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冀州暴亂
周靜涵見狀,也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默默跟了上去。
沈青霜見她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也不說話,不由挑了挑眉。
一路無話。
到了自己的院子,周靜涵竟然也一聲不響的跟了進(jìn)來。
“表姐,我可以在你院子里待一會兒再回去嗎?”
她一雙眼睛里面似乎含著水霧,透著祈求看著沈青霜。
沈青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紫蘇,“給表小姐上茶?!?p> 紫蘇恭敬了應(yīng)了一聲,端了一杯熱茶上來。
周靜涵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茶盞上方漂浮著的霧氣。
沈青霜也沒有要主動和她說話的想法,自顧自拿本書看著。
一直等到茶盞上不再漂浮霧氣,周靜涵才端起那盞茶小口小口慢慢喝了。
而后,將茶盞放回桌子上,看向沈青霜,“表姐,我回去了?!?p> 說完,也不等沈青霜回應(yīng),便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沈青霜見狀,朝香薷使了個眼色,香薷便點(diǎn)點(diǎn)頭送周靜涵出了院子。
第二日一早。
沈青霜洗漱好剛出門,便見周靜涵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盯著她的房門發(fā)呆。
她身后站了一名丫鬟,無奈的陪著她。
沈青霜,“……”
她這個剛來的表妹怎么有種粘上她的感覺?
該不會是經(jīng)歷了這些事,心理出什么問題了吧?
周靜涵一看到沈青霜打開房門,就站了起來,走到沈青霜身邊,“表姐,去吃早飯嗎?”
沈青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
二人帶著丫鬟到了正廳,就見人都已經(jīng)坐齊了。
沈淑媛雙眼雖然還很紅腫,但情緒明顯已經(jīng)好多了。
見到周靜涵和沈青霜一前一后的進(jìn)來,眾人臉上都難掩詫異。
請了安,沈青霜便在自家大哥沈羽書的旁邊坐下了。
沈淑媛扯出一個笑臉看著沈青霜,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來一個玉鐲,“這就是青霜吧?姑母也沒給你帶什么禮物,這個手鐲你別嫌棄?!?p> 沈青霜看了一眼,這手鐲的成色是極好的,怕是沈淑媛身上帶回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值錢物件了。
沈老夫人適時地開口,“你姑母給你,你就收下吧?!?p> 長者賜不可辭,沈青霜伸手接過,“多謝姑母?!?p> 沈夫人也對著丫鬟招招手,從丫鬟手中的托盤上面拿出她準(zhǔn)備好的禮物,分別送給沈淑媛的三個孩子。
吃過早飯,沈淑媛突然開口道,“爹娘,我的嫁妝還在周家?!?p> 剛嫁給周明帥的時候,他除了探花郎的名頭,也只是一個窮小子。
成婚后,他們的花銷都是出自沈淑媛的嫁妝。
沈老夫人只有沈淑媛這一個女兒,給她的嫁妝自然豐厚。
除了銀票和珠寶還有各種房契地契等等。
這些可都是能夠生錢的。
她如今被一封休書休回了家,可她的嫁妝卻不能便宜周明帥那個混蛋和那個女人!
沈老侯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心吧,我昨天晚上和你娘也商量了,過兩日就派人去將你的嫁妝要回來!”
沈淑媛這才安心,紅著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吃過飯,周靜涵又化作了沈青霜的小尾巴,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回了院子。
對比,沈青霜有些無奈。
周靜涵心里有事,很少開口說話。
她也不擅長找話說。
半夏和川穹沒了舌頭,也不能說話,整個院子里人雖然不少,但卻顯得十分安靜。
……
冀州。
周明帥一身白色褻衣坐在床邊,溫柔的看著懷中風(fēng)韻猶存的美貌婦人。
“周郎,只要父王事成,到時候你就是駙馬了?!眿D人嬌笑道。
周明帥眸光閃動,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到時候你也是最美麗尊貴的公主?!?p> 二人目光膠著的粘在一起,雙雙往床上倒去。
紅燭過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不好了,莒南縣發(fā)生了暴亂,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了!”
周明帥松開懷中的女人坐起身,一臉陰沉的道,“怎么會發(fā)生暴亂?”
“這段時間天氣干旱,不少莊稼都死了,那些百姓也是為了一口吃的才……”
周明帥突然想起來,這事下屬之前和他稟報(bào)過。
不過他當(dāng)時正忙著勾搭懷里的女人,就拋之腦后了。
沒想到這才多久,居然發(fā)生暴亂了!
他剛想起身去處理事物,一條胳膊就朝他伸了過來,“一幫賤民而已,死就死了。等明日再說吧!”
周明帥猶豫了一下,便對著門外的人吩咐道,“你先派人去盯著點(diǎn),其他事情等明日再說?!?p> 他眼下還未娶的郡主過門,算不得名正言順,一切還是順著她些比較好。
……
莒南縣。
空氣干旱炎熱,土地被曬的都有了裂縫。
不時還能看到路上有死去不知多久的尸體。
黑壓壓的蒼蠅圍著尸體嗡嗡亂叫。
“二丫,你怎么了二丫你別嚇娘?。 币惶幓膹R之中,或坐著或躺著不少面黃肌瘦的人。
其中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雙眸緊閉,雙唇毫無血色的躺在一名婦人懷里。
這婦人的情況也不好,瘦的皮包骨頭,顴骨凸起,雙眼凹陷。
其他人聽到婦人的喊聲,無力的朝她看了一眼。
“二丫估計(jì)不成了,這么久水米未進(jìn),大人都堅(jiān)持不了,更別說孩子了?!?p> 說著,這人就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二丫,你醒醒,你看看娘啊二丫!”
婦人抱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知過了多久,婦人哭著哭著也咳嗽了起來。
她慢慢抹掉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探了探二丫的呼吸。
“沒了……我的二丫……沒了?!?p> 婦人哽咽著說了幾句,雙眼一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
荒廟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醒過來,看著還躺著的人喊道,“別睡了,要趕路了。”
可那躺著的人卻沒有一人回應(yīng)的。
有人拄著棍子顫顫巍巍的試了試他們的呼吸,“沒呼吸了。”
“二丫娘,二丫娘!”
懷里抱著二丫的女人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有人一摸她的胳膊,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涼透了!
僅一夜之間,這荒廟里的人就死了近一半。
顧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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