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的段治平無端受到這種指責(zé),恐怕當場便會暴怒,隨即就要和這人劃清界限以正自己的名聲。
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的段治平,對眼前的無端職責(zé),心緒之中可謂沒有一點波瀾,看向張虎的表情更像在看小丑,根本懶得和他一般見識,甚至還能和他胡攪蠻纏。
自己僅僅幾天的功夫,用各種手段賺來的銀兩,已然將他的生活改變,換而言之段治平一家今后再也沒有必要因為幾個銅板斤斤計較。
生活上沒了壓迫感,段治平對這種瑣事無疑也懶得上心……
畢竟一個四肢健在、人格健全的人,怎么會想著和路邊的狂吠的野狗一般見識?
“你少放屁,我不過是當夜正巧看到你行蹤鬼祟的出門,怎么可能會有心關(guān)注你這個窮儒!”
“當著一眾鄉(xiāng)親的面,我張虎就問你一句,從山中回來的那天夜里你是不是喝酒了?”
被段治平這么暗中偷偷換了概念之后,張虎臉上的臉色化作了豬肝,廢了相當大的力氣喝止了一旁圍觀取笑的村民后,趕忙將話題拉了回來。
段治平也不清楚自己請人吃飯這事兒是怎么傳出去的,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請人喝個酒當做慶功也沒什么不妥,當下便點了點頭。
可要是說自己醉酒之后出門調(diào)戲寡婦,段治平卻感覺一陣無語。
自己的酒量哪怕是在酒精度數(shù)不高的古代也算差的,當日要不是孫德勝喝得多,只怕自己還非得吐得不省人事!
至于酒后出門在他耳中聽得更為滑稽,他這喝醉了連身嬌體弱的楚妍涵都推不倒,哪來的本事去調(diào)戲人家宋寡婦?
張虎也未曾想到段治平竟然這么老實的承認,當下也一陣大喜。
在無數(shù)次耍橫之中,張虎早已整理出一份獨到的見解,那便是既要討個說法就必須讓那些好事圍觀的人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場,讓對方嘗嘗人言可畏的滋味!
一旦身旁的人,情緒被自己帶動,那么對方就必然會陷入既要為自己辯白又得應(yīng)付周遭起哄的人言,說話勢必會不過腦子。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話語之中一旦出現(xiàn)紕漏,那不用管自己動手,圍觀的人就會主動充當先鋒,這時的他便可立于不敗之地!
“可我先將話說明白,我那日雖說少酌了幾杯,而且也并未出門?!?p> “這一點,我媳婦可是再旁親眼看著的?!?p> 段治平自信這區(qū)區(qū)喝上幾杯酒,絕不會給自己弄出些嫌疑出來,更不用說自己行的端做得正,連自己家這位還沒搞定,哪來的閑工夫去勾搭別的女人……
這邊段治平都已經(jīng)表了態(tài),楚妍涵也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站出身來當著鄉(xiāng)親的面朗聲開口道。
“正是如此,我家夫君那日的確喝了酒,但酒足飯飽之后就睡下了,怎么可能做那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
眼看情況逐漸轉(zhuǎn)變?yōu)閮煞綘巿?zhí),那聞訊來看熱鬧的村中百姓也越來越多,或站或立的再旁見證者兩方掐架。
楚妍涵現(xiàn)身佐證的情況張虎顯然早有預(yù)料,二話不說就輕蔑的冷哼一聲。
“你們是一家人,你又是他的婆娘,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的包庇……”
“再說了,你可是官妓出身,這種賤籍說出的話就算上了公堂也不能當佐證!”
此話一出不光楚妍涵的俏臉瞬間變得煞白,段治平眉宇間也多了幾分凌厲,甚至那再旁看熱鬧的鄉(xiāng)民的神情都隱約變了不少。
今日這些鄉(xiāng)親聽聞熱鬧前來,大多只是想瞧瞧在村中已經(jīng)逐漸有了好名聲的段治平,是不是真的做出了這種事。
可楚妍涵不過是為自家丈夫作證,誰都清楚她的證言不能作數(shù),可歸根結(jié)底根本沒必要將這種陳年往事提起來。
自從嫁到他們鄰塘村后,楚妍涵干活麻利不說,做人又相當規(guī)矩,即便段治平起初在村里名聲不好,也沒人會有意在這么一個姑娘家心頭撒鹽。
而后段治平救下了進山小隊,成功獵熊歸來,村里村外都知曉了他們二人郎才女貌的名聲,雖艷羨她這姑娘的遭遇,但更多的驚異卻大多都給了段治平。
但現(xiàn)如今當著所有人的面重新說出她當年的遭遇,這已然不是單純的輕蔑,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張家的小子,嘴上積德!”
“你為別人出聲是好事,可這丫頭不過是維護自己丈夫,何必出口傷人?!?p> ……
人心里大多都有桿秤,加上段治平又用了獵熊的功勞免去了臨塘村兩年的糧稅,于情于理村民都不能坐視楚妍涵這么被糟踐。
張虎也沒料到自己隨便怎么拿捏的家伙,現(xiàn)在卻招惹來鄉(xiāng)親的一致抵制,面子上理所當然覺得有些掛不住。
張虎惱羞成怒之下,竟是半分都沒覺得自己理虧,嚷嚷著辯駁起來。
“什么出口傷人,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明明是這女人自甘下賤,現(xiàn)在落到你們嘴里竟成了我的不是,難道是我慫恿她去做官妓的?”
張虎嘴里說的越發(fā)難聽,甚至使得那些圍觀的村民見狀都一臉嫌棄。
至于將張虎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楚妍涵,此時的臉上早已白的如紙,甚至兩腿都隱隱有些軟。
這些事情對她而言那就是往日傷疤,別人哪怕不提可她心里卻記得清清楚楚。
但眼前是自己這些方面身不由己的事情在所有圍觀的同村鄉(xiāng)親提及,女子面皮本來就薄,那些村民無意間射來的眼神對她而言更像一柄柄刀子!
“別慌,我來處理?!?p> 驚悸之間的楚妍涵幾近喘不上氣的時候,忽然發(fā)覺后背上忽的貼上了些許溫暖,慌忙回頭卻看到段治平一臉柔和的笑容。
簡單安撫了楚妍涵一番,再次上前的段治平臉上柔和之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臉的猙獰!
成婚當日他就已經(jīng)決定不會讓任何人提起這事兒揭人傷疤,今日卻讓張虎這雜碎當著村民的面做了出來。
“張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今兒是為了挑事來的,不管什么招數(shù)你沖我一人來我統(tǒng)統(tǒng)接下?!?p> “今兒你若是拿不出我欺侮的證據(jù),那我就得好好算算怎么草泥馬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