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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二十九章:僧袍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570 2022-10-06 23:36:44

  一進寺院的后門,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空氣中除了檀香,還有歡喜花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味道。

  我有些擔心小妹,可她好象沒什么反應(yīng)。

  高護法皺著眉頭,越走越快,過了取沐紅亭,看見兩個女孩兒正在清理地上的垃圾。

  一堆碎瓦片里,露出幾根棕色的羽毛。

  “元祖呢?”。

  元祖好端端的,坐在條案前和吳三小喝茶。

  吳家三兄弟比我們早到了半個多小時。

  馮漁卻躺在地上,裹了條床單,光著腳,三個腳趾頭,一個趕我倆大。

  高護法吃了一驚:“白衣衛(wèi)闖進來了?”。

  胡小鈴沒看他,眼角瞟著我:“原來那群穿白衣服的就叫白衣衛(wèi),我還以為是誰的名字呢,沈家人除了不敢回同益古鎮(zhèn),還要躲著他們,對不對?”。

  昨天我們走后,她按照高護法的吩咐,和幾個女弟子呆在偏間里,過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響聲,一個叫小雅的女孩兒趴在窗戶上聽了幾分鐘,好象有人在到處翻東西。

  “我讓謹齊和尚去瞧瞧,他兩分鐘不到就溜了回來,說猴神殿里有燈光,一個人跪在地上,摸來摸去”。

  隨后,突然飄來一股濃郁的花香。

  “聞著很象定心粉,我趕緊讓大家吃真元珠,可還沒輪到馮漁,他就變了,又吼又叫的,滿地打滾”。

  幾個女孩兒根本摁不住他,馮漁撕爛了全身的衣服,變成了一個禿尾巴鵪鶉。

  還是一個發(fā)了瘋的禿尾巴鵪鶉。

  在小雅險些被他掐死的時候,胡小鈴給了他一花盆。

  其實沒必要,再讓他多聞一會兒,自己就歇菜了,不用勞煩元祖親自動手。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問他呀”。

  小妹見她沖我甩臉子,忍不住跳出來:“問了也不告訴你,得看我們高不高興”。

  “最好別在這小丫頭面前說她老公壞話”。

  吳三小一摸腦袋:“會打人的”。

  胡小鈴笑了笑:“小妹,我可不是沖他,你別生氣”。

  不是沖我,那就是沖高護法。

  高護法卻象是沒聽見,問她受沒受傷、來了幾個人、有沒有留下名字?。

  “白老三,他們本來不想找烏頭會的麻煩,只是懷疑有個人躲在咱們這兒,好象這人還挺重要,白老大下了死命令,必須帶回去”。

  門一響,吳大個和吳二中前后腳進來,這哥倆兒已經(jīng)把寺院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圈,除了一把羽毛外,還撿到了三根弩箭。

  又細又小的弩箭,比香煙長一點兒,箭頭后是個圓疙瘩,里面的液體已經(jīng)擠掉,高護法叫我聞一下,看是不是歡喜花,我傻乎乎的吸了一鼻子,腦袋嗡嗡的響,滿天小星星。

  我有點站不住,讓小妹扶著:“……白衣衛(wèi)可真狠,這,這誰受得了?”。

  高護法卻說這不是白衣衛(wèi)的,反而是用來對付他們的。

  以毒攻毒,有的白衣衛(wèi)毒發(fā)時會吃歡喜花,吃完就會迷糊,坐地不起,所以又叫和尚粉,如果用弩箭將花汁注射進白衣衛(wèi)體內(nèi),同樣能使對方喪失攻擊力,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沒錯”。

  胡小鈴掀開扣著的茶盤,下面也壓著一支弩箭,是白老三走之前扔地上的:“白老三很生氣,說早知道就應(yīng)該多揚些花粉,那個人在逃跑的時候變了身,他看的清清楚楚,是一只從來沒見過的怪鳥,可惜沒追上她”。

  吳家三兄弟目光陰沉。

  “他一口咬定是沈家人,問我在金猴寺里藏著沈家人有什么目的,還讓咱們在插手之前先掂量掂量,如果沒有他們的圣女花,沈家人也不會拿錢出來”。

  三兄弟的臉色立刻變了。

  “原來都是你們搞的鬼,快說,把我們的人關(guān)哪兒了?”。

  吳二中一推高護法,氣勢洶洶。

  吳三小也直搖頭:“嘴里說要幫我們,暗地里卻使絆子,要抓就抓沈自舟,他有錢,我們可是窮的叮當亂響”。

  “誤會,誤會”。

  高護法被胡小鈴弄了個措手不及,連忙解釋:“我們手里的圣女花是煉真元珠的原材料,吃了明目清心,剛好也能解歡喜花的毒,有的沈家人就來求藥,備著防身”。

  不白賜,一盒十粒,一個都市白領(lǐng)倆月的工資。

  “你們這幫家伙想錢想瘋了吧,還有那些姓白的,山南農(nóng)場那么大,養(yǎng)不起他們嗎?”。

  還真養(yǎng)不起,要不然怎么鬧分家呢。

  “白老大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個醫(yī)學專家,想清除白衣衛(wèi)體內(nèi)的毒素,肉身菩薩丟了這么多年,這些白衣衛(wèi)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

