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大周身后,躡手躡腳的朝里面走,來到最后一排尸體身邊,才忙停住腳步。學(xué)著之前那個漢子的模樣探頭觀察它的容貌。
我面的是一個女人的尸體,她穿著一件紅色帶花襖子,有點來電影里清末那種感覺。頭發(fā)梳理得很整齊,像是抹了油似的。皮膚蒼白,兩眼緊閉著,比起死了,更加像是睡著了。
等我看完抬頭,才發(fā)現(xiàn)周邊所有人都在觀察著這些尸體。
我忙朝大周走進一些,問他說:“你說那丹藥,也不知道會放在什么地方,會不會在這些死人身上?”
大周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說:“應(yīng)該不會,那么重要的東西,既然不在爐子里,肯定會用某種特殊的東西來保存,不然不就壞了嗎?”
想想也有道理,不過我環(huán)視一圈,除了正前方那個怪物的巨大塑像外,這屋子里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可誰知我正想朝前,忽然就聽旁邊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大叫一聲,說:“嘿!這家伙脖子上戴著金鈴鐺!”
我身上猛的一寒,生怕這家伙一個冒失,把那鈴鐺給弄響了,然后惹得一群尸體蹦起來。
但他話音剛剛落下,陳樂也突然接口說:“這邊這些尸體身上也有,好像每個都戴著一個?!?p> 我心想不對,忙又沖那女尸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她脖頸之上有條紅線,拴著個金燦燦的東西,只不過是被衣領(lǐng)遮住了大部分,我之前沒留意。
這么說來,這房間簡直就是個陷阱,如果我們一開始進來,沒仔細(xì)觀察,誰一個不留神碰到了尸體,這驅(qū)尸鈴立馬就會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懫饋怼?p> 鈴聲一響,估計整個屋子的尸體都會動,繼而所有鈴鐺都會響不停。這周而復(fù)始的,永遠(yuǎn)沒有止境。到那時候,我們可就都慘了。
是以大周也怕了,急忙招呼我們,說:“各自都小心一些,被碰到這些尸體了,走路留神點!”
這是生死攸關(guān)的事,即便他不說,我們也會照做。唯有那最先發(fā)現(xiàn)鈴鐺的壯漢嘆了口氣,說:“可惜了,這些鬼東西,身上有些鐲子又是戒指的,好大一筆錢,只能看不能動啊。要不咱們離開的時候,先放把火,把這些尸體燒沒了,然后在進來撿東西?”
隨他一起的混混連忙附和,說這是個好主意,唯獨大周陳樂我們?nèi)藳]出聲,本身這死人的東西,我們就不怎么敢碰,更別提毀尸盜寶這種事情了。
我們沿著長椅中間的過道走,也沒理他們,徑直朝正前方那怪物的雕像走了過去。
這怪蛇就是門上刻著的那一條,只不過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身量相當(dāng)大,尾巴都比我們一個人還粗,模樣更是猙獰,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能夠把人一口吞下去似的。
大周揚起火把照亮了他是身子,在火光之下,這雕塑顯得更加嚇人。但是可惜,這整個雕塑都是緊貼著墻壁刻出來的,我們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這樣一來,我們多少有些失望,這屋子算是白跑了,不知道隔壁兩隊是不是有什么收獲。
我嘆了口氣,拉著陳樂想要慢慢從這房間里退出去。但大周偏偏就望著這大雕像站立不動。
我心中疑惑,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見他正看著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不由問他:“這有什么好看的?”
大周搖了搖頭,但目光依舊沒從那怪物嘴巴上移開,只是不確定的問我:“小余你瞧,這家伙,是不是沒有牙?”
我瞇著眼睛仔細(xì)一瞧,確實如此。這嘴巴能塞個人進去,沒有了牙齒,就像個蛤蟆。
“那門上畫著的可是有牙的,張牙舞爪,偏偏這里沒有,可見有問題?!?p> 大周說著,就將手中的火把遞給我,然后自己扣住雕塑邊緣,雙腿一登,想要爬上去看個分明。
我原本十分無語,覺得也不至于要細(xì)致到這種程度,或許因為大周心急,所以任何線索,他都不想放過。
誰曾想,大周踩著爬上去,沖那怪物嘴巴里一看,忽然一喜,回頭沖我道:“快上來,這里還真有個洞?!?p> 他說著,就想沖蛇嘴里爬,可奈何大周實在太胖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頭進去了,身子就是不行,這一次可把他給急壞了。
陳樂走過來,站在我旁邊,見大周這副模樣,笑得肚子都疼。直接往他腿上一扯,把他拽了開來:“讓開我來,你要想進去,得先把自己分尸了才行。”
陳樂說完,也不管大周怎么抱怨,自顧自的就朝上爬了去。等他到了蛇嘴邊,非常輕松就爬了進去。
大周也不下來,只用手電一個勁的朝里面照著,問陳樂看到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這期間我挺擔(dān)心的,簡直為陳樂捏了一把汗,很害怕這又是另外一個陷阱,要是他進去了出不來怎么辦。
等了一會,聽到陳樂的聲音,確認(rèn)沒事,我這才略微放心一些。
陳樂很快又從那蛇口里爬了回來,伸出一個腦袋,額頭上有些汗水,看起來挺累的,而且臉色不怎么好看。
到是大周著急,忍不住催促的問道:“祖宗誒,里面到底有什么,有沒有我要的東西,你倒是說話啊。”
陳樂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一緩,這才回復(fù)他道:“你想要的東西,我不知道有沒有,也沒細(xì)看。只不過……”
他這一頓,大周更加著急,又忙不迭的催促起來。
陳樂沖我看了一眼,才道:“只不過,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那個大人物的棺材……”
棺材在蛇口之后?
