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親
晉城的天氣,就跟三歲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前一秒還晴空萬里,這一刻突然下起了雷陣雨。
夏知初正在進行一場相親,對方戴著黑色眼鏡,頂著IT男特有的禿頂發(fā)型,顯然長期熬夜,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
“你說什么,你離過婚?”對方顯然很驚訝,說話很大聲。
夏知初看到周圍射來的異樣眼神,有些尷尬,還沒來及說話,對方就不耐煩的將筷子拍在桌上。
“對不起,我接受不了二婚對象!”說完,他站起,抓過電腦包就走。
夏知初聳了聳肩,對于這種結果早已習慣。
其實算上這次,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月被拒絕的第九次。
原因都一樣,對方接受不了她離過婚!
“我是男人離婚吃不了虧,但你是二手貨,絕對沒男人要你。”
這是離婚那天,前夫說過的話。
夏知初不服氣,為了證明女人就算離婚,也可以活得出彩,便走上相親這條不歸路。
事實證明,但凡掛上‘二婚’這頭銜,還真沒幾個男人能接受。
隔著不遠的距離,夏知初還能聽到相親對象在打電話,暴跳如雷的指責對方,不該給他介紹個二婚女人。
她苦澀的笑了,二婚怎么了?
難道只準男人離異在找,就不許女人再有第二春?
“知初?”
這時,從身后傳來一道男音,繼而,熟悉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沈亮。
她剛離婚不久的前夫。
沈亮靠近過來,顯得特別驚訝道,“我還以為看錯了人,沒想到真是你?!?p> 說完,不等夏知初開口,他又道,“剛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這是在……相親?”
碰上沈亮,還是在這種場合下,夏知初難免有些狼狽,忙掩飾道,“你看錯了,那是我朋友?!?p> 其實沈亮剛從樓上包廂下來,正好聽到IT男說的話。
沈亮也沒揭穿,喊來身后的女人,等對方近前了,迫不及待道,“知初,向你介紹下,這是我的女朋友,周青?!?p> 夏知初身形微僵,抬眸看向?qū)Ψ?,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一條鵝黃色長裙,氣質(zhì)絕佳。
對方很是熱情的朝她笑了笑。
夏知初的心情卻隨著這女人的出現(xiàn),極度悶沉。
不過才離婚一個月,沈亮就找到了新歡,對比她,還苦苦在相親邊緣中掙扎,被各色各樣的男人嫌棄。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夏知初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讓自己冷靜,朝對方道了聲恭喜,然后拿著手機,故作輕松的玩了起來。
便聽到沈亮繼續(xù)道,“周青在教育局上班,父母也都是教師?!?p> 夏知初懂,這男人故意在炫耀。
兩人結婚后,她一直在家當全職主婦,加上家境普通,一直得不到婆婆待見。
一開始沈亮愛她,能包容她所有,可時間久了,沈亮也開始嫌棄她沒工作沒收入,婆婆更是各種指責她就知道花沈亮的錢,還明里暗里的諷刺她配不上沈亮。
加上他們之前協(xié)議過,婚內(nèi)三年不要孩子,沈亮也答應了,說他要奮斗事業(yè),同意先和她分房睡。
鬧離婚那天,沈亮各種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拿不和他睡這事造謠,說她不想生孩子就是為了找到更好的,還說她這種家境狗都嫌棄。
現(xiàn)在沈亮找了個鐵飯碗的女朋友,對方還是書香門第,正好,‘門當戶對’。
夏知初深呼吸一口氣,淡淡道,“挺好的?!?p> 沈亮了解夏知初,知道她表面越是平靜,心里越是難過。
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沒在糾纏,最后說了句,“我還要陪青青去逛街,先走了,下次再聊?!?p> 夏知初沒回應,偏頭看著窗外的雨。
都說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
離婚對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創(chuàng)傷,可男人卻什么都沒損失,依然我行我素的過著原來的生活。
這公平么?
夏知初心情很不好,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當家庭主婦,是因為沈亮一句我養(yǎng)你,讓她專心經(jīng)營他們這個家。
否則,她也不會在婚后放棄了踏入職場的機會,走向全職主婦這條路。
結果呢,婚后三年,生活隨著柴米油鹽醋而逐漸變了質(zhì),只剩下爭吵和掉不完的淚水。
她被逼得承受不住,這才主動提出離婚。
夏知初回想當初,越發(fā)覺得不值,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
很快,她醉意不輕,拎起包包準備離開,只是喝得不少,整個人有些發(fā)飄。
走了幾步,雙腿一軟就朝前栽去。
剛好前方走來一個男人,夏知初就這樣跌入了他懷里。
“抱歉,我真的喝醉了,不是投懷送抱?!?p> “夏知初?”
她剛說完,忽然頭上傳來道磁性低沉的男音。
夏知初抬頭,對上一張俊逸挺括的臉,隱隱有些熟悉,但因為醉酒眼前有些模糊,一時沒認出對方。
男人見她這樣,怕是一時想不起自己,低低嘆道,“夏知初,我是司墨辰?!?p> 夏知初像是八爪魚一樣纏在男人身上,揪著男人的臉打量起來。
突然,她皺眉,“司墨辰,還真的是你!”她酒勁正上頭,整張臉紅彤彤的,下手卻不輕,將人家司墨辰的臉揉得變形,“你真不夠意思,出國了就不聯(lián)系我。”
司墨辰和夏知初是高中同學,兩人關系一直很鐵,只是隨著司墨辰出國留學,兩人便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
為這事,夏知初還傷心了好久。
司墨辰見她東倒西歪的,擔心她摔下去,緊緊的將她扣在懷里。
因為被扶著,夏知初還不至于摔倒在地,只是頭怎么就這么暈呢,眼前還出現(xiàn)了好幾個司墨辰。
她指著男人,各種數(shù)落他的不是。
只是說到了最后,扁了扁嘴就趴在司墨辰懷里哭了起來。
這一哭就控制不住,很快就把司墨辰的白色襯衣打濕了。
“夏知初,你怎么了?”
司墨辰抬手為她拍背,誰知道她越哭越傷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夏知初才抬起腫成了核桃的眼睛,晃頭晃腦道,“司墨辰,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打了個酒嗝,咯咯的笑了起來,“我結婚又離婚了,剛還跑來和男人相親,你說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