  高護法似乎對他們很了解:“水真理早就表示要和農(nóng)場合作,但白老大不同意,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里”。

  “那就讓水真理給他們錢,沈自舟有的是錢”。

  可沈自舟也是個不喜歡被要挾的人,幾次見面都談崩了,老一直這么僵著。

  因為他能動的錢并不多。

  高護法說沈氏集團實際上外強中干,把大量資金投入研發(fā)中心也一直不見成效,再加上巨人藥業(yè)奮起直追,市場占比日趨縮小,如果不是余量海的復元生,這輛老破車早就散了架。

  后來又發(fā)生了余量海失蹤的事件,沈氏集團的收支開始出現(xiàn)嚴重傾斜,幾十個分公司和廠家都等著總公司撥錢過日子,坐吃山空,家底都快被掏干凈了。

  所以,他想收購山南農(nóng)場,只是紙上談兵,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到位。

  木里能等,白老大等不了。

  高護法認為他們不光是為了錢:“四年前白衣衛(wèi)開始追捕變異生物,追來追去,越追越多,這些動物是從哪兒來的,難保不是他們放出來的”。

  “為什么?”。

  小妹不明白:“抓了放,放了抓,不嫌累嗎?”。

  “他們想要白英氏人給自己個身份,幾百年來,這些人一直暗中守護著圣女和肉身菩薩,如今沒用了,混吃等死,怎么在族人面前抬得起頭?”。

  要出來亮相,就得博個滿堂彩。

  “你說的不對”。

  小妹感覺白衣衛(wèi)整天偷偷摸摸的,不象想讓人知道的樣子。

  是啊,那些變異生物從來沒在農(nóng)場出現(xiàn)過,你到別處去追,跟白英氏人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感激你,說不定還會嫌你多管閑事。

  高護法一時語塞,咳了兩聲:“……我也只是猜測,猜測”。

  明顯有栽贓的嫌疑。

  “沈家人到底是不是他們抓的?”。

  吳二中目露兇光:“要是讓我查出來這里面有你,我把這金猴寺拆了當柴火燒”。

  “就當我啥都沒說,你們查吧”。

  高護法把手一攤:“要是查出來是烏頭會干的,你把我當柴火燒”。

  我想知道白衣衛(wèi)在找誰?。

  “猴子”。

  胡小鈴也是一臉不解:“一個白毛猴子”。

  “胡鬧”。

  高護法覺得這借口編的太低級了:“這是金猴寺,不是白猴寺”。

  白衣衛(wèi)任由大白狐和毒老鼠滿街跑,卻到處找小妹,這個白老大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一宿沒睡,我連午飯都沒吃就一頭扎到床上,久違的做起了夢,眼前晃來晃去全是穿白衣服的人,有的拿著花標,有的坐在地上沖我傻笑。

  我想打聽一下誰是白老大,問他為什么要抓小妹,這些人一指身后,紅艷艷的花叢中站著個白頭發(fā)的老男人,一臉桔皮,態(tài)度不是很友善。

  我求他放過小妹,小妹是個好女孩兒,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她的存在并不會威脅到任何一個人。

