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局的賭局開始。
在連續(xù)三輪骰子比大小失敗后,神木徹就理解了差距到底在哪里。
擲出特定點數(shù)的技巧并不難學,但如果想要自然地控制所有扔出的點數(sh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的手法是投出時不讓骰子旋轉(zhuǎn),直接以滑行的姿態(tài)擲在桌面上,而如果是經(jīng)常練習的人,甚至能讓骰子在垂直旋轉(zhuǎn)的情況下扔出特定點數(shù)。
這一切的關(guān)鍵,僅僅取決于需要花多少時間練習。
無論是扔骰子的架勢,還是手臂的動作,芥川兵長做的幾乎完美,就扔骰子的優(yōu)秀技術(shù)而言,神木徹遠遠比不上芥川兵長。
神木徹并不想直接告發(fā)他在出老千,而且這種技巧是不是老千還有待商榷。
黑澤紗良開始發(fā)牌。
發(fā)到神木徹的手牌為紅桃A、黑桃J。
六張公共牌分別是:梅花10、方塊8、方塊7、黑桃9、黑桃7、紅桃Q。
但現(xiàn)在無論手里是什么牌,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真沒意思?!鄙衲緩貒@了口氣說。
“你說什么?”有那么一瞬間,芥川兵長的語氣出現(xiàn)了動搖,那臉上一瞬間露出「莫非是被看穿」了的表情。
神木徹慢慢地翹起腿說:“沒事,下注金是我最多,我選擇小。”
“你確定?你還沒扔?!苯娲ūL提醒道。
“我先扔和你先扔有區(qū)別?”神木徹輕輕一笑。
芥川兵長沉默不語,將骰子夾在指縫中。
神木徹模仿著他的動作,看清了他指縫的骰子面朝著自己的點數(shù),分別是1、6、5。
“只要累積一定的訓練程度,要讓骰子扔出特定的點數(shù)并不難,就像人體生理鐘一樣,哪怕不設(shè)鬧鐘,大腦都能明白在身體需要在何時清醒,就是這么簡單?!?p> 完全相同的手勢和投出的手臂動作,會得到很大概率是相同的點數(shù)結(jié)果。
神木徹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以漠視的態(tài)度繼續(xù)說道,“你這次投擲的動作是6、4、6,雖然不敢肯定,但點數(shù)只會往大的方向走?!?p> “......?”芥川兵長一臉詫異地盯著神木徹,稍稍調(diào)整了下拿骰子的方法,這回面朝神木徹的點數(shù)分別為:2、1、4。
“這投的是大點數(shù)吧?我沒猜錯吧?”
“......”芥川兵長沒有回應,那一瞬間他將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
神木徹繼續(xù)說道:“我不太明白扔骰子的方法,但是用手指夾住骰子的架勢太過直白,面朝我的點數(shù)直接告訴我你想投哪個點數(shù)?!?p> 芥川兵長嘴角一揚笑道:“怎么,你想告發(fā)我嗎?”
“告發(fā)?我還不確定,我比較關(guān)心骰子,畢竟同時決定三個骰子的點數(shù)難度太大了?!鄙衲緩貙W著他的模樣調(diào)整好骰子的拿法。
“稍等——”原本一直默默聆聽的黑澤紗良,像是提醒神木徹般地提高的音量,“請按照原本的安排進行賭局?!?p> 神木徹沒有理會她,將骰子握在手里:“芥川,我想和你交換骰子,你愿意?”
芥川兵長沉默了會兒,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行?!?p> 雙方交換了骰子。
“那要讓我先......”
“等等?!鄙衲緩貙⑷恩蛔臃旁谧烂嫔希饶笃鹌渲幸幻恩蛔?。
“你在做什么?”黑澤紗良問。
“想檢查骰子是否有問題的話,光靠看是沒辦法找出來的,但如果像這樣旋轉(zhuǎn)起來的話——”
啪嗒、啪嗒、啪嗒——
神木徹快速地讓三枚骰子接連在桌子上旋轉(zhuǎn)。
周圍的賭客都凝視著在屏幕上旋轉(zhuǎn)的三枚骰子,就在這時,其中一枚骰子旋轉(zhuǎn)的動作有異樣。
骰子起初宛如充滿力道的陀螺般旋轉(zhuǎn),但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其他兩枚骰子卻依舊在進行著旋轉(zhuǎn)。
因為那一枚異樣骰,場內(nèi)頓時響起各種細碎的議論聲。
“這......出、出千了?”
“沒想到這個骰子是水銀骰.......”
水銀骰就是在骰里灌入水銀,這樣會讓骰子改變重心,容易扔出特定點數(shù)的骰子,但如果旋轉(zhuǎn)的話根本轉(zhuǎn)不了幾圈。
此時主持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這可是芥川兵長,他的主子是黑澤紗良,主持人根本不敢對此作出評論。
然而這里只有一個人敢——
“什么?真沒想到啊芥川,你竟然敢在骰子上做手腳?你知道出千會對你和賭場今后的運轉(zhuǎn)產(chǎn)生什么影響?對黑澤家產(chǎn)生什么影響?”黑澤乙女說的話盡顯刁難,但那張臉上卻掩飾不住的笑意,“出千的人要斷指喔!”
