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園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誰啊?”侯小蕊聲音懶洋洋的。
“學姐,是我?!?p> “易離?”南糖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你們說完了?”這么快?
易離點點頭,似乎也不太敢相信。
“……成吧,我?guī)闼奶庌D轉?”南糖也是無奈了。
易離點頭。
南糖轉頭又問:“侯小蕊,你去嗎?”
“我去什么去?你們好好過二人世界吧。”侯小蕊頭都沒抬。
南糖聳聳肩,出了房間帶上門。
她帶著易離離開房子才說話:“我父母有問你什么嗎?”
“沒問什么,只是嘮了會家常。”易離答,“然后把禮物發(fā)了一下?!?p>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這么容易就過關了。
“這說明我父母還是很喜歡你的?!逼鋵嵞咸歉鼉A向于她父母已經把人查干凈了。
如今沒什么好問,也是因為易離的家庭太規(guī)矩了。
談話間,他們走到了后院。
南家配有一個游泳池,一個大溫室,溫室里種滿了玫瑰。
北方冬天的寒風絲毫不影響溫室里的嬌嫩綻放,一眼看去全是鮮艷的紅。
南糖注意到易離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溫室,笑著發(fā)出邀請:“要進去看看嗎?”
易離沒有推辭,用行動表示自己的答案。
南糖看他直接往溫室大門走,也大步跟上。
溫室大門的鑰匙就掛在墻上,南糖取下鑰匙打開門,熱氣瞬間包裹住來人。
兩人進入溫室,自然地脫下外套,走近中央。
中央放著幾個大畫架和一些畫具。
南糖大拇指指指,“畫畫嗎?”
易離點頭找一個位置坐下,南糖坐到他旁邊。
兩人開始做準備工作,易離邊擺弄畫紙邊問:“你很喜歡玫瑰?”
“說不上多喜歡,葉公好龍罷了?!蹦咸请S意答,“其實更多是因為玫瑰比較好看,而且等到特定的節(jié)日還可以賣出去?!?p> 易離沒想到南糖會這么說,他以為南糖會向那些電視劇里的女主一樣,趁機說一些浪漫的話。
而南糖像是看出他的心思,勾唇一笑看向他,“怎么?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易離頓了下,點頭。
南糖笑意加深,“事也好物也好,如果僅僅體現(xiàn)出浪漫而無其他價值,并不會進入我的考慮范圍,無論我在考慮什么。”
明明是這么浪漫曖昧的場景,明明她笑的這么溫柔,說出的話卻這么理智清醒。
易離也不知怎么想的,脫口而出,“那我呢?”
“什么?”
“……那你當初為什么追我?”易離其實在說出口的時候就有些后悔了,但既然已經說出來就不能收回,所幸直接攤開問明白。
“如果你只是想談戀愛,可以找郭懷斌,他不比我差?!?p> “你之前說是因為之前的幾次偶遇產生的好感,可我覺得不僅如此。”
易離視線緊鎖住面前的人,目光逐漸探究。
“就像你剛才說的,你不會做沒有實際價值的事,那和我談戀愛,你又得到了什么?”
易離說著說著,語氣里不經意帶上一些不易察覺的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
可能是因為朋友無意間調侃他追人手段高深。
可能是因為南糖不經意露出的名牌服飾。
也有可能是因為郭懷斌當眾詆毀他是軟飯男,鳳凰男。
這些他明明可以忽略,但是之前的真心話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差距。
你自卑嗎?
這輕飄飄一句話,直接而明了。
一下子擊碎他之前的所有偽裝。
他怎么可能不自卑?
這段感情中,他一直都是被動的那一方。
如果南糖不要他了,他可能連抱怨的話都要斟酌再三。
他甚至能想到那時候其他人會說的話。
【“那可是南家大小姐,你不會真想娶人家吧?”
“人家不跟你分手,難道要跟你過苦日子嗎?”
“人家大小姐給你提供過多少便利,你就知足吧!”】
……
這些話隨意拎出一句都讓他無法反駁。
在所有人看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他高攀了她。
他思緒萬千,最終忍不住補充道:“你不答應郭懷斌卻追我,是不是因為以后甩掉我很方便?”
“……”
南糖被他這一連串的話整蒙了,這還是易離第一次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她腦子卡頓片刻后才再次運作起來。
她斂眸思索一秒后抬眼已恢復溫柔的笑容。
“易離,和你相處的這四個月我很舒服,這段健康的關系可以促進我的學習效率?!?p> “至于為什么追你……”南糖壞心眼地拉長尾音,易離不自覺地集中注意力,“剛開始的確是因為你想的那樣,不過現(xiàn)在不是了,我現(xiàn)在有考慮和你結婚。”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易離還有些傷心,但聽到后半句他直接把前邊忘了。
“……真的?”
“當然了,不然我為什么帶你回家?”南糖語氣中帶著戲謔,“我家可不是誰都能進的?!?p> “那你到年齡就和我結婚。”易離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都是什么,反正話到嘴邊他就這么說了。
南糖突然沒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易離被她盯的有些虛,他現(xiàn)在這樣子好像有點無理取鬧了,結婚又不是兒戲。
他支支吾吾嘟囔道:“晚一點結婚也行……我入贅也可以的。”說到最后幾乎沒有聲音。
南糖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易離,你真可愛?!?p> 易離:???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別人用可愛形容。
然而南糖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cpu炸了。
只見南糖笑意盈盈,溫柔開口:“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一定弄哭你?!?p> 易離:?。?!
不知為什么,易離的直覺告訴他,南糖的語氣不是開玩笑,她真的會那么做。
而且是他想的那種做。
南糖看他面無表情卻眼眶張大瞳孔地震,覺得有趣極了,心里不可言說的惡趣味得到極大的滿足。
而面上她又裝作若無其事,自然道:“畫畫吧?!?p> 說著,她又拿起畫板開始調色。
易離回過神來,轉頭看看地上的一堆顏料,不禁有些頭疼。
這種時候,誰還畫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