  老男人仿佛聽不懂人話,只會搖頭,我氣的忍不住給了他一拳,結(jié)果眼前猛的飛起一張銀色的大網(wǎng),把我罩在里面。

  我象大寶一樣,馬上變成了一條魚。

  一條被人搖來晃去的魚。

  旁邊有人把門板卸下來當砧板,比了比我的長度,臉上浮現(xiàn)出滿意的笑容,似乎打算把我放在上面。

  接著他從褲兜里抽出一把刀,越抽越長,兩三米,擼起袖子在砂石上“嚓嚓”的磨。

  還有人怕我提前嚇死了,不新鮮,又開始推我,不停的叫我名字。

  刀很快磨的錚亮,宰我是不成問題的,老男人接在手里,一步一閃的向我這邊走。

  我嚇的大叫,騰的坐了起來,頭碰到什么東西,聽到“哎喲”一聲,緊跟著腦門挨了一巴掌。

  “你想死呀,水小川……”。

  是小妹,她跪在床邊,捂著下巴,不停的哎喲。

  我緩了會兒,逐漸清醒:“你來我房間干嗎?不困呀,回去睡覺”。

  “睡,睡,我讓你睡”。

  她把毛毯扯到地上:“白衣衛(wèi)都追到寺里來了,你還能睡得著,要是醒來找不著我,看你怎么跟我姐交待”。

  “以死謝罪”。

  我讓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說吧,什么事兒?”。

  “剛才在你睡覺的時候,高護法把我叫過去開了個會”。

  “等等,叫你開會,為什么不叫我?”。

  “他說你只是個上門女婿,沒資格參加沈氏家族的會議,讓你一邊呆著去,還勸我別什么都告訴你,外姓男人靠不住”。

  小妹近距離凝視我的眼睛:“你說,你靠得住嗎?”。

  “……你臉上有毛”。

  我發(fā)現(xiàn)她臉上長出了小絨毛,打開那盒藥粉,喂她吃了一小勺:“他們有沒有提起僧袍?”。

  “僧袍可以說是水家最大的秘密,沒有它,水源濟的后代也不會是五個腳趾頭”。

  水源濟,水家老三。

  “自從水復機失蹤后,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無依無靠,挺慘的,也沒人接濟,只能靠給人洗衣服勉強生活”。

  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小兒子水源濟又被瘋狗咬成重傷,借了錢,看了大夫,拿著方子卻沒錢抓藥,只能用哭天不應(yīng)、喊地不靈來形容。

  一天,當媽的出門想辦法,一個黑臉和尚突然闖了進來,抱起小源濟往他嘴里塞了顆藥丸,臨走時又放下一大包金銀珠寶,還有個小木盒。

  “黑臉和尚讓孩子們把小木盒交給他們的媽媽,然后就不見了,媽媽回來打開一看,有一顆藥丸、一塊僧袍和一封信”。

  那黑臉和尚自稱是山灰僧,受天命所遣,特來救水家于危急,小源濟性命已無虞,留下的那顆無及丸和僧袍等到沈家出現(xiàn)大難時,自有奇用,不可泄漏天機,否則會招致滅頂之災(zāi)。

  僧袍上畫的是什么,不知道,因為這塊僧袍后來被撕成了三片。

  “誰撕的?”。

  還能有誰?傻子也知道是那三個不孝的兒女。

  起因是水源濟生下的兒子竟然是個五趾,大哥和二姐馬上想到了那個黑臉和尚,逼著母親交出小木盒,可是只有一顆無及丸,給哪家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拿不拿出來,結(jié)果都一樣,那就是沒有結(jié)果,家里將永無寧日。

  母親實在承受不住壓力和內(nèi)心的煎熬,不忍看到親人反目,骨肉相殘,于是乎,懸梁自盡。

  兄妹倆仍不肯罷休,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就差拆房了,水源濟也帶人趕來,三家人大打出手,碰碎了母親天天供奉的觀音坐像,小木盒才得以重現(xiàn)于世。

  局勢立刻升級,變成了以命相博,混亂中,把藥丸踩成了稀泥,僧袍也被生生撕成了三片,

  “水孟池和水紋靜求著三弟把僧袍交出來,他的兒子已經(jīng)是五趾了,但水源濟因為他們逼死了母親,心里頭恨的滴血,不可能這么輕易松手,把母親安葬后,全家搬到了外地生活”。

  “這么說,水家只有老三這一支是五趾?”。

  “好象是”。

  我隱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這是高護法告訴你的?”。

  “是馮漁”。

  高護法和吳家兄弟一直在討論如何尋找水鑒的那塊僧袍,馮漁就拉著小妹的手自述身世,小妹見他眼珠子老在自己身上轉(zhuǎn),明知這老東西在打什么主意,表面上卻笑靨如花,趁機問起了僧袍的事兒。

  “問什么說什么,有時候不問也說,自己嘟囔”。

  “沒占你便宜吧?”。

  小妹抬頭想了想:“他讓我喊他叔,這算不算占便宜?”。

  瞧我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她笑的差點沒滾到地上:“逗你的啦,占我便宜?敢,我讓他以后爬著走”。

  馮漁不久前剛出過意外,被經(jīng)架砸在了下面,腰椎損傷嚴重,打著鋼釘,能吃的豆腐有限,畢竟上個床都費勁。

  “離他遠點兒”。

  “好,我聽你的”。

  她一跳一跳的走到門口,轉(zhuǎn)身又回來:“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靠不靠的住?”。

  我假裝思索,突然問她:“小和尚哪兒去了,怎么還不來送飯?”。

  小妹好象意識到了什么,有些失落,揚手要打我,卻又嘻嘻一笑:“你們男人還真是靠不住”。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重重的關(guān)上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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