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擺爛人的日常

　　“隕星事件”，又稱為“內(nèi)海大爆炸”。2084年12月22日，一不明天體穿透大氣層，墜落在某沙漠腹地，之后各種自然災害頻發(fā)，其劇烈程度前所未見。資源爭奪激化了國際矛盾，熱戰(zhàn)頻發(fā)，國家政體與經(jīng)濟系統(tǒng)逐漸瓦解。這一顆隕星落下的2084年，被稱作“入夜元年”。

　　而這顆隕石就像是尼爾世界觀中突然出現(xiàn)的巨人和紅龍，它給這個世界帶來了難以根治的狂厄，而狂厄就如同魔素一般在人類之中傳播，那些M值過高導致死亡甚至變成了死役的人類如同患上了白鹽化癥候群，無法反抗最后絕望地死去了。

　　不過這個世界的人類還算幸運，他們找到了可以對抗狂厄的礦石——異方晶。

　　在“隕星事件”之后，人類終于找到了能夠抵御災變的礦石“異方晶”，同時EDGE（邊境協(xié)議，the Exploration Defence and Governance Entente）簽訂。以此為基石，人類于一片廢墟上建立了一座新的城市——“狄斯”（Dis City），意為“崛起于地獄之上”。由于手握入夜后最重要的戰(zhàn)略資源——異方晶，狄斯城逐步發(fā)展為災變后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都會，和其他人類城邦相比，狄斯城的發(fā)展可以說是相當魔幻——它包含著黑幫林立，暴力至上的辛迪加，也包含累積了恐怖財富，每日沉浸在紙醉金迷的新城，他們之間只靠著堆滿了尸體的銹河隔開。

　　同樣是靠著銹河處理完了尸體的凱爾趕緊跑了回家，把身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后，此時正躺在床上看著這個世界的歷史。

　　一切都從隕星事件開始，然后靠著異方晶崛起的狄斯城，在之后將魔幻現(xiàn)實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的辛迪加與新城，到了現(xiàn)在凱爾則是一名新城治安總局名下的一個小小新人巡警。

　　“哈——”

　　凱爾躺在床上張開雙臂，然后一只手碰到了墻壁。

　　“看來首要目標是不要感染上狂厄，然后次要目標是弄一張大床。”

　　至于找到‘殺死真凱爾的兇手’的資料，也就是被穿越者奪舍的假凱爾的真實身份，凱爾并不覺得能夠輕易弄到，現(xiàn)在的他連訪問警局電腦的許可都沒有，更別說查詢這么一個有頂替他人身份能力的危險分子了。

　　這件小房子里只有那名已經(jīng)被燒成了灰的真凱爾的東西，假凱爾的情報根本仍在霧中，就連手機里面一位常駐聯(lián)系人也沒有，和一臺新機差不多。至于電腦什么的——真凱爾的大多數(shù)錢財都拿去購買各種挖洞的工具了，所以住的地方用高情商的話來說就是極簡主義，低情商的話來說就是家徒四壁。

　　“所以為了完成次要目標，還得想想該怎么搞錢啊。”

　　許多事情還沒想清楚，凱爾便已經(jīng)睡著了，在睡著的時候他的手閃動著紅色的光芒，翻涌了一陣子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至于睡得非常死的凱爾來講，一覺醒來還差十分鐘就到了上班時間，這種刺激讓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等到他趕到警局時，看到的是幸災樂禍的老杰克，以及雙眼冒火的威廉警長。

　　“文明狄斯****！凱爾你小子也是挺厲害的！晨會直接就不來了！是不是昨天收拾了一個狂厄者讓你產(chǎn)生了什么錯覺？是不是讓你覺得你可以做我的位子了？”

　　凱爾依舊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心想如果我真的說坐你的位子，難道你就會跟一個小癟三一樣讓出來嗎？這些中老年人質(zhì)問和辱罵他人時連一點新詞都想不出來嗎？

　　前世經(jīng)歷過網(wǎng)絡時代迅速變遷，看過各種樂子，吃過各種瓜的穿越者，聽這些中老年的臟話根本就不可能破防，如果說聽一整天的罵就可能拿工資，那么凱爾舉雙手支持。

　　I can do this all day（我可以跟你耗上一整天）

　　不過也許是看凱爾聽了十分鐘的罵，就連一絲表情也沒有改變，所以威廉警長最后只是讓他們趕緊去巡邏，沒有再多說什么。畢竟凱爾可是他們分局必須要派往FAC駐辛迪加分部的‘人才’，每年都要滿足的指標讓威廉警長愁掉了頭發(fā)，幸好現(xiàn)在這個沒有背景的新人能夠幫他填上這么一個名額。

　　再次坐上了警車之后，老杰克看著還沒睡醒的凱爾，便把警車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前。

　　“小子，趕緊去買一杯咖啡醒醒神。我可不會帶著一個槍都握不穩(wěn)的家伙上路。”

　　凱爾疑惑地看向這個中年擺爛人，昨天一開始他態(tài)度惡劣得很，不過到了今天他卻這么體貼，怪惡心的。

　　老杰克才懶得向凱爾解釋，只要結(jié)束了考察期后，凱爾就會被分局派去支援FAC，前往專門調(diào)查狂厄的小組。畢竟FAC（狄斯城邦災變應對框架，the Framework Against Catastrophe）就是專門處理狂厄和禁閉者的組織。然而現(xiàn)在老杰克還得注意不要讓凱爾死了，所以他的態(tài)度才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至于對此一無所知的凱爾下車買了一杯咖啡以后，還買了一個奶油面包當作早餐?？粗@個在副駕駛座肆無忌憚地吃起早餐的家伙，老杰克磨著后槽牙，捏著方向盤的手的力氣都大了三分。

　　“10-05，發(fā)生墜樓事件，金融街207號。請盡快前往目的地保護現(xiàn)場。”

　　“10-05，收到?！?p>　　看著老杰克一臉高興，凱爾又是一臉疑惑，這條老咸魚不是討厭麻煩嗎？怎么死了人他還一臉高興。

　　而喜歡賣弄經(jīng)驗的杰克看凱爾一副‘我不理解’的模樣，立刻開始為他的摸魚生活進行解說。

　　“小子，像這種必須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的案子必須保護現(xiàn)場，然后之后的調(diào)查就交給警探就好了，和我們這些只負責簡單工作的巡警沒有關(guān)系，而為了讓好奇的行人遠離現(xiàn)場我們基本上一整天都要耗在那里，所以——哈哈?！?p>　　老杰克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跟那張表情包一樣——‘大拇指，我就是純純的飛舞.JPG’。

　　然而當他們趕到現(xiàn)場時，大樓現(xiàn)場的附近全都是拿著手機拍著照片的人，興奮的程度就跟過節(jié)差不多，鬧哄哄的現(xiàn)場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啟了直播，靠著已經(jīng)摔得不成人樣的尸體開始現(xiàn)場編起了故事。

　　凱爾看到了這群魔亂舞的現(xiàn)場，再看向老杰克，這名擺爛中年人只是摁著喇叭，享受著被手機和照相機拍照的過程。

　　好吧，凱爾算是長見識了，因為這一次他見到了沒有感染上狂厄的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