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繡第一次見螣蛇,應該是在他一條蛇尾卷走了那對姐弟的時候。
而第二次,是他跟著她,然后她一個不爽打散了他虛影分身那次。
葉錦繡承認,好像不論是哪一次,她的態(tài)度都不是很好,那時的脾氣也真的不是很好,人總是要經歷什么才能改變,這是正常的。
螣蛇之所以說她脾氣變好了,大概是指蓬萊一行人在“神”面前還這樣儀仗禮樂不絕的行為,往重了說,這是對“神”的藐視與不敬。
然而……
螣蛇這種想要找事發(fā)個威的想法,她是不熱衷的,仍舊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云淡風輕’的淺笑,像是毫不在意的說:“我愿意與眾生平等來著,只要架子別擺到我這兒來,管那么多作甚?”
“你是真傻還是假聰明?”他挑眉看向葉錦繡:“你可是當眾承認自己是個人神?!?p> “那又如何?難不成人神就好欺負了?”
“的確如此。”
“……”葉錦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當下有些無語,看向身邊幾個人:“你們還有事么?沒事我回鑄劍山莊看雪不白了?!?p> 說著也不等誰回應,御扇就要走。
“大人們且慢。”
葉錦繡權當沒聽見,御著扇子乘風頭也不回的沒了蹤影。
她不想惹是非,也不想被別人招惹,特別是蓬萊這一行長著一張欠抽臉的人,最怕沾上沒完沒了,不殺光就甩不掉。
于是眼下這個地方,就只剩下了螣蛇跟西十三,面對著那么一大群的修行者。
西十三是獨自回到鑄劍山莊的,有點兒憤憤然的嘟噥蓬萊的行事之風存在很大的問題:“……他們居然邀請螣蛇去做客了!放著我這么大一尊東界本地神隱不請,居然巴巴兒的請他一個西界心懷不軌的去做客,你說他們想什么呢?”
彼時葉錦繡正在給雪不白風潤丹田,聞言抬頭看他:“只請了螣蛇?”
“對啊,只請了螣蛇,我就在邊兒上,居然把老子給無視了,你說他們怎么想的?”西十三不樂意的都爆粗了,然后才想起來尷尬,轉移注意力的問床上那小丫頭怎么樣,“……有再生的預兆么?”
“目前還沒有?!?p> “要不……你給她喝血試試?”
葉錦繡蹙眉:“血有這么萬能?”
西十三摸了摸鼻子,鼻音“嗯”了一聲:“這世上神隱的血各有妙用,我的血可以洗髓,云蒼是木靈,血以溫養(yǎng)為主,螣蛇……如果這家伙給你喝血,你千萬不要喝,蛇類的血你都不要喝!”
他忽然就激動了起來,表情前所未有的嚴峻。
葉錦繡聽了前半句還不懂什么意思,后來聽他把“蛇類”帶上了,就十有八九猜到了,蛇性本淫,血液有春/藥之效,她是知道的。遂點了點頭,“那其他神隱呢?”
“金晨曦啊,他的血是鑄劍圣材,話說,你可以找他要一滴血給九劫,或許能壓制刀上的殺氣?!蔽魇苷J真的說。
從十年前景王府之后,葉錦繡就再也沒有碰過九劫,當年握著那把刀殺人時,血液里翻涌著幾乎壓不住的沸騰。
第一個死在九劫下的,不是景王妃,而是撤出了戰(zhàn)圈外的那六個西界的人,手起刀落間,她連猶豫都沒有,甚至放任九劫去吸取那些鮮血,還覺得血槽邊被鮮血激活的那一道金紅紋路很漂亮。
或許這一切都可以用過于悲慟來解釋,但事后冷靜下來,她發(fā)現那時在自己眼里,所有惹過她的人都成了“死人”,那是絕對的殺意,所以就算景王妃給琳榔解開了煉仙鎖,她也不會留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