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道歉
暮春時節(jié)雨紛紛,這幾日連著下了大雨,整個京城籠罩在雨霧里。
阮畫眠不幸感染了風(fēng)寒,說來倒是挺好笑的,她自己一個醫(yī)者,居然病倒了。
因此這幾日她都是待在昭南院里,未曾踏出半步。
期間容王和清鶴公子曾來探望過,被阮畫眠以自己病態(tài)不好謝絕見面了。
而今日徹底痊愈,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小姐,蘇將軍在院子外面,說是前來道歉的,要請她進來嗎?”
青煙這幾日一直貼身照顧她,二人關(guān)系極為融洽。
“請她進來吧,既然來了,說不準我這里才是鴻門宴呢?”
阮畫眠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將那位請進來。
屋里還算敞亮,也不黯淡,至少還是可以接待客人的。
剛煮好的那壺茶還是溫?zé)岬?,便也不用刻意去添茶加水了?p> “身子骨委實還沒好利索,不能親自迎接蘇將軍,真是我的過錯。”
阮畫眠坐在軟榻上,其實今日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不過如此。
“阮小姐自小體弱,也是我冒昧前來拜訪。先前那番試探,是我對不住阮小姐了,我出身將門世家,自小行事肆意妄為,還請阮小姐見諒?!?p> 蘇止婧挺直了腰身,目光緊緊盯著軟榻上坐著的女子。
她不知道這女子有什么本事,能讓枝枝在幾天之內(nèi)便消除了對她過往的那些偏見,甚至還有所動搖。
她也不知道這女子為何如此精通醫(yī)術(shù),容王府上上下下都夸贊她的藥補。
“凡事講究心誠則靈,你出身將門世家,我是文臣之女,外祖是行醫(yī)濟世的,我沒有比你差到哪里去?!?p> 阮畫眠不知道是眼前的女子藏不住事,還是自己過于洞察人心了。
她能看出這人并非真心實意想來道歉的,無非是尋個來見自己的幌子。
對面的女子身著鵝黃色素錦長裙,盤著單螺髻,眉目之間俱是英氣。與尋常柔弱的閨閣小姐不同,她只是凝望著,便會給人極其強烈的威壓。
“那是自然,阮小姐能成為容王妃,必定有其過人之處。我年少時曾誤以為自己喜歡容王,便于花朝節(jié)遞過花枝,甚至還贈過香囊。但那些都是年少的旖旎心思,阮小姐如此寬宏大量,想來也是不在意的?!?p> 蘇止婧此番前來倒不是為了這個,但只是想借這事看看這女子何種態(tài)度。
若她在意,自然是對容王上了心;若她漠然,那這樁婚事還很難說。
“不在意?!?p> 阮畫眠搖了搖頭,只是憋著笑到底有些難,所以她端了一杯茶掩飾一番。
她剛那一刻覺得這人好像那種綠茶,似乎是在宣示主權(quán)之類的,大抵容王是她心底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她當(dāng)然是不在意的,她與容王僅僅只是醫(yī)患關(guān)系以及合作關(guān)系,她又不會因為這種風(fēng)月趣事吃醋。
“那這封賞花宴的帖子便收了吧,靖遠侯府的桃花開得極好,特邀阮小姐前去觀賞?!?p> 蘇止婧從衣袖里拿出了帖子,這是她托兄長寫的帖子,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阮畫眠心下一沉,原來這人是在這里等著自己。因為她已經(jīng)說了不在意,這位已經(jīng)道過歉,她自然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謝過蘇將軍好意?!?p> 接過了帖子,這是用絲線細細包了一下的帖子,外邊是封皮紙,只能看到賞花宴三字。
那人的目的達到了,自然很快便離開了,阮畫眠自然不會挽留。
她知道蘇止婧這般自立自強的女子是極其厲害的,她有自己的一身傲骨,既能馳騁戰(zhàn)場黃沙百戰(zhàn),又能提筆繪畫賦詩作曲。
“小姐,這事需要告訴王爺嗎?”
這幾日,青煙一直都是稱呼這人為小姐的,再加上阮小姐還未嫁入王府,便也沒有改掉稱呼。
“想必他已經(jīng)知道了,告訴也罷,不告訴也罷,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阮畫眠這幾日避著見那人,她只是負責(zé)治好他就足夠了,與他過分的羈絆對彼此沒有好處。
“送我出府,我有些事情?!?p> 阮畫眠這幾日閑暇的時候讀四國志,以及南安國事錄,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七八分的了解。
這就是一個四大國爭霸割據(jù)分裂的世界,戰(zhàn)爭不斷烽火連天,一些附屬國倒戈相向投奔敵對國家。
不過這些戰(zhàn)事目前與她關(guān)系不大,她只需要開一家醫(yī)館,有個安身立命之本。
昨日那商鋪老板送信來容王府稱醫(yī)館已經(jīng)修繕好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回太傅府一趟,取回前些日子七皇子賠償給自己的金銀和藥材。
“小姐,約莫還有一刻鐘便能回太傅府?!?p> 她們已經(jīng)坐在了馬車上,正在駕著馬車的是容王府的侍衛(wèi)。
“我也不累,這段日子委實是辛苦青煙了。”
阮畫眠此時倒也不困,所以正掀開簾子準備看看街上的景色,但是被青煙給勸阻了。
“小姐,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別吹涼風(fēng)。”
青煙這幾日貼身照顧這位,見她纏綿病榻的樣子也是極為心疼的。
外界傳言說這位是病秧子,風(fēng)吹就倒。雖然都是些談資傳聞,但是并非空穴來風(fēng)。
青煙雖然不信這些傳聞,也知這位小姐精通醫(yī)術(shù),但還是不免為她擔(dān)憂。
“那就不吹了?!?p> 阮畫眠見青煙極為關(guān)切的樣子,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去拿了架子上的糕點,放在案桌上。
不愧是容王府里的馬車,一應(yīng)俱全,里面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糕點與茶水。
“吃一塊糕點?!?p> 塞了一塊給青煙,另一塊則是準備進自己的嘴里。
突然間,馬車猛地一陣,還沒進嘴的糕點已經(jīng)落到了地上。阮畫眠頗為幽怨地看了一眼掉在馬車角落的糕點,這真是造孽了。
“怎么回事?”
青煙向前探去,詢問外面的侍衛(wèi),王府的侍衛(wèi)行事自然不會是這般冒失的。
“華榮公主和帝師之女當(dāng)街縱馬,馬匹不知何故受驚。”
那侍衛(wèi)如實稟報,他及時拉住了韁繩,馬車內(nèi)的貴人所受到的驚擾應(yīng)當(dāng)不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