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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六十章:藏尸洞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3808 2024-05-19 23:46:25

  心里一直有個陰影,就是那天聽到的唿哨聲,胡未紅說過:哨鼓一響,蟲子便會往你肉里鉆。

  鉆進去就拔不出來了,吃多少打蟲藥都沒用。

  所以我想都沒想,一把抱起小鹿?jié)?,撞開窗戶滾入小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落地、挺身、關(guān)窗,然后靠著墻壁大口呼吸。

  外面什么動靜都沒有,只有呼嘯而過的風。

  可那個躲在樹后面的家伙究竟是誰,黃氏兄弟,還是留下來監(jiān)視我們的花衣人?。

  這山上到底有幾撥人啊?。

  打開頭燈,果然一地干枯的花瓣,色澤暗紅,踩上去“沙沙”作響。

  不害怕是假的,每走一步都心驚肉跳。

  我提醒小鹿?jié)?,千萬別去碰腳下的紅花,也不要跌倒,如果被花莖上的尖刺劃破皮膚,會變成和她媽媽一樣的怪物。

  “叔叔,那你是人嗎?”。

  怎么還懷疑上我了?。

  “當然是”。

  象這種問題,必須回答的斬釘截鐵。

  其實,在對傳血弟子的了解逐漸加深后,我內(nèi)心也開始有所動搖,祝小飛不會毫無理由的選擇我,也許我真的異于常人吧。

  屋里的味道甜的發(fā)膩,隔著毛巾都能聞得出來,其它東西沒怎么變,椅子仍然倒著,小木桌上卻多了個空水瓶。

  “樂寶露”牌礦泉水,生產(chǎn)商是龍行有限公司。

  這家公司既然敢用“寶露”這兩個字,那它不是白狐社的,就是兩者之間有合作。

  墻角的梯子上次被我踩斷了一根橫木,我拽了拽,雖然不太結(jié)實,但以小鹿?jié)嵉捏w重,估計沒問題。

  “你敢上去嗎?”。

  我問她:“怕不怕?”。

  通往二樓的翻板已經(jīng)掀開,露出一個類似天窗的四方窟窿,黑洞洞的挺嚇人。

  不等我說完,小鹿?jié)嵧蝗灰粡澭岚驈亩放罾锷斐?,似展非展,“呼”的一聲,人就鉆了進去。

  風激起花粉,在燈光中打著旋兒。

  行啊,小丫頭,我覺得變異人也沒什么不好,關(guān)鍵時刻一點也不含糊,或許這就是魔母教提煉“人粟”的目的,從基因中優(yōu)中選優(yōu),組合在一起,造出堪稱“超級亞賽人”的終極怪物。

  等了五六分鐘,小鹿?jié)嵼p盈的跳了下來,一翻斗蓬,抖落一地碎紙片,我試著拼了幾張,除了“六目神”之外,還有數(shù)字的大小寫,是撕掉的帳本。

  不管這些數(shù)字代表了什么,都是圣女寨單方面的支出,有去無回,也就是說,很可能它在供養(yǎng)這個所謂的“神靈”。

  看來白英氏人不光只信奉圣女。

  “還有別的嗎?”。

  “沒了”。

  我把紙片攏在一起,收好,起身的時候有點惡心,眼前一明一暗,小鹿?jié)嵉挠白右查_始變形,如同鏡頭對不準焦似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得趕緊下去,這屋里味兒忒大,我可不想用這種方式來驗證自己。

  地道口蓋著木板,在拉起來的那一刻突然有種開盲盒的感覺,不知道誰躲在下面,要是撞見那個白衣人,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白衣人為了銷毀證據(jù),放火燒尸,肯定與老族長白英羽達的被害有關(guān),倘若這個人真的是白衣衛(wèi),當年的慘案便是圣女寨內(nèi)訌的結(jié)果。

  即使我把小圣女抬出來,他仍然會殺人滅口、毫不留情。

  同樣的,我也擔心林初羽,不知這倆人是否已經(jīng)遭遇過,但她會幻死遁形,應(yīng)該能保護好自己。

  滑下通道后,沿途散落著幾小堆尚未凍實的糞便,我在這里沒發(fā)現(xiàn)別的動物,也許是小飛豬,小趙警官曾經(jīng)見過它,記憶中卻沒有歡喜花,說明他當時昏迷的地點并不在小樓,而是地下。