黑澤乙女的薄唇吐出冷酷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當眾揭穿真不好意思,本想好好玩的,但被人算計我真的很不高興。”神木徹笑了笑,將那枚水銀骰直接扔到靠著墻角的垃圾桶里。
芥川兵長只是搖搖頭,似乎早就料想到這一結(jié)果。
黑澤紗良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地說:“芥川,給我道歉?!?p> 芥川兵長像個傭人一樣站起身來,無言地朝著神木徹彎腰道歉。
“紗良,這件事你想要怎么處理?如果神木沒有交換骰子的話我會輸多少?A池內(nèi)的客人會輸多少?”黑澤乙女饒有興致地望著擔任荷官的妹妹。
她恨不得那坡腳的妹妹失敗,最好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妹妹在床上揪緊胸口,帶著苦悶的表情死在床上,和她可憐的母親一樣上天。
黑澤紗良仰起小臉看著她,頭發(fā)在燈光潔凈光芒的輝映下,變得鉛灰色。
“沒有去檢查骰子是我的問題,這場賭局直接結(jié)束,我會付給姐姐一方雙倍的金額,同時會承擔起B(yǎng)池內(nèi)客人的下注賭金,損失我一人承擔?!?p> “嘛,如果是雙倍的話,那就是36億哦,家里定下一百億的目標我一下子又完成了三分之一。”黑澤乙女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嗤嗤地笑了,“我還差十億就完成目標?!?p> “被抓到把柄也沒辦法?!焙跐杉喠紘@了口氣說,“我愿意承擔損失?!?p> 黑澤乙女雙手捧住臉頰,目光炙熱地望向神木徹,「他」一定是會在這個樂園里引起風暴,搖蕩樹木,把花吹進落土中的人。
“那就結(jié)束這無聊的賭局吧,別忘了你說的話?!焙跐梢遗χf。
話音落下,二樓下A池的客人們都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都沒想到這場賭局竟然會以對手出千而直接結(jié)束。
神木徹凝視著黑澤紗良低聲說:“你來真的?”
“你不用管,接下去等我聯(lián)系就是。”黑澤紗良握著手杖轉(zhuǎn)身,來到芥川兵長身邊說,“芥川,斷指你沒意見吧?”
“沒有。”
芥川兵長的背影動了一下,他把手伸進西裝里頭,拿出某樣閃爍著黑色光芒的東西。
神木徹看見后全身都冰冷了,那是斷指器。
沒有絲毫遲疑,芥川兵長當著全部人的面,將無名指伸進去,將斷指器壓在桌面上,狠狠摁下。
手指分離,流淌出的血液宛如深色顏料般刺眼,他本人臉色痛苦,卻絲毫沒有喊出聲。
神木徹的腦袋里好像有信號燈在閃滅,喉嚨像被掐住,喘不過氣來。
是黑澤紗良告訴他第五局檢查骰子,是她主動交代了芥川兵長的千術(shù),也是她讓芥川兵長直接斷指。
這場風暴會擴大到什么程度,到底要被她破壞到什么程度,神木徹完全猜不出來。
但至少,黑澤乙女看上去真是十分開心——
“啊啦啊啦,真切啦?沒必要的,都是為黑澤家做事?!?p> 她的話哪怕外人都聽出了虛偽。
“芥川,你愿意為了我失去手指頭吧?”黑澤紗良站在他的身邊,響起像風琴一樣清澈的聲音。
芥川兵長臉色發(fā)青,額頭滲出黃豆般的冷汗:“是,我愿意?!?p> 黑澤紗良微微闔眼:“那辛苦你?!?p> “嘖嘖嘖~~”黑澤乙女走到神木徹身邊,挽住他的手臂笑道,“真是令人羨慕的主仆關(guān)系?!?p> 神木徹一手緊緊揪住胃部,還咬緊了牙關(guān):“乙女,我們走吧?!?p> ◇
車輛在街道上行駛,明明窗外的微風柔和。
神木徹卻感覺暴風狂野地吹著,激烈的暴風吹倒了樹木、削磨了巖石,將東京灣上的海水全部卷上漆黑的萬米高空。
等到天亮時,海水就會墜落,下起咸咸的雨,
“哈哈,神木你真是太讓我開心了~~”黑澤乙女對他伸出白皙的手,萬般依戀地凝望著他。
然而在她的手即將碰到神木徹的臉頰時,卻被他一手拍開。
黑澤乙女僵硬地坐在原位,黑色的眼眸中閃現(xiàn)出稍顯怒意的光芒。
“你做什么?”她語氣冰冷地問。
神木徹已經(jīng)在心里十分厭倦和這類女性交流,同時對賭博產(chǎn)生了心理上的厭惡,甚至現(xiàn)在有點生氣。
“你不是說了,只要我贏,你就當我的仆人嗎?”
