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懷璧其罪
“兄長,莫要放棄啊……”
陳飛白也是吃了一驚,好懸沒劃錯到動脈上。
定睛看去,果不其然是原身的表弟,陳一心。
原身從小就是被二姨和姨丈養(yǎng)大,兩人對其不薄,兩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也如同親兄弟一般。
陳一心體型略壯,生的一副圓臉,穿著一身斬妖司執(zhí)行使制服,一副英武的樣子。
這執(zhí)行使制服陳飛白也有,這是紋著海馬補子的袍子,腰部以下打褶,穿起身來很是威嚴。
此時他白皙的臉上掛滿了汗珠,裹挾著藥材的草木氣味,顯然是剛從斬妖司的煉藥房離開。
“什么吃席?你哥我太久沒打你,皮癢了是吧?”
陳一心愕然頓了頓腳步,哭喪的臉上猶豫得吞吐道:
“兄長,你,你方才不是覺得死期將近,想要割腕嗎?你昨晚自己說不想活了的,我勸都勸不住。”
“那你看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像是瀕死而要死要活的狀態(tài)?”
陳一心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拿著長劍的陳飛白,忽然冒出藏不住的喜色來:
“兄長痊愈了?!”
“是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也算劫后余生?!?p> 陳飛白結(jié)合了原主的記憶,也是有些心悸。
當時原主執(zhí)行的是福果縣清水村的一次任務時,出的事情。
當時情報表示,這次事件是由一只剛吸食了幾個村民血液、疑似剛剛進化的黑怨級的詭造成。
黑怨級的詭,通常要略強于一階修行者,故此這次任務是由一名二等執(zhí)行使帶隊,三名三等執(zhí)行使跟隨前往。
陳飛白和他們在清水村一番尋找后,沒有找到多少有用的東西,甚至村民們都已不知所蹤……
身為二等執(zhí)行使的隊長讓他們小心夜里可能到來的偷襲。
到了夜晚,如期所料的一般,果然一只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強大詭異襲來,這只黑怨散發(fā)的氣息已經(jīng)漆黑如墨、凝如實質(zhì)。
黑怨裹挾這如沙塵暴一般的異象沖殺而來……
至此,情報出現(xiàn)了明顯的區(qū)別,這黑怨顯然達到了成熟圓滿的境界。
隊長是個謹慎的,當機立斷,向天發(fā)射了響箭后,四人結(jié)陣防御,那黑怨已經(jīng)步入了成熟期。
按道理,成熟期的黑怨實力仍舊和二階初期的隊長沒得比。
但這只黑怨的能力詭異難纏,特別是一種類似“沙化”的能力,隊長屢次殺招都被它散成漫天黑沙成功躲避。
其他三人包括原主在內(nèi),單獨作戰(zhàn)根本不是他數(shù)合之敵,這黑怨假以時日肯定是一方巨孽,所以隊長的謹慎判斷沒有半點毛病。
問題就在于,情報的差錯實在太大了,清河村的確有黑怨沒錯,卻根本就不是這只成熟期的,而是有兩只……
由于原身本來就是四人中最弱的一個方位,雙方打到最激烈的時候,第二只黑怨從他的方向忽然襲來。
隊長觸不及防之下來不及回援,原身一階中期的實力按道理和初生期的黑怨起碼也能夠斗個有來有回才對。
說來也怪,原身平時對武器像對待親兒子似的,不可能存在保養(yǎng)不夠的情況。
誰知道他手中的長劍忽然斷裂,原身觸不及防之下居然被黑怨正面擊中胸口心肺……
后邊的故事他就毫無記憶了,很顯然是躺著回來了。
回過神來,陳飛白看著自己的表弟問道:
“呃……一心,我那隊人,最后情況怎么樣?”
陳一心略微思考了片刻就回答道:
“兄長被擊傷后,恰好在附近執(zhí)行任務的一等執(zhí)行使齊悅即刻支援到了,很快就把那兩個黑怨收拾了,他們?nèi)齻€都無大礙。”
“對了,兄長,你怎么突然……御醫(yī)館的大醫(yī)都說你陰氣慣入心脈,呃,說你最多就是挺多三天了……”
“你哥我福大命大,命硬著呢?!?p> 陳飛白心虛的含混其詞解釋了一句,好在陳一心也沒有在意,他還停在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長,瀕死后又重生的狂喜中,哪能想那么多。
再者,這家伙從小就是大大咧咧慣了,能想多才怪。
頓了頓,陳飛白還想再說什么,忽的肚子“咕”一聲巨響。
這才想起,剛剛他體內(nèi)的器官大佬們進化的時候不僅是耗費了靈石的靈力,還從身體各處狠狠地抽了不少的能量,此刻肚子首先抗議了……
“呃,一心吶,請你吃飯,走。”
陳一心的笑容還沒升起,陳飛白忽然又說道:
“你還錢?!?p> “憑什么?”
陳一心一改之前兄友弟恭的溫情模樣,圓臉一黑。
“你哥都這樣了,而且受傷后一枚靈石都不剩,你小子好意思叫我請?”
說完陳飛白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空間戒指,里頭確實一枚靈石都沒有,空蕩蕩的。
陳一心看完,無語地說道:
“兄長的口袋,真是乞丐看了直搖頭……行吧,算我欠你的?!?p> “嘿嘿……”
陳飛白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走出斬妖司,奔著飯館去了……
……
“少……少爺!”
津州州治-滄縣,一處掛著賈府匾額、三進三出大庭院里,有假山流水,有亭臺樓榭,有長腰回廊,算得上貴氣逼人了。
庭院里的下人們,可沒幾個人敢這么大聲地喊話。
平時都是一片死氣沉沉,此時被這一聲叫喊打破了寂靜。
院中一個正對著庭院之中一處木人樁前揮汗如雨、奮力出拳的年輕人驟然眉頭一皺,忽然停下。
他健壯的身體上掛滿了圓滾滾的汗珠,瘦長的臉上掛著一雙吊眼,此時斜斜地循聲望去,叫人生不出一絲暖意來。
“來貴,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打攪我練武?”
這人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一邊拿著侍女遞過來的棉巾擦著面上的汗珠,旁邊的侍從侍女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來貴雖然受寵,可要是不說出個由來,今天肯定也好不了了。
“驥少爺,來貴看見那陳飛白那小子竟然走出了房門,看起來氣色紅潤,一點都不像是垂死之人該有的樣子……可恨這廢物,差點因為實力不濟害了少爺,居然還敢舔著臉活在世上?!?p> “陳飛白?他這樣都沒死?”
賈驥聞言也是一愣,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到自己腰間掛著的一枚青翠欲滴的翡翠玉佩。
要怪就怪你運氣太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家伙沒死的話,這玉佩怎么到了我手上,就不好解釋了。
想到這兒,賈驥眼神閃過一絲陰狠,對著來貴說道:
“帶我過去?!?p> “是,少爺。要帶上侍衛(wèi)隊嗎?”
“對付這么個卡在一階中期一整年的廢物,叫這么多人過去看戲???”
來貴低下頭趕忙說是,還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又急沖沖地轉(zhuǎn)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