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妍玉的話,眾人才罷休。
作為家中的首席廚師,楚妍玉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尤其是吃飯的時候。
被打入教坊司的那些日子,她被帶去官宴上當(dāng)過幫廚,所以學(xué)了一手好廚藝。
一開飯,齊紅芷和楚靈兒這兩個年齡小的,率先找到了位置。
“我要肥肉!”
“我要瘦肉!”
齊紅芷吃多了山珍海味,最喜歡吃不肥膩的瘦肉。
而楚靈兒從小就沒吃過油水,最喜歡吃帶著肥膘的肥肉。
兩人相視一笑,分工明確,將一塊肉分成了兩部分。
但是下一刻,兩人又因為一塊大雞腿吵了起來。
“小孩子應(yīng)該孝敬長輩,這塊雞腿給我!”齊紅芷夾著雞腿道。
楚靈兒也不甘示弱的道:“大人應(yīng)該讓著小孩子,這塊雞腿應(yīng)該給我?!?p> 這個時候,段治平從中夾走雞腿。
“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搶吃的,羞不羞?”
“小孩子吃得下這么大的雞腿嗎?撐不撐?”
然后,堂而皇之的將雞腿夾進(jìn)了自己的碗里。
段治平一口咬下去,將雞腿上沾上自己的口水,露出得意的笑容。
齊紅芷和楚靈兒異口同聲的喊道:“混蛋!”
楚妍玉很是無奈,只好把另一只雞腿分成兩份,齊紅芷和楚靈兒一人一份。
心中想著,有沒有三只腿的雞?
這樣這三個人就不會分贓不均了。
齊紅芷作為齊府的大小姐,什么好吃的沒吃過?
自然不是在意這一口吃的。
她在意的是吃飯時候的氛圍。
雖然齊府大戶人家吃的東西都是上乘的,但是吃飯時卻規(guī)矩繁多,比犯人吃飯還要難受。
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壓抑得很。
但是段治平家里卻不一樣,大家想怎么吃都行,想怎么喊都行。
段治平畢竟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對于這些繁文縟節(jié),倒是不怎么在意。
在家里隨便你怎么吃,有客人就稍微收斂著。
否則的話,便是換做一個普通的農(nóng)戶家庭,那也是講究規(guī)矩的。
段治平想起一件事說道:“妍涵,玉姐,你們待會兒去把東邊的客廂房收拾整理一下?!?p> “客廂房?有客人要來嗎?”楚妍涵問道。
自從院子再次擴(kuò)建之后,段治平和楚妍涵夫妻兩就住在了后院中。后院前邊住的是宋惜月和楚妍玉母女三人,還有一間房,齊紅芷時不時會留下來過夜。
前邊的東西兩邊的客房,則是留給客人居住的廂房。
至于客廂房前邊,就是預(yù)備給仆人和門衛(wèi)住的耳房了。
段治平道:“對!我讓黃小云住那邊。”
“哦。”
“嗯?!”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瞪著段治平。
“干嘛?”段治平給她們看得有些毛了。
楚妍涵道:“你說的黃小云,是那個醫(yī)療隊伍里膽子很大的那個姑娘嗎?”
“對啊!”段治平點(diǎn)頭。
楚妍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沉默下來。
楚妍玉則是微微瞇著眼睛,一副危險的模樣。
宋惜月咬著嘴唇,一副恨不得弄死段治平的樣子。
齊紅芷最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不行!”
段治平眉頭一皺:“干嘛?我讓誰住進(jìn)來還要你管???”
齊紅芷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嚯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段治平道:“姓段的,你這么做,考慮過妍涵姐姐的感受嗎?考慮過她娘家人的感受嗎?考慮過惜月姐姐的感受嗎?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哎呦呵,翅膀硬了你還?!”
段治平呵斥道:“坐下!”
“不坐!”齊紅芷倔強(qiáng)的道。
段治平耐著性子,指著椅子道:“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坐下好好說話?!?p> 楚靈兒依然吃個沒停,這下好了,沒人跟她搶了。
齊紅芷冷哼一聲,終究是坐了下去。
段治平緩緩道:“你說說,我讓黃小云住到家里來,跟你說的這些有什么關(guān)系?”
齊紅芷也是個暴脾氣,直接說道:“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
“你想要找女人,我妍涵姐姐作為正室,你是不是得先問過她?”
“你想要找女人,我玉姐姐作為娘家人,看著自家妹夫拋棄發(fā)妻,心里能好受嗎?”
“你想要找女人,為什么不先想到我惜月姐姐?哎喲,惜月姐姐,你踢我干嘛?”
宋惜月翻了個白眼,“跳過我,說你自己?!?p> 齊紅芷道:“好,那就說說我。那黃小云是我手底下的兵,你竟然想搞我的兵,那我以后是要叫她師娘嗎?你這樣讓我如何在軍中立威?”
說到此處,齊紅芷一拍桌子,猶如那縣官一拍驚堂木一般,喊道:“犯人段治平,有這四項罪狀在,你還有何要辯解?”
聽完齊紅芷的分析,段治平直接無語了:“你說的什么玩意???我不就是讓黃小云住到家里來嗎?這跟我想不想要女人有啥關(guān)系?”
齊紅芷道:“你當(dāng)我們是傻子嗎?你讓一個女人住進(jìn)來,不就是想要收了人家嗎?”
非親非故的,讓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住進(jìn)來,這要是沒有貓膩才怪了呢。
在村子里的人看來,楚妍玉作為楚妍涵的姐姐,是落難親戚,段治平收留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宋惜月住進(jìn)來,在村里人的眼中,這意思便是不言而喻了。關(guān)于兩人的關(guān)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段治平被氣笑了:“那你還時不時的住進(jìn)來呢,我是要收了你嗎?”
“咱兩不一樣?!饼R紅芷臉紅道。
她稱呼段治平為先生,自然是把段治平當(dāng)做先生來對待,旁人知道了也不會說閑話。
更何況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香月來了。
香月遵守規(guī)矩,不愿意和自家小姐同桌吃飯,便在外面吃了。
但是黃小云不一樣。
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跟小玲差不多大。
這要是讓人家住進(jìn)來了,又不娶,豈不是害了人家的名聲?
了解清楚了齊紅芷的邏輯之后,段治平不禁無語:“真不知道你們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被我說中,某人惱羞成怒了?”齊紅芷冷笑道。
段治平笑道:“什么惱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把她當(dāng)做學(xué)生,教她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