  否則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推開厚重的城門,小鹿?jié)嵙⒖瘫牬笱劬?,傻傻的張著嘴,我頭一次也是這樣,如此雄偉的建筑群落,足以讓你對人類的力量產(chǎn)生敬畏。

  “這是哪兒呀?”。

  “白衣城”。

  我調(diào)整了一下頭燈的遠近,環(huán)顧四周:“……叔叔的好朋友就藏在這兒”。

  “為什么藏起來?”。

  “因為有壞人啊,所以咱們也要小心”。

  小丫頭一直很警覺,手里握著彈弓、扣著鐵珠子,周圍發(fā)出半點兒響動,都會支楞起耳朵,東張西望。

  林初羽似乎不在這一層,要是在的話,聽見我的聲音,早就現(xiàn)身了。

  第三層還是靜悄悄的,地上卻出現(xiàn)了拖拽的痕跡,難道她真的發(fā)生了意外?。

  順著痕跡往前走,穿過千字碑,前面就是大鳥骨,遠遠的望去,好象有點不太對勁兒。

  它偏了,偏向了右側(cè)。

  姿勢沒變,整體卻轉(zhuǎn)動了一個角度,底座的邊沿明顯有縫隙,站在旁邊,風自下而上吹來,又冷又腥。

  小鹿?jié)嵰贿B打了好幾個噴嚏,用手指著:“……這,這下面有東西……”。

  一股死尸的味道,但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

  她的視力和嗅覺超級厲害,從一進來就告訴我,空氣中不光有歡喜花的甜烈,還混合了一絲淡淡的香味兒,時有時無。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在伸手要推的時候,頭燈“啪”的爆開,眼前一黑,腦袋象中了槍似的翻身便倒,嘴巴都磕破了。

  隨即一條腿被人抱住,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滑來滑去,如同背后裝了個螺旋槳。

  風“嗚嗚”的灌進雙耳,什么也聽不見,直到狠狠的撞上一堆破輪胎。

  發(fā)生了什么?。

  我有點暈,伸手摸了摸,頭燈還在,一晃“嘩啦嘩啦”的響。

  “噓,別出聲……”

  小鹿?jié)嵟吭谖叶叀?p>  “……你的燈呢,也被打滅啦?……”。

  “……沒有,媽媽說,越黑的地方越安全……”。

  小丫頭的反應(yīng)比我快,躲過了另一塊飛石,為了不暴露目標,就地打了個滾兒,順勢關(guān)掉頭燈,可她拽不動我,只能用力扇動翅膀,連飛帶拉。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原來你們真是一伙的,好,好,打的好”。

  聽他的意思,似乎有人救了我們,誰,怎么救的,林初羽嗎?。

  頭頂猛的亮起一道光柱,在木樁輪胎之間來回搜索,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打他”。

  我一推小鹿?jié)崳骸翱?,把他的燈也打掉”?p>  耳邊“嘣”的一響,彈子出手,遠處有什么東西應(yīng)聲破碎,眼前再次變成一團漆黑。

  那人咒罵了一句,之后便陷入長時間的沉寂,仿佛消失了一般。

  這種狀態(tài)是最可怕的,也許下一秒就從你身邊冒出來,我甚至都不敢正常呼吸,緊緊攥著那瓶香粉,可偏偏忙中出錯,小鹿?jié)嵅恍⌒奶偷袅艘活w鐵珠子,“咕嚕?!钡臐L出去老遠。

  倆人都嚇傻了,蜷縮在一起,如同待宰的羔羊。

  過了片刻,突然又有人冷笑,這次卻近在咫尺,好象來自輪胎堆的另一側(cè):“小子,有本事再打我一個試試?”。

  他竟然無聲無息的潛伏到我們身后,連小鹿?jié)嵍紱]有察覺,地面上到處是冰碴石粒,怎么可能不發(fā)出動靜呢?。

  “等等,我有話說……”。

  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偷偷擰開香粉的蓋子,就算他不怕歡喜花,也未必擋得住“人來香”。

  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擅闖神寨,非死既殘,想要活命,先廢了自己的五官七竅,我保證送你們下山”。

