聲音,立即躲藏起來,觀察了小會。
“布衣,重傷,少年,沒錯了,就是他?!敝心昴腥搜矍耙涣?,繞了個大圈從背后靠近楚淮。
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甩出了一根冰刺,做最后的試探。
楚淮在心中破口大罵,但還是任由冰刺打在自己身上,在觸碰到護(hù)體靈力的同一時間,以靈力將冰刺抓住,按在背后,佯裝被刺穿的模樣,倒在了地上。
“成了!”中年男人大喜,急忙小跑上去。然而剛剛靠近,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什么東西抓住,懸在空中。
那原本倒地的少年也拍了拍衣服,重新站起,一臉和善的看著自己。
“把藏寶圖交出來!”楚淮攤開手心。
中年人臉色難看,在空中不斷掙扎,他不清楚自己是被什么束縛,當(dāng)今修煉體系中從未聽說過有如此功法。
“我沒有藏寶圖!”中年男人極力辯駁。
楚淮也沒覺得對方會老實配合,按住對方身軀開始搜身。
十分鐘后,地上滿是衣物,那男人身上已無任何可以藏物的地方。
“白忙活了,你走吧。”楚淮嫌棄的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不要影響自己的業(yè)績。
那男人緊握雙拳,看著楚淮神情復(fù)雜,凝視著地上的衣物,最終還是沒有去撿。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又撿起腳下幾片樹葉,帶著楚淮那似曾相識的怨恨眼神離開了。
楚淮沒打算要他衣服的,只是隨手丟在地上,但是想不通那人為何要裹著樹葉。
難道是要體驗原始生活?
如此下來,僅一個時辰的功夫,七八個人自信而來,坦誠而去。
楚淮的威名也由此越傳越廣。
好消息是他真的找到了半塊藏寶圖,不知是用什么妖獸皮制成,上面畫著一個城池和一條紅線,看不到目的地,想來是在另一半上。
這樣的話,另一半寶圖的主人定然會找自己,現(xiàn)在只希望他不要死在了妖獸口中。
楚淮是個敬業(yè)的人,即便已是夜晚,也依舊躺在地上,佯裝昏迷,胸口微弱起伏,只是有些遺憾的是那道傷口已經(jīng)自行痊愈了。
讓這番演出少了點靈魂。
這一日的戰(zhàn)斗下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此次尋寶的人,似乎實力都不算太強(qiáng),要么是引靈境的道門之人,要么是煉血境的體修。
這也是他如此自信的原因,他幾乎可以肯定,單論戰(zhàn)力而言,自己應(yīng)該在引靈境八重左右,距離大圓滿相差不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