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柳晨玫連同她的輪椅一起搬下了樓。
雖然他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也不知道自己為啥莫名其妙就聽了柳晨玫的話。但周子楓看出來,估計問題就出在那個墨綠色的樹葉印子身上。
難道?
周子楓突然想到,這柳晨玫應該也是狩魔使吧?難道那個男生的暈倒是魔物所為?她這么焦急,是要去打敗魔物?
也不對!
不是周子楓小看柳晨玫,也不是他歧視女性,柳晨玫不僅一副嬌弱模樣,甚至還雙腿殘疾,只能坐在輪椅上,連走動都需要周子楓幫忙推輪椅,這副樣子要怎么跟魔物戰(zhàn)斗?
如果要跟魔物戰(zhàn)斗,她為什么不叫何澤寧一起去?何澤寧的實力有多強周子楓今天中午以及完全領教到了,在她察覺到有魔物之后,最為安全,且除魔效率最高的做法就是趕快叫正在洗澡的何澤寧去那座醫(yī)院,她只需要在家靜靜等待就行了,為啥還要瞞著何澤寧偷偷跑出來?
周子楓咬了咬左手食指指根,他想不懂柳晨玫為啥這樣做。
他把柳晨玫推到路邊,看到一輛出租車招了招手。
車停了下來,周子楓紅著臉把柳晨玫抱進車,又把輪椅放進了尾箱,向司機說去潼慶一中旁邊的潼慶聯(lián)合醫(yī)院。
車輛緩緩開動,周子楓看了看自己的老年機,以及晚上十點了,對于從小就生活在小山村的周子楓來說,這個時間村子里的家家戶戶大都已經(jīng)門窗緊逼,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可潼慶這個大城市不同,縱使在夜晚也燈紅酒綠,街道上隨處可見準備嗨到凌晨的少男少女和工作到晚到酒吧喝酒發(fā)泄一天疲憊的社畜。
不愧是繁榮的大都市。周子楓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著。他還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柳晨玫,柳晨玫沒有看窗外打發(fā)時間,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方,時不時還催司機開快點。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平時如不落凡塵的仙子般的她焦急成這樣?
思來想去,周子楓還是把原因鎖定在了那個印子上。他不懂狩魔使的知識,但看柳晨玫的反應,那個男生,絕對不是簡單的暈倒。
可她為啥不叫何澤寧?
又繞回來了。周子楓已經(jīng)想暈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到時候柳晨玫應該會告訴他。
“小姐,到了?!彼緳C流著汗看著柳晨玫,她剛剛可一直被柳晨玫催著。
“謝謝?!绷棵的贸鍪謾C付了錢,推了推周子楓:“子楓,動作快點。”
“哦,好的?!敝茏訔髭s緊打開車門,從后備箱拿出輪椅,又紅著臉吧柳晨玫抱上輪椅。
柳晨玫用著自己白凈的手吃力地轉(zhuǎn)著輪子,正對著醫(yī)院門口。
“子楓,帶我去找那個男生。”柳晨玫說道。
“啊,這么大的醫(yī)院,晨玫姐,怎么找?”
“沒事?!绷棵递p松一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位置,你帶我去就行了?!?p> 周子楓驚訝地挑了挑眉,不過他又想起了今天中午何澤寧發(fā)現(xiàn)鏡女這件事。
狩魔使應該可以感受到魔物,所以柳晨玫才會自信地說自己找得到那個男生。
但如果這么說的話……
自己又要遇到魔物了,想到這,周子楓不禁脊背發(fā)涼。
開什么玩笑,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就在這一天中要連續(xù)兩次碰到魔物,況且這次帶著他的狩魔使是這樣一個嬌弱的,還雙腿殘疾的女生,真的不會有事嗎?
可看到柳晨玫那張堅定的臉,周子楓無論怎樣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終,周子楓咬了咬牙:“好,我們走!”
“你們要去哪?”
聽到這聲音,周子楓快要搭上輪椅后手推的手僵住了。
周子楓轉(zhuǎn)過頭,熟悉的如同兵馬俑的臉,可臉上沒有那吊兒郎當?shù)纳禋?,現(xiàn)在在他臉上的是最配得上他的臉的冷硬。
霍青在路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把手揣進風衣口袋,身后的燈光更加襯托出他的漆黑,配上那頂黑色的軟呢帽,這才是真正的硬漢!
霍青緩步走了過來,無視旁邊的周子楓,徑直走到柳晨玫旁邊:“你來這干什么?”
柳晨玫沒有看霍青,她的目光凝聚在高聳的醫(yī)院大樓上,輕輕說道:“我想干什么?我覺得憑青叔您的感知力,應該早就感受到那個了吧。又何必問我呢?”
霍青按了按帽子,說道:“我剛剛在路邊看到了車上你和子楓的臉,就跟過來了,然后,就察覺到那個東西?!?p> “那青叔你想怎么做呢?”柳晨玫終于轉(zhuǎn)過頭,直視霍青那張冷硬的臉:“如果你想,你肯定能輕易打暈我,把我?guī)Щ厝?,不,憑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你直接把我推回去就行了?!?p> 她的語氣里充斥著對自己的調(diào)侃,不過在周子楓的耳朵里,卻好像有一股無盡的悲哀。
霍青沉默了,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寒冷的冬風居然也神奇的停止了吹動,好像一切都在等著霍青的回答。
霍青抬起來手。
柳晨玫閉上了雙眼。
還是不行嗎?
我真的好想救他。
我真沒用。
沒有預期之中的意識消退,柳晨玫只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部。
她震驚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霍青那逗比賤賤的笑容。
霍青像是老父親似的按著柳晨玫的頭,聲音卻像個欠打的小屁孩,說道:“哎呀,晨玫,像我這么通情達理的人怎么可能會強迫你呢?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那種人嗎?我太傷心了?!?p> 柳晨玫沒有說話,她美麗的眼睛看著霍青,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絲淚光。
“青叔,謝謝你?!?p> 她知道,霍青,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阻止她了。
霍青收回來自己的手,原本逗比的笑容逐漸收斂,變得慈祥,欣慰,以及無奈。
“你,都十八歲了吧?”霍青摸了摸自己的頭:“都成年人,我已經(jīng)無權干涉你的選擇了,既然這是你的選擇,并且從來沒后悔過,那就堅持下去吧!”
“嗯?!绷棵迭c了點頭,及腰直發(fā)此時仿佛在發(fā)光。
“額,這個,請問,到底是什么情況呀?!迸赃叺闹茏訔魅滩蛔×耍@兩個謎語人剛剛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懂。
霍青轉(zhuǎn)過身,對周子楓說道:“現(xiàn)在時間緊急,等會讓你晨玫姐跟你解釋吧?!?p> “晨玫!”霍青又轉(zhuǎn)過頭:“我等會跟你一起進去,找到病房后,用忘川石讓里面的人全部暈倒,我會守在病房外幫你們守著,記住,不要太急?!?p> “好?!绷棵荡饝馈?p> “等等!”已經(jīng)咬了好久左手食指指根的周子楓腦子以及轉(zhuǎn)不過來了,說道:“這魔物這么厲害嗎?連大叔你都解決不了,必須讓晨玫姐來?”
霍青向周子楓露出來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道:“不,這個魔物很弱,弱到普通人都可以輕輕松松地解決他?!?p> “那為什么……”
“殺死它確實很容易,不過要救被它所害的人,”霍青頓了頓,說道:“目前這世界上只有柳晨玫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