黑澤乙女垂下眉梢,嘴角露出妖媚的笑:“當然,我的小主人?!?p> “很好,現(xiàn)在給我跪坐著。”神木徹雙手抱臂。
黑澤乙女脫掉反光的高跟鞋,乖乖地跪坐在座位上:“然后呢?”
“我有讓你坐這里?”神木徹不滿地咂舌,用腳踩了踩車墊,“我讓你跪坐在這里,懂了嗎?”
正在開車的司機臉色大變,他從沒聽過有人敢對大小姐提出這樣的要求。
然而黑澤乙女卻緩緩地露出微笑,像只貓一樣從位子上跪坐在車墊上。
她抬起握成拳的雙手,嬌嗔地說:“滿意了嗎?小主人?”
“很好?!鄙衲緩丶苤p腿,將鞋抵在她的鼻前,“把我的鞋脫下來。”
黑澤乙女小巧的雙手解開鞋帶,宛如花魁般的迷人眼眸往上抬,櫻唇微張:“主人,要我舔舔?”
神木徹居高臨下地漠視她的提問,直接抬起腳踩在她的額頭上。
黑澤乙女一直在扭動的柔嫩身軀都僵硬住了。
“你敢把腳踩在我的頭上?”她細瞇眼睛,在車內(nèi)微弱的霓虹光下,似乎映射出蟒蛇的猩紅視線。
神木徹還是第一次做出這種動作,內(nèi)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總的來說還挺爽的。
“怎么?你不接受?”神木徹的手肘抵住中央扶手,看著她那張似乎隨時會發(fā)怒的美麗臉頰。
“怎么會呢~我接受啦~~我當然會接受呀~~只要是主人的全部,我都能接受~”
黑澤乙女忽然整個人躺在車墊上,像一只等人薅的小貓一樣,乖巧地抬起雙腿,鮮紅的小舌頭舔舐著手背,
“喵喵~~我是神木主人的小寵物喵~~主人好厲害喵~~想怎么踩我就怎么踩我~~喵喵喵~~”
她模仿黏人寵物貓的聲音在車內(nèi)響起,惹的神木徹渾身上下都快熱起來了。
這個女人......
“主人怎么不說話啦喵?是對小乙女不滿意喵?要懲罰小乙女喵?”黑澤乙女似乎完全融入了貓的角色,身體不斷地蹭著神木徹的雙腿。
好吧,比變態(tài)自己果然是比不過她。神木徹清楚地認知到了這個事實。
神木徹滿頭黑線,手扶著額頭說:“乙女可以了,坐起來吧?!?p> “主人不開心了嗎?小乙女哪里做的不好?”黑澤乙女如玉般的雙手輕輕捧著神木徹的腳,“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可以再踩上來哦?!?p> 在神木徹驚愕的視線中,黑澤乙女主動將他的腳抵在她的頭上,裙擺的肩帶也從她的削肩滑落。
——媽媽!簡直不得了!這個女人她真的很會玩!
神木徹收回腳說:“我命令你坐回來?!?p> “好?!焙跐梢遗郎献唬竭^身子擁抱他。
神木徹笑了笑,回擁道:“乙女我還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做。”
黑澤乙女把手指點在他的唇上,俏皮地笑了笑:“今晚你是我的主人,想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啊?!鄙衲緩仄疵冻鑫⑿?。
“所以你要把握好機會喵~~”黑澤乙女倚姣作媚。
神木徹點點頭,嚴肅地說:“確實,乙女,我命令你對御林高中的吹奏部進行調(diào)整,之后再以獲得全國大賽金獎的規(guī)格來進行培養(yǎng)?!?p> “哈?”黑澤乙女一愣,誘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御林高中吹奏部里有很多我看不順眼的人,他們吹的又菜話又多?!鄙衲緩剌p輕地揉捏著她腰間的嫩肉說,“乙女你能做到嗎?”
“欸,就因為這種事?”黑澤乙女興趣缺缺地說。
“吹奏部不是一個人就能獲得金獎的,我想去全國大賽。”
“我?guī)湍戕D(zhuǎn)到吹奏名校不就好了嘛~~”
“這是我的命令,乙女你做不到?”神木徹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肉。
“好疼——!”黑澤乙女被擰的眼角泛起淚花,“我做啦,我做還不行嘛~~我明天就和校方說調(diào)整,還會花錢讓最好好的顧問老師去指導?!?p> “很好?!鄙衲緩剌p聲說道,“乙女,我還有要求?!?p> 黑澤乙女笑著說:“你說嘛?!?p> “我要在這里下車?!?p> “哈?下車?不要啦,你現(xiàn)在下車舍得我嗎?”黑澤乙女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現(xiàn)在下車,人家這幾天都不想再見你了。”
——我可太特么舍得了,如果是真的不見,一言為定,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