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送人頭
“這……”蘇寒怔怔的看著禮盒里的人頭。
雖然料到?jīng)]裝什么好東西,但拎著一顆人頭跑了近千里來這祝賀,確實(shí)挺叫人驚悚的。
“這是誰的首級?”趙樓道:“竟然值得你師父讓你跑這么遠(yuǎn)送上門,還在人家接任大典上?!?p> “不知道?!碧K寒沉聲道:“但此人必定是落雁宗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高層?!?p> 蘇寒將盒子蓋上,把苗苗抱了過來。
此人首級一旦當(dāng)做賀禮送出去,只怕會當(dāng)場翻臉。蘇寒撫摸著苗苗柔軟的皮毛,心里想到:二師父,你還安排了什么后手?
光憑蘇寒一行人,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落雁宗的,拋開四品的宗主淳于豐明不說,一眾五品六品的長老護(hù)法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弄不好就會把小命丟在這,一開始只是認(rèn)為來搗個亂,誰知此行任務(wù)竟是這般危險。
蘇寒不得不快速轉(zhuǎn)動腦筋,找尋解決的辦法。
想來想去,都繞不開把人頭送出去這一關(guān),蘇寒揉了揉額頭。
“夫君,有何煩難之處?”凌玉香見他頭疼,輕聲問道。
“人頭當(dāng)賀禮送出去,只怕當(dāng)場就會翻臉,我們這些人,在落雁宗面前,不夠看?!碧K寒直言道:“一旦打起來,那就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落雁宗雖然是個三流小門派,但好歹也是個門派,宗門底蘊(yùn)若是隨隨便便被最高六品的他們干掉,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而且他們現(xiàn)在還在山莊里,根本不知道來祝賀的人都有哪些人。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師父他們應(yīng)該有后手?!绷栌裣愕?。
“那萬一沒有呢?”蘇寒道:“萬一他們沒有安排后手,我們都有可能交代在這里?!?p> “我不會帶著我的女人和兄弟去送死……”話說一半,五角困獸陣發(fā)出了一陣輕微的晃動,蘇寒急忙上前查探。
只見一支匕首扎穿了窗戶,釘在了陣法上,下方掛著一張紙條。
蘇寒拔下匕首,展開紙條細(xì)看,只見上面寫了四個字:大膽行事。
“大膽行事?”凌玉香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喜道:“看來是師父們安排后手了?!?p> 蘇寒透過窗戶,朝著山莊內(nèi)查看。
山莊內(nèi)此時正顯熱鬧,前來祝賀的人們?nèi)齼蓛傻木墼谝惶帲勌煺f地。
蘇寒收回目光,又展開紙條看了看,旋即下定了決心:“計(jì)劃不變,明天直接送人頭?!?p> 傍晚時分,山莊下人前來敲門,邀請?zhí)K寒前去赴宴。
蘇寒應(yīng)邀前往,被安排在末座,無人問津。
一群人無聊客套著,蘇寒沒人打擾,埋頭一頓狂吃猛喝,宴席上一句話沒說,吃了兩只雞,啃了兩頭鴨,喝了三斤半。
暈暈乎乎的回房,路上剛好撞上白日里起過沖突的青衣門弟子。
雙方互看不爽,言語相激,動起手來。
蘇寒以五力士符護(hù)身,沖進(jìn)對方的陣型,來往縱橫,如入無人之境。
盞茶功夫,青衣門變成了無衣門,五個青衣弟子被扒光了衣服,揍得鼻青臉腫掛在走廊上,橫七豎八,哀嚎不已。
蘇寒推開房門,只見凌玉香正在織衣。
“天氣涼了,我給你做件厚衣裳?!绷栌裣銓⑹掷锟椓艘话氲囊路旁谔K寒面前比了比樣,柳眉彎彎,笑靨如花,“不大不小,正正好?!?p> 她剛想繼續(xù)織衣,被蘇寒一把抱住。
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凌玉香皺了皺眉,把他推到屏風(fēng)后面:“你先洗一下吧?!?p> 蘇寒咧嘴笑了笑,一股腦兒脫了個清潔溜溜,撲通一聲跳進(jìn)木桶,拍了幾下水,“老婆,給我搓背?!?p> “你自己洗吧。”凌玉香收拾床鋪。
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是山莊的下人。
“夜宴愉快,蘇公子多飲了些,長老特命我送醒酒湯來?!?p> “有勞了,多謝。”凌玉香接過醒酒湯。
“長老還說,白日里忙于招呼客人,疏忽了,眼下已準(zhǔn)備好了另一間廂房,請趙公子跟我來?!毕氯藦澲f道。
凌玉香一怔,趙樓抱著苗苗,欣然前往。
凌玉香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內(nèi),只見蘇寒已穿好了衣裳,坐在了桌邊。
在蘇寒身旁坐下,凌玉香問道:“夫君是在外面做了什么?”
落雁宗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態(tài)度,對一個不入流的見玉觀如此客氣,天都黑了,不僅送來醒酒湯,還多安排了一間廂房。
“為夫把那群綠衣服的家伙揍了一頓,揍得他們滿眼冒金星?!碧K寒踉蹌著站起身,一把將凌玉香橫抱了起來,向著床榻走去。
“老婆,天黑了,該辦正事了?!?p> 掀開被子擋住身形,有情人忘我纏綿,直至深夜。
明月當(dāng)空照,清泉石上流。
深夜某一刻,蘇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仰天長舒,與此同時,他的氣息也在節(jié)節(jié)攀升,朝著那道困擾許久的壁障猛烈的碰撞。
數(shù)次之后,只聽一道無聲地碎裂聲過后,一股全新地氣息出現(xiàn)在山莊眾人的感知中。
眾人紛紛走出屋外,朝著那氣息爆發(fā)的地點(diǎn)看去。
“這是,晉升七品了?”
