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林立只沉浸在修煉中。
三元三氣訣以三氣,為提升肉身強(qiáng)度的手段;
可三元卻是根本的內(nèi)練之法,
不僅是磨練意志,還可在呼吸間從體內(nèi)打磨著虛浮的肉身。
一個月后,馬車停了下來,
林立走下,站在山脊上,望著前方十里外的地方,那里有一座高大的城池矗立著。
“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林立嘶啞著問到,前面的人武功如此強(qiáng)大,將他打敗后,卻親自駕著馬車一路將他送至荒教,他不僅有些羞愧。
“不敢稱前輩!”
中年書生者卻是失了淡然的樣子,急忙擺手說到:
“我名叫楊慎,一個山賊罷了,小兄弟踏入此城,馬上就是修真者,跟我等就是天地之分,直呼我的名字即可?!?p> 林立點(diǎn)點(diǎn)頭,將包裹中的兩本功法書拿出,遞給對方,嘶啞著輕聲說到:
“一路蒙你照顧,沒有東西可以感謝你的,這兩本功法是韓長老贈與,想必有著不同一般之處,聊表謝意!”
告別離去,林立緩步走向前面的荒教之城。
城中仍有一城,與外城的青石城墻對比起來,內(nèi)城金碧輝煌,華麗無比!
“內(nèi)城乃荒教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林立迎著對方的說教,走上前去,聲音嘶啞著:
“我受林國青云派韓長老指引,前來拜見荒教管事之人?!?p> 金色大門旁的兩人聽聞,一人走近林立,輕聲問到:
“可有憑證?”
林立將透明的玉佩遞出,那人在看到的剎那,立刻彎腰向著門內(nèi)伸開手掌,笑著說到:
“兄臺不必拿出了,這等前輩之物,靈力早已透出器物,實(shí)屬靈器了;兄臺請進(jìn),沿著大道直走就是?!?p> 林立點(diǎn)點(diǎn)頭,將玉佩放回包裹,走了進(jìn)去。
書信正被一個麻衣老者拿著,林立盤坐宮殿的側(cè)面,靜等著這荒教管事之人的安排。
“荒教首重悟性,靈根倒是其次。我先給你講一些荒教教義總領(lǐng),且看你的領(lǐng)悟如何;”
麻衣老者右臉上一顆半個鼻孔大的黑痣,在說話時微微顫動著。
林立的目光不由的被黑痣吸引,聽到對方所說,輕輕點(diǎn)頭。
“荒教主要有兩大教義,一是眾生平等,萬物不分高低貴賤,同為宇宙生靈;在盤古開天地后,共同生長在這天地間,萬物靈性相通,本就同屬一脈,有著可相互觸及的情感。
你對眾生平等有什么體會?”
聽到問話,林立用茫然不解的目光,望著對方。
“小友,可以說下你對眾生平等的理解?!?p> 半刻后,見林立仍未開口,麻衣老者再次問到。
林立一直仰著頭,用更為復(fù)雜的神色,望著老者,那眼神中卻是充滿著置疑。
“沒事,可以隨便講一些。”老者鼓勵道。
“眾生可以平等嗎?”林立壓低聲音問到,也像是在問著自己。
“為什么不可以?”老者反問。
“因?yàn)橛兄ネǖ那楦?,所以眾生平等?”林立嘶啞著緩緩道,“可誰會在意這情感?這同一脈?在意這平等呢?”
麻衣老者嘴唇微動,卻是沒有答話,示意林立繼續(xù);
“狗敢于對人說平等?凡人敢于對修真者說平等?低階修士敢于和高階修士言平等嗎?”
“強(qiáng)大的人可以說平等,弱小者只能說生存,而死去的人不會說話?!?p> 林立輕聲嘶啞著回答道。
麻衣老者臉上黑痣微微顫動,卻是輕輕嘆氣:
“隕石之事,也非我等所愿,實(shí)為我荒教無法周顧,小友請節(jié)哀!”
林立猛然挺直腰身,嘶啞卻大聲問到:“隕石與荒教有關(guān)?”
麻衣老者黑痣頓時停止顫動,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信內(nèi)容,疑問道:“小友不知?”
“不知,可否告知原因?”
麻衣者猶豫片刻,卻是拒絕到:
“這恐怕不能告知!”
林立站起,雙目通紅,兩臂直抖的指著對方:
“眾生平等?不夠強(qiáng)大,我連知道隕石真相的資格都沒有,談什么眾生平等?你們荒教都是這種滿嘴的大話嗎!”
他全身顫抖著,在話語落下后,卻是連呼吸的起伏都停了下來,只是用紅色的眼睛直視著對方。
麻衣老者緩緩地低下了頭,不忍去對視這雙眼睛。
“這是大荒經(jīng),小友還是回林國吧!”
片刻后,一本書漂浮在林立眼前,而那管事之人,卻是消失了。
林立又站立了半刻時間,才胸口起伏著,劇烈的咳了起來;
雙手拿起眼前的書籍,不發(fā)一言的裝進(jìn)包裹,走出宮殿。
站在宮殿外的臺階上,正前方是棵一丈多粗的古樹,
主干與上方的樹枝,如手臂與手掌般的分叉著;
林立凝視著古樹上,唯一的一片黃色葉子,在這呼嘯的冬風(fēng)中,被吹動的左右狂擺
最終,葉子脫離樹枝,像是一只金黃蝴蝶,在半空中,還仍被吹的不斷翻滾。
林立踏步走下,第一步卻是踩空了,身體瞬間傾倒,滾落著到了古樹旁;
他本可避免滾落,但在踩空時,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摔倒。
臉頰上一個東西落下
林立睜開眼睛,金黃的葉子正貼在他的左臉,覆蓋左眼
一瞬間,他的左眼被金光布滿,
林立來到了一處黑暗中,黑暗里隱隱有著各種光影閃動
他仔細(xì)看去,那正是之前夢中,古尋的樣貌!
金光猛然充斥整個黑暗,那不知多少的閃動光影,在金光照耀下,瞬間繞著金光聚攏了起來;
如一團(tuán)淡銀色水球包裹一塊黃金,
可緊接著,黃金侵染了銀色水球,在淡黃色的水球里,原本的金芒下,漸漸顯出一白色橢圓
銀色水球里的黃色愈濃,慢慢地,林立只能看到一團(tuán)黃色液體在黑暗中漂浮。
林立瞬間回神,眼前依舊是古樹、呼嘯的風(fēng)聲,
剛才的畫面,就像這段時間,他時有的夢一樣,沒有再引起他的注意。
“小友,起來了?!?p> 一個老者的聲音喊到。
林立將臉上的樹葉握在手里,起身望去,
那是一個拿著掃帚的瘦弱老者,正在清掃著古樹下的落葉。
見到地上遍是落葉,林立將手中葉子也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荒教城池東北十里處的山上,馬車仍在此地,卻是沒有楊慎的身影。
林立回望著荒城,臉色平靜,卻將大荒經(jīng)死死地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