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自為之
蕭惜惜看情況不對,已經(jīng)在懷疑了。
這些菜她是嘗過的,根本沒有問題啊,而且味道很好吃呢,就算是口味不同,也不至于讓家里人吃起來那么艱難。
蕭惜惜看向蕭錦寶。
只見小奶團握著筷子艱難地咀嚼,忽然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蕭惜惜皺了皺眉,這么難吃的嗎?
蕭錦寶發(fā)現(xiàn)蕭惜惜看著他,連忙解釋:“姑姑,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才會吐出來,飯菜很好吃,我很喜歡的!”
他已經(jīng)是個懂事的孩子了,絕對不能讓姑姑傷心!
蕭惜惜順勢笑瞇瞇地將一整盤都端到他面前:“是嗎?那著些都給你吃吧!”
蕭錦寶嘟著小嘴,目光無措地落在他爹身上,假裝乖巧道:“爹爹,你吃吧?!?p> 蕭大郎一個激動,脫口而出:“不用,錦寶愛吃就多吃點!”
完全忘了這是他兒子。
簡直父慈子孝名場面!
司氏狠狠地掐了下蕭大郎的大腿。
蕭大郎疼得恨不得齜牙咧嘴,只能勉強忍住,遮掩地摸了下鼻子,輕咳一聲,決定把心里話說出來:“筱瑜,以后你還是別做飯了?”
“為什么?”
蕭大郎不想打擊妹妹,絞盡腦汁道:“你做的太好了,你要是頓頓都做,家里的廚娘們就沒活路了。”
其他人視線頗有深意的落在蕭大郎身上,一副“你竟然這樣虛偽”的意味。
蕭惜惜覺得不太對勁,為何她嘗過沒有問題的飯菜,現(xiàn)在會讓大家這么為難。
她戳了戳系統(tǒng)。
【為保證宿主人設不翻車,系統(tǒng)將菜品數(shù)據(jù)進行修改,宿主不用謝!】
分明都是機械音,她竟然從這句話里聽出幾分得意的意味……
蕭惜惜:辣雞系統(tǒng)!
偏偏她嘗不出來,完全不給她發(fā)現(xiàn)的機會。
被系統(tǒng)狠狠地坑了一回的蕭惜惜表示,總有一天一定要將這系統(tǒng)治得服服貼貼,讓它不要再管天管地!
蕭惜惜整理心情,獻寶似的端來一碗雞湯,放到蕭筱璐面前:“大姐,我特意為你做的!”
蕭筱璐表情復雜。
顧氏道:“曦曦,娘可以嘗嘗嗎?”
蕭筱璐朝著顧氏投去感激的目光。
被蕭惜惜無情拒絕:“不行,這是專門給大姐準備的!”
蕭筱璐心里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問:“這是你做的嗎?”
蕭惜惜在心里默默警告系統(tǒng),讓它不要對這碗湯下手。
為了讓大姐喝的安心,她笑著搖了頭。
蕭筱璐果然松了口氣。
看著蕭筱璐喝完雞湯,蕭惜惜表情復雜的看向桌上的菜。
她雖然不知道別人吃她做的東西到底是個什么味道,可看著他們的表情,她覺得,還是她自己多吃點吧。
只要她吃的夠多,別人就能少吃點。
席間,蕭惜惜吃的都是自己做的飯菜,甚至還一副享受的模樣,越吃越高興。
家人們看到她這樣,以為她是心里難過,也都紛紛跟著夾菜,到最后將她做的飯菜一掃而空。
蕭二郎直到吃完飯,才發(fā)覺蕭筱柔不在,就問了句:“三妹呢?”
所有人安靜下來,飯廳內瞬間針落可聞。
蕭二郎撓頭,眼神求助似的看向蕭惜惜。
蕭惜惜遞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第二日,蕭重業(yè)又去找了魏王,低三下四的懇求,又大放血出了不少陪嫁,才算是讓魏王答應讓蕭筱柔嫁過去。
不過只愿意給她一個侍妾的身份,過幾日直接從側門抬進去。
蕭筱柔出嫁前,蕭惜惜去看了她。
蕭筱柔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如墨的頭發(fā)如瀑布般散開,獰笑著坐在梳妝臺前。
見蕭惜惜進來,蕭筱柔站起身,向她展示身上的嫁衣。
“二姐姐,你瞧瞧,我這身嫁衣好看嗎?”
蕭惜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盯著幾近癲狂的蕭筱柔,問了句:“值得嗎?”
蕭筱柔笑聲停下,轉而雙目含淚地看向蕭惜惜,下巴顫抖起來:“我別無選擇。”
嫁衣再好看,蕭筱柔也只能在出嫁前穿一穿而已。
她只是個侍妾,在嫁過去前就已經(jīng)不得魏王喜愛,以后的日子只會艱難。
“你好自為之?!?p> 蕭惜惜沒再多話,走出蕭筱柔的院子。
走出一段距離后,聽到一陣癲狂又無助的哭聲傳來。
……
夜闌人靜,傅府。
一道單薄纖細的身影坐在花園里,任憑夜風吹到身上,臉上毫無表情的一動不動。
丫鬟憂心不已,連連規(guī)勸:“小姐,回去吧。”
傅清嬌的眼珠子總算是動了動,有氣無力地說:“你小點聲,若是讓旁人聽到,你也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p> 丫鬟急得都快要哭了,也只能壓低聲音繼續(xù)勸。
傅清嬌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天空,零星有幾顆星星。
她想起七年前,那時她只有九歲,父親還不是首輔。
她去公主府玩耍,遇到雙目失明的冷墨染。
她看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眼神黯淡,孤零零地坐在湖邊。
一同前來的小姑娘都露出嫌棄神色,只有她覺得那個哥哥有點可憐。
她讓人摘了朵盛開的荷花送給冷墨染,告訴他即便看不到花有多少種顏色,可他還能聞到花香,還能感受鮮花的觸感。
她也能告訴他,花的顏色。
就在那一天,她樂此不疲的采了好多種花,將每一種的顏色告訴冷墨染。
她從冷墨染的臉上看出了笑容,那笑容很溫暖,令人陶醉。
自那以后,父親告訴她公主要為她定親,對象就是冷墨染。
她歡喜極了,想到將來能跟他一直在一起,她也能一直當他的眼睛。
這些年雖然并不能經(jīng)常見到冷墨染,可對她來說,冷墨染就是她將來的夫君。
去年及笄時,她滿懷期待,以為很快就能嫁給他。
沒曾想,這些希望會在一朝一夕間全部破滅。
到底期待為什么呢?
分明她已經(jīng)定了親,為何皇上賜婚的人不是她?
宮宴的時候她分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蕭筱瑜又做了什么?
不知不覺間,傅清嬌柔嫩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淚水。
淚水順著光潔的下巴緩緩滑落,滴在她的手上,傅清嬌才回過神。
她低頭看向手背上的淚水,不禁自嘲一笑。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就算她是首輔之女,蕭家卻手握兵權。
蕭筱瑜喜歡燕王人盡皆知,皇上為了討好蕭家賜婚也無可厚非。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早就對燕王愛得深沉。
她還勸父親不要去問皇上,在人前假裝不在意。
傅清嬌對自己說,她只允許自己在人后難過。
今天是她給自己的最后期限,天一亮,她會忘記這種低落的情緒。
冷墨染是她唯一心動的人。
如今,她的心已死。
既然無法嫁給心愛之人,那她就嫁給權力頂峰的人,讓所有人都仰視她。
這樣,她定能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傅清嬌唇角微微翹起,眼眸中覆上一層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