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慢慢吃,我也去看看小寶?!背褡龊貌酥蟊汶x去。
但是她還不能休息,需要等著他們吃完酒之后收拾桌子。
段治平抓起酒壇子準(zhǔn)備給王鐵柱倒上酒。
“哎,怎敢勞煩先生,我自己來就行。”
王鐵柱笑著接過段治平手里的酒壇子,先給段治平的碗里倒上酒,然后再給自己倒上酒。
全程都留著口水的廉價模樣,讓段治平不禁覺得好笑。
“以前喝過酒嗎?”段治平問道。
“喝過。”
王鐵柱點(diǎn)頭笑道:“我以前在力行做過一段時間的小工頭,行頭是個豪爽的漢子,時常會帶些酒來分給大家喝。剛才聞著酒味饞蟲就已經(jīng)被勾出來了。”
力行就是個賣苦力的行當(dāng)聚集起來的一個行業(yè)領(lǐng)頭羊,管理某一片的苦力工,是個民間組織。
這也是大梁朝所允許的。
畢竟這么多工人,沒人管理可不行,容易出亂子。
“那后來為什么不做了?”
王鐵柱道:“那行頭死了,我看不慣新來的行頭囂張跋扈,欺負(fù)力工,我便找個機(jī)會夜里拿麻袋蒙著他的頭,揍了他一頓,然后跑路了?!?p> 段治平一聽,心想還是個脾氣大的。
“鐵柱,你可不能拿麻袋蒙我頭啊?!倍沃纹降芍劬Φ?。
王鐵柱可是他的親兵隊長,除了他的身邊人,是最有機(jī)會接近他的人,要是王鐵柱要拿麻袋蒙他的頭,他還真是沒轍。
王鐵柱憨厚笑道:“先生待我這么好,比那個老行頭還好,我怎么會拿麻袋蒙先生的頭呢?我知道先生罰我罵我都是因為我做的不好,不是欺負(fù)我。我怎么可能好賴不分呢?”
有見過主子跟下人一起喝酒的嗎?
段治平就是這樣一個人。
王鐵柱對段和平尊敬得不得了。
在他看來,先生本事通天,又與人親善,就算他們雇給了他,段治平也沒有拿他們當(dāng)下人看待,而是一種很正常的交易,一方出錢一方出力。
換做以前的東家,哪個不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喝酒。”
段治平笑道,“你這個家伙可是饞了好久了?!?p> 王鐵柱嘿嘿一笑,好酒當(dāng)前,也不跟段治平客氣了,直接端起碗一飲而盡。
齊紅芷喝酒都是先看后聞再小口細(xì)品,這家伙倒好,直接來了個牛飲。
“好酒!好酒!”
王鐵柱一口氣喝完碗里的酒,連聲贊嘆。
喝完之后,王鐵柱放下碗,眼巴巴的看著段治平。
段治平好笑道:“你想喝就喝啊。不過這酒很烈,你別喝得太快?!?p> 空腹喝快酒可是酒桌上的大忌。
“來,吃點(diǎn)菜?!倍沃纹叫χ噶酥缸雷由系南戮撇?。
“多謝先生?!?p> 王鐵柱受寵若驚,夾起一塊燉肉送進(jìn)嘴里,隨后瞪著眼睛豎起了大拇指:“好吃??!味道太好了!怪不得齊姑娘這樣的大小姐都經(jīng)常贊嘆玉姐的手藝,先生您真是太有口福了?!?p> 頗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模樣。
“有這么夸張嗎?”段治平笑道。
其實段治平進(jìn)了個誤區(qū),大梁王朝可沒有后世這么多調(diào)味品,尋常人家放個鹽巴都心疼得要死,但僅僅是放個鹽巴,吃起來已經(jīng)是美味至極了,連骨頭渣子都能吞下去那種。
只有大富大貴人家,才吃得起一些調(diào)料品,但是種類也是少得可憐。
就連宮廷里用的香料,那也是用一點(diǎn)少一點(diǎn),每年的后宮內(nèi)政都要支出不少香料錢。
因為極其昂貴且稀少。
在大梁中,本身產(chǎn)出的香料極少,很多都是商人不遠(yuǎn)萬里舶來的,或是穿越了沙漠綠洲,找尋來的香料。
因此,這些香料的價格自然昂貴。
段治平這鍋香料的價格,光是香料就要不少錢,比肉本身還貴。
“真的!”
王鐵柱連忙點(diǎn)頭,“退伍之后,我干過不少行當(dāng),也算是走南闖北夠的,吃過不少地方的美食,但是卻是第一次吃到這么美味的燉肉?!?p> “吃過了玉姐做的食物,回去之后,恐怕我都吃不下我家婆娘做的飯菜了,簡直是寡淡無味。廚娘差距啊?!?p> “這可不怨你家婆娘。”
段治平笑道:“這燉肉里還放了不少香料,所以味道才會這么好。”
“怪不得這燉肉如此鮮美,原來是里面放了香料?!?p> 王鐵柱恍然大悟,走南闖北的他自然知道什么是香料,以及香料的昂貴。
接下里,他可不敢再繼續(xù)狼吞虎咽,都是細(xì)嚼慢咽,慢慢品味這難得的美味。
段治平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活著已經(jīng)很辛苦了。
有錢了還是讓自己開心點(diǎn)吧。
也是一種對自己的犒勞,辛苦賺錢,還是得獎勵一下自己。
活著才有樂趣嘛。
段治平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覺得我的酒如何?”
“我要聽實話!”
王鐵柱撓了撓頭,說道:“這酒真的很好喝,我不是因為先生當(dāng)面我才這么夸獎的,是真的很好喝?!?p> 看得出來,他這是由衷的贊美。
畢竟這個大憨憨也不會講謊話。
“行?!?p> 段治平又給王鐵柱倒了一碗酒,笑著道:“喝了這一碗酒,就回去休息吧。這鍋燉肉,你給門口值班的兄弟分幾塊,剩下的就拿回去給你家婆娘孩子吃。”
不是他不舍得這酒,而是因為這酒的威力太大了,齊紅芷不還是夸自己酒量好?
結(jié)果喝酒之前我是三江府的,喝完之后三江府是我的。
而且王鐵柱喝得可比齊紅芷急多了,他現(xiàn)在還能保持清醒,純粹是因為體內(nèi)的器官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開始分解酒精的時候,酒勁上來了,能不能保持清醒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天還得繼續(xù)工作呢,喝醉了怎么能行?
“多謝先生。”
王鐵柱感激的說道,雖然他還是意猶未盡,但是先生已經(jīng)發(fā)話了,他又怎么能違背先生的話呢?
而且更讓他感動的是,這么昂貴的一鍋肉,先生竟然直接讓他帶回去給婆娘孩子嘗嘗。
就憑這一句話,就能說明段治平?jīng)]有把他王鐵柱當(dāng)做外人。
“先生,我先告辭了。”
王鐵柱剛站起身來,忽然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一股酒力便立即涌上頭,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