“七品沒錯,但好像并非武者……”
“是哪一派的天之驕子,竟在這種時候晉升了七品之境?”
……
眾人議論紛紛,然而更大的異象緊隨而至。
就在蘇寒晉升七品煉器師后,凌玉香也成功晉升五品武者,磅礴的氣息不受控制的散發(fā)開來,震得山莊中一眾人等酒勁全散,紛紛噤聲。
夫妻二人雙雙晉升,引起了一陣轟動,但眼下已是深夜,并非登門拜訪的好時機(jī),眾人在震驚中回到房間,各自心中都有打算。
翌日清晨,當(dāng)蘇寒推開房門,只見一大群人靜悄悄的等在門口,見他開門,紛紛抱拳恭賀。
“我道是哪位高人,原來真的是蘇兄,晉升七品,可喜可賀啊。”
一張張陌生的臉帶著不陌生的笑,仿佛十分熟絡(luò)似的前來道賀。
蘇寒懵了一下,旋即抱拳示意,與眾人客套了一番。
見眾人并沒有散去的跡象,蘇寒心知這群人并非朝自己而來。
不到二十歲的七品雖然不多見,但各大宗門幾乎都有幾個,而五品則是真的可以用‘不多見’來形容了。
他們想見的,并非自己,而是晉升了五品的凌玉香。
他回頭示意,凌玉香穿戴整齊,走出房間。
“這……”
“竟然是個女子……”
眾人見走出來的是個小女子,一時間竟沒回過神。
“這位是拙荊?!?p> “蘇凌氏,見過諸位?!绷栌裣銣赝竦男辛藗€女子禮。
敢情昨夜是這對小夫妻雙雙晉升,一個七品,一個五品。
男的年紀(jì)不大,十六七的樣子,是個七品。
女子的年紀(jì)二十六七的樣子,是個五品。
老妻少夫啊,但為何從未聽說過這對新人夫婦,這般年紀(jì)修為,不該是無名之輩啊。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對著凌玉香一陣夸贊,什么翩若驚鴻,大家風(fēng)范等等一堆夸贊詞。
抱了三塊金磚的蘇寒看著一張張諂媚的臉,笑道:“今日是落雁宗的大日子,諸位,我們一起動身?”
路上,蘇寒夫妻成了焦點(diǎn),時不時的有人上來攀談結(jié)交,三兩句話過后,便以兄弟相稱,恨不得當(dāng)場和他拜把子。
誰也不曾注意到趙樓的蹤影。
一行人朝著山莊后方的落雁宗宗門走去。
此時的落雁宗內(nèi),人影幢幢,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處,談笑風(fēng)生,一個個的臉上洋溢著喜慶。
迎賓弟子在門口接收禮物,并報出了禮單。
“落日宗,送法器一件,金銀絲綢若干!”
“霸刀門,送法器一件,南海鮫珠十顆!”
……
隨著迎賓弟子大聲的報出禮單,送重禮的門派紛紛露出自得之色,在被更貴重的禮物蓋過去之后,暗暗皺眉,心生惱怒。
送禮輕的則是感到了臉上無光,暗嘆一聲,接著尬笑一聲。
就在眾大門派攀比之時,只聽迎賓弟子喊了一半的聲音,突然停住。
“見玉觀,送……”
嘈雜的宗門內(nèi),頓時安靜,上百道目光紛紛朝著迎賓弟子看去。
到底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竟然把迎賓弟子給震住了?
究竟送了個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莫非是那傳說中的神器,亦或是靈珠?
就在眾人紛紛猜疑時,迎賓弟子像是見了鬼似的,不顧禮儀的穿過人群,朝著那高臺上的淳于豐明跑去,忙不迭的在后者耳邊小聲匯報。
淳于豐明原本洋溢著笑容的臉頰頓時冷了下來,站起身快速行至禮桌,看著那放在桌子上的紅色布帶包裹著的木盒,伸出顫抖的手掌,緩緩將之打開。
寬闊的宗門內(nèi),數(shù)百人無聲地看著這一幕,只好奇那盒子里到底裝著何物,竟然連淳于豐明都失了儀。
在數(shù)百道匯聚的目光中,淳于豐明打開了那個木盒子,只見一顆人頭出現(xiàn)在視線里,宗門內(nèi)頓時一陣嘩然。
是哪個大膽的家伙,竟然在人家大喜之日,送了顆人頭過來?
雖然已經(jīng)得到門下弟子的匯報,但淳于豐明仍是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禮盒掉在地上,人頭也滾了出來。
人群中有眼尖之人,在人頭滾落的第一時間便認(rèn)出了人頭的身份。
淳于豐明之子,淳于祿。一年前失蹤,之后了無音訊,竟然在這一天,讓人把頭給送了回來。
蘇寒笑瞇瞇的看著那驚嚇過度的淳于豐明,朗聲道:“淳于宗主,在下這份禮物,您可還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