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知的林惠兮合上手上的卷宗,也正準(zhǔn)備下值。
不過仵作和其他的差吏有所不同,并不需要每日當(dāng)值看守牢獄或是其他的什么地方,只需要留一人在大理寺輪流值守即可。
而林惠兮之前一直跟著趙修和,本就與其他的仵作并不相熟,現(xiàn)在雖然趙修和賦閑在家,但是看著兩位少卿對林惠兮的態(tài)度好似并沒有什么變化。
甚至于沒有以前那么排斥,遇見自己的案子有什么尸檢上想不通的還會問一問林惠兮,其他仵作思慮再三決定秉持一貫的作風(fēng),冷漠視之。
所以按理說,林惠兮并不需要來大理寺,但是林惠兮一直風(fēng)雨無阻。
這讓一旁的仵作有些心動,要不讓她來當(dāng)值試試?他們也不需要每天來了吧,在家里躺著拿俸祿不比這舒服?
林惠兮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只是比所有人都緊迫,雖然現(xiàn)在看著還沒有什么,但是林惠兮知道自己和那些仵作相比,中間還差著許多經(jīng)驗。
雖然在孟州,云州的時候,她也每日都去翻看當(dāng)?shù)氐木碜?,知道了不少偏門,但是他們做的這種事情,膽大心細(xì)四個字是最重要的。
這其中還有很多的情況是她沒有真實遇見過的。
太難了,此間要和其他的仵作比肩站在一起,她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和小心。
旁人就算是錯上那么一兩次,別人也只會覺得他干活不上心,但她若是出現(xiàn)一丁點錯誤,就會被一直攻訐,好像正應(yīng)證了世人的那句女子只能相夫教子一樣。
林惠兮看的清楚但又無力改變,只能先顧好自己。
至于趙大人一時被免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如果大周失去了趙修和這個官員,林惠兮會覺得這不過是亡國之相罷了。
一邊想著一邊將東西都裝進(jìn)自己的箱子里,突然聽到一些人嘩啦啦的朝著一個地方去,不知道說了什么之后,一下子又開始議論紛紛,她搖頭淺笑,這些大理寺的人好奇心還是真的重。
不論有點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們總是恨不得第一個知道。
誰知道走過他們旁邊才聽到他們說什么康國公,什么高家,本來想走的身形一頓,這兩個名字有些陌生但是又有些耳熟。
尤其是加上那個姓,讓她覺得更加熟悉。
“大人,康國公府怎么了?”
幾個湊在一起的人被打斷,看了林惠兮一眼,想著平日里點頭之交,又覺得這事明日也一準(zhǔn)鬧得沸沸揚揚。
于是道:“其實對大理寺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陳老將軍的壽宴上出了些意外,康國公家的小世子溺亡了?!?p> 林惠兮覺得耳邊一陣風(fēng)吹過,一下子一聲轟響出現(xiàn)在自己腦子里。
“你是說,高家的那個康國公嗎?”
那人點頭:“對,不然還能有哪個康國公。”
林惠兮垂眸問:“我以前還聽說康國公家是不是還有個長子?!?p> 那人眼睛瞇了一下,看著林惠兮有些奇怪,大理寺的人可不是其他地方的官員那么好糊弄。
“你問這個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嗎?那人之前和你們一起去了孟州云州,還是說你也知道些什么?他果真對他的身世不滿?”
不放過一點點追問的信息。
林惠兮淺笑:“這到不是,高大人平日里冷言寡語的,小的并不與他常說話,只是聽趙大人提起過兩句,現(xiàn)在聽到了才覺得耳熟。”
那人細(xì)想好像確實如此,至于趙修和,那是肯定知道這些事情的啊,這有什么好懷疑的,他點點頭,“行吧,不過之后可能大人也會問你,康國公夫婦二人都說他是殺人兇手呢?!?p> 林惠兮的上齒緊緊咬住下唇:“原來如此,那剛才聽到大人們出去,看來就是去抓人了?!?p> 那人仔細(xì)辨別了一下林惠兮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主要是因為林惠兮和高啟的交集全部都是因為趙修和,除了這個其他的好想法也沒什么。
于是他點頭,旁邊的人也正在八卦頭上,又看見上頭的點頭了還繼續(xù)給林惠兮八卦:“不過我說現(xiàn)在把人抓回來說不定還是件好事呢,我聽去的兄弟說,他們到那的時候,看著康國公那樣子都像想要直接把那個高郎將殺了,你說說就算是不在陳府,回了康國公府,他一個做兒子怎么可能反抗雙親?!?p> “那他不能逃嗎?之前不是就有人說他武功很高嗎?”
“逃?他能逃到哪里去?你當(dāng)這出事情不解決,他還能繼續(xù)回去當(dāng)差,而且他一逃不幾乎做實了這個罪名?那他一輩子弒殺親弟的名頭可就逃不掉了?!?p> 最開始那人突然皺緊眉頭,仔細(xì)想了想這件事情的前后突然搖頭:“不對啊,要是康國公真恨不得殺了這高啟,那陳老將軍恐怕是出了陳府就不愿意插手了,謝大人一個人抗得過康國公兩夫婦,那兩口子發(fā)起瘋來……”
想到這里,他不經(jīng)打了個寒顫,這倆人是真沒什么本事,但是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就知道,這兩口子發(fā)瘋那是真的跟瘋了一樣。
“本來謝大人都準(zhǔn)備讓咱們兄弟強(qiáng)搶著把人弄回來了,但是好在最后國師那個女徒弟出來了,說高啟不是兇手,康國公夫人不愿意,那女徒弟還直接說高啟是她故人,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看著高啟死,這才把人留下來了?!?p> 林惠兮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梗塞,但她還是淡淡勾起嘴角問:“康國公夫婦好像很討厭高大人?”
那人點頭:“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別說過得還真快,還覺得那出鬧劇就在眼前似的?!?p> 林惠兮勉強(qiáng)一笑:“該不會高大人不是康國公的孩子吧?”
其他人也驚了一下,紛紛看著中間站著的這人,其他人多是寒門,十年前還不知道在哪個小縣城掙扎呢,只有這位一出仕就在翰林院、刑部和大理寺打轉(zhuǎn),家里顯然也不一般,平日里同官級的對他還多有禮讓。
那人嘆了一口氣:“是康國公親生的,還是康國公夫人的侄兒呢?!?p> 眾人啊了一聲,精神振奮的看著中間這人。
能進(jìn)大理寺的就沒有不八卦不好奇不喜歡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