別說大周,就連我也挺詫異的,這地方也算隱秘了的了。
我還沒問他具體的環(huán)境,身邊那兩個混混卻先興奮了,一聽大人物,兩人都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什么,只當(dāng)真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估計心里想著,這類人的棺材在那,陪葬的東西肯定也更加值錢。
因此兩個人都自告奮勇,想要進去看看。
我被他們擠在身后,也不能聲張,只用口型問陳樂說:“里面安不安全?”
陳樂面無表情的沖我搖了搖頭,估計是還不清楚,他一個人進去,不敢多呆,只隨便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就出來了。
那兩個混混開始往上爬,我想大周自己進不去,心里也急,少不得我也得跟他們進去一趟,給陳樂做個照應(yīng)。
我跟大周說了一聲,然后把手中的火把之類的東西都給了他,自己單帶了一個手電,綁在手臂上,就開始向上爬。
到了蛇口附近一看,這嘴巴里就是一條平滑的小通道,直直通朝前方。我跟在那兩個混混身后,翻身鉆了進去。
這通道對我們來說爬行也足夠了,只是速度快不起來。
一直朝前爬了大概五米左右,我才看到了出口。里面黑黝黝的,只有他們的手電光在晃來晃去。
只是我沒想到,我剛剛從通道里把頭伸出去,就有一股極為強烈的惡臭,撲面沖我襲來。我猝不及防,狠狠吸了一大口,差點就吐了出來,好不容易才能忍住。
陳樂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我見他也是憋著呼吸,好半天才喘一口氣,難怪滿頭大汗的。
這地方并不是很大,只是一間很小的石室,正中間有一口石頭棺材,占了這石室的二分之一,但四周卻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讓兩個混混十分失望,在那捂著鼻子罵罵咧咧的。
“怎么著?我們還得開棺看看?”陳樂打趣的問我,“你們不來瞧瞧,我怕那胖子不信我的話。”
開棺這種事吧,我也不是頭一次了。只是這石室里的味道當(dāng)真難聞,而且好像就是從棺材里散發(fā)出來的,也不知道里面的尸體爛成什么樣了。
不過一想,又覺得不科學(xué),外面那上百具尸體都沒事,怎么偏偏這里的發(fā)臭了?這真是那大人物的靈柩?
我想不明白,但那兩個混混或許覺得不甘心,也已經(jīng)動了開棺的念頭,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石棺前,沖我和陳樂笑道:“兄弟,要不咱們一起弄開瞧瞧,里面要有值錢的,咱們四個分了,外面那胖子不知道,咱們還能多得一份?!?p> 陳樂沖他嘿嘿笑著,假意道:“這行?!?p> 說完,他就拉著我走到棺材邊上,聽那男人指揮著,幾人一起用力,想把這不知道有多重的棺材蓋給推開。
我真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的,看他們也是一個個咬緊牙關(guān),額頭上大汗淋漓。幸好這棺材并沒有封死,只是蓋住了而已,否則就我們四個人,估計都挪動不開一寸。
最后,轟的一下,棺材蓋直接被我們推了出去,撞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一陣更加強烈的臭味席卷而來,幾人都被嗆得咳嗽連連。
陳樂忙那手電朝里面照去,但第一眼,我看到的,卻是一條尾巴……
一條很粗的尾巴,仿佛里面盤踞著一條大蟒??伤纳习肷恚质侨说哪?。兩手扣在胸前,骨瘦嶙峋,卻有著發(fā)黑的長指甲,而他此刻閉著眼睛,尖利的牙齒從嘴巴里凸了出來,樣貌和之前的雕塑一模一樣。
“臥槽,棺材里就這么個怪物的尸體?”那混混極不滿意的咒罵起來。
但陳樂立馬沖他做了一個緊聲的手勢,又輕輕朝棺材了指了指,把聲音壓極低,慢慢道:“噓,這東西,還在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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