  “你,你是不是白衣衛(wèi)?”。

  沒人回答。

  “哥們兒,先別動手,聽我說啊,其實我是小圣女的朋友……”。

  “小圣女?”。

  那人下意識的重復一遍:“……你認識她?”。

  “太認識了,陶木春,我親自送她來的同益古鎮(zhèn),對你們山南農(nóng)場也算有恩,不信,你去問巴力大叔”。

  “據(jù)我所知,去農(nóng)場的不光她一個”。

  別人我不清楚,但小妹絕不會和姐姐分開:“沒錯,她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倆人長的那叫一模一樣”。

  “這么說,是小圣女派你來的?”。

  “沒人告訴我的話,我也找不到白衣城的入口啊”。

  話說到這份兒上,唯有將錯就錯。

  他又問我來這兒的目的,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拿沈鶴鳴的尸體做文章,謊稱四大家族已經(jīng)得了信兒,知道老祖宗就躺在圣女寨里,現(xiàn)在正到處貼告示呢,懸賞尋尸,以后山上怕是要不太平了。

  “必須把尸體盡快處理掉,以免后患”。

  這話有真有假,又合乎情理,即便他心存疑慮,也挑不出來毛病。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你有沒有見過白老大?”。

  白老大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嗎?再說我也不想見他。

  好在一路上我和白衣衛(wèi)打的交道不少,不怕他試探,從白英珠到白英石,三言兩語的講了一遍,重點表達了我對他們的敬仰之情。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哎,小子,你叫啥來著?”。

  “水小川”。

  他“哦”了聲:“原來是烏頭會的姑爺,這就說的過去了,我還納悶呢,你們是咋進來的?”。

  山南農(nóng)場現(xiàn)有的圣女花主要用于祭祀,由伺婆掌管,平時誰都不能動,小圣女的血對別人又不起作用,唯獨真元珠還有些效果。

  “嗐,什么姑爺啊,趕上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們都有這個魄力,何至于被自己人逼的走投無路”。

  我有點奇怪,他好象在暗指僧袍,是陶木春說的嗎,先給他們吃個定心丸?。

  那人發(fā)了通感慨,語氣終于有所緩解,并告訴我他叫白英誠,白老四的手下,名字刻在千字碑的倒數(shù)第二行,甚至要求我去查證,好象怕我不相信似的,而他這次回寨子是打算取些花粉備用。

  “農(nóng)場里的人為什么要燒歡喜花?”。

  “……十五年了,現(xiàn)在的族人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白英氏,木里族長又拿不出解毒的東西,說到底,用不著了唄”。

  此時非彼時,久無戰(zhàn)亂之苦,肉身菩薩也不復存在,沒人再打圣水的主意,留著歡喜花反而會傷及自身。

  “那你們怎么辦?”。

  總不能坐著等死吧?。

  “舂花房里的花粉還可以維持一段日子”。

  他嘆了口氣:“以后就只能指望明言教授了”。

  危機解除,我讓小鹿?jié)嵈蜷_燈,白英誠從對面站起來,腰扎巴掌寬的獸皮帶,插著五只花鏢,兩只形似鴨嘴,剩下的略有不同,更為尖細鋒利。

  實在無法將他和那個白衣人聯(lián)系在一起,中等身材,看上去老實可靠,甚至可以說是儀表堂堂。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只有一個照明工具,三個人一起行動的話,是先找闖入者,還是先對付大背刀猴?。

  “也許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

  “不,我能感覺到,他還在這里”。

  “……聽說農(nóng)場剛跑了一個伺婆,會不會是她?”。

  我替林初羽說好話:“她們過的什么日子你也知道,都不容易,何況是自己家的事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犯不上為難人家”。

  “一個伺婆,會用飛石嗎?”。

  當時白英誠誤以為我和小鹿?jié)嵤悄侨说耐?,鏢都抽出來了,要不是頭燈被及時打滅,此刻我腦袋上就多了一個血窟窿。

  “保護神寨和清理門戶都是白衣衛(wèi)的責任,不過正事要緊,咱們先去藏尸洞”。

  他轉(zhuǎn)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你來之前,小圣女有啥交待沒有?”。

  “交待什么?”。

  “進藏尸洞得有辦法,不能硬闖”。

  合著他也不知道。

  我猶豫了一下,把那瓶香粉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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