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蕭皇貴妃,小鹿一樣濕漉漉,單純天真的眼睛:“不是說鬼怪都怕陛下嘛?為什么那里的鬼,都不怕陛下呢?”
她也好像不知道鬼為何物一樣,看向黑白無常,看向那縷被鎖在老者圈禁鎖鏈中的游魂。
蘇妙茵,如果那真的是你,你還活著,我就將身體還給你。
在那一個(gè)瞬間,葉錦繡是這樣想的。
下一秒,他看見那老者在手中掐了什么訣,只見一道金色的光忽然射向她來!葉錦繡情急之下一把將蕭皇貴妃推開,就被那道金光捆了個(gè)結(jié)實(shí),直接被他隔空拖到了院子中央!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等到蕭皇貴妃與太皇太后反應(yīng)過來之時(shí),她已經(jīng)被迫跪在了司命仙君面前,半分動(dòng)彈不得。
“混賬!”太皇太后怒極,指著那老道士歷聲喝道:“皇帝!你就是這樣治我大青丘的江山社稷,任他一個(gè)來路不明的人在禁宮之中胡作非為?!”
皇帝躲開了太皇太后的目光,“老祖宗,朕……不能讓異鬼禍亂宮闈……”
葉錦繡很奇怪她還有轉(zhuǎn)頭的能力。
這個(gè)皇帝大概從來沒有相信過她,所以單憑這個(gè)老道士幾句話,他就選擇相信她是異鬼。
這種相信本來沒有錯(cuò),只是讓她感覺到了人心薄涼,幾日來的相處,遠(yuǎn)不如這個(gè)陌生人。
可見這世間的感情多么薄弱。
作為蘇妙茵,她沒有哭,也沒有驚嚇,只是傻傻的問:“陛下,也不想讓茵兒活著么?”
皇帝抬腳,擋在了她與那老道士中間,眼神銳利的開口:“朕問你,你可是異鬼?”
她懵懂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看不到自己,我不知道我是人還是鬼?!彼鹛鹨恍Α安贿^,如果陛下也想讓茵兒死的話,那茵兒就當(dāng)異鬼好了。只是茵兒死了,還能再生一個(gè)茵兒給太奶奶么?太奶奶跟哥哥,還有父親和小四……”
她說不下去了,就算是演的,眼淚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這一刻的感情就像真的蘇妙茵在哭,心臟一縮一松的痛,滿滿都是舍不得。
“再也……見不到了。”她咬著唇無聲的哭,還是把那幾個(gè)字?jǐn)D了出來,終于忍不住大哭:“太皇太后要注意腿不能受寒,貴妃娘娘要多想想開心的事,陛下要經(jīng)常笑才能長命百歲,還有殿下、還有樓景玥,我再也不搶她的杯子了……”
葉錦繡一邊打苦情牌一邊哭,眼淚像河一樣生生不息,借著這個(gè)機(jī)會(huì)把穿越到這個(gè)異世界以來所有的無助跟委屈一股腦的往外哭,落在別人的眼里,就真的像個(gè)單純的孩子。
心軟的人被她的煽情跟這壓抑的嗚嗚哭聲哭的撕心裂肺。
例如蕭皇貴妃,三步并作兩步跑下去,旋身一轉(zhuǎn),就端端跪在了皇帝面前,淚滾如珠墜下,俯首叩拜:“陛下若真任這道士為所欲為,就將臣妾的命也一并拿去,將來黃泉底下,臣妾也好向太上長公主,向?qū)巼蛉私淮?!?p> “蕭妹妹這是做什么?”皇后打斷了皇帝還未開口的話,走到她身邊伸手扶她,“蕭妹妹此舉豈不是在為難陛下?上仙只是來驅(qū)妖捉鬼,何時(shí)說了要?dú)⒘诉@小丫頭?”
“皇后娘娘不用擠兌臣妾,今日臣妾這一跪,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承雷霆之怒的準(zhǔn)備。”蕭貴妃躲開了她的攙扶,作揖向皇帝說道:“陛下,臣妾懇請(qǐng),將蘇妙茵暫且看管起來,是打是殺,懇請(qǐng)陛下征詢太上長公主一家,再行決斷!”
太皇太后扶著芳草,心下松了一口氣,出聲道:“皇帝,哀家覺得蕭妃此議甚好,還需征詢寧國府的意愿才好?!?p> 皇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蘇妙茵她只是寄居在皇宮里,而非他皇家之人,若這一遭沒被攔下,顯些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cuò)!便怪當(dāng)時(shí)這道士的所作所為太有震撼,竟令他失了正常的決斷力!
連忙扶起蕭妃:“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陛下/父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