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nèi),老板不知跑到哪去。
見那四人上了樓,孫仲臉色微沉,立馬問道:“你輸了?”
白雪也有些在意地看去。
夜不歸沉默了下,道:“他的道意很詭異,我雖沒用盡全力,但他……卻仿佛還沒有用力,我不是對手?!?p> 孫仲皺眉,連夜不歸都不是對手,那他跟白雪就更不會是那人的對手。
雖然不服,但在他們?nèi)水?dāng)中,戰(zhàn)力最強的確是夜不歸。
白雪也自知這點,她沉思數(shù)秒后,道:“此人的有關(guān)信息,在我記憶中并沒有搜查到,那個白頭發(fā)的也一樣?!?p> 孫仲看向白雪,道:“你的意思是,這兩人是剛剛出來歷練的隱勢弟子,或者……是陸外來的人?”
白雪微點下頭,又補充道:“我們來這里已有大半個月,外界消息斷了流,不然我可以試著查一下。”
三人靜了片刻。
夜不歸輕輕一嘆,道:“早做準(zhǔn)備吧,希望那東西現(xiàn)世時,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這。”
白雪不語。
孫仲目光微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不歸不察覺地掃一眼孫仲……
二樓,若平和十七房內(nèi),四人相對而坐。
一夫一妻,一主一仆。
陳叔抬手一揮,道:“行了,說吧?!?p> 若平好奇地看了看四周,不敢亂用虛覺,所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陳姨笑著解釋道:“他給房間布置了一層隔音罩,這樣外面就偷聽不到我們談話?!?p> “噢?!?p> 若平收回視線。
十七面色有些古怪,沉聲道:“公子,那我就直說吧,聽夜不歸說,他們之所以會來這冰川之地,是因為邪庭共主給他們發(fā)了一道命令,讓他們來這里等待一樣?xùn)|西現(xiàn)世,然后收取回去?!?p> 陳叔面無表情。
陳姨細(xì)心地等待后續(xù)。
十七卻看向若平,似在說,少主,到你表現(xiàn)的機會了呀。
陳叔和陳姨也不解地看向若平。
若平感到無語,想了想,道:“等一樣?xùn)|西?他不派修為更高的人來等,說明這樣?xùn)|西……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讓它現(xiàn)世或者觸摸到手,他讓邪庭三公子都來,不像是看中了這三人的實力,那應(yīng)該是……看中了他們的天賦,數(shù)一數(shù)二的運數(shù),所以,他們在等世運誕生。”
話落,他體內(nèi)某樣?xùn)|西似要蠢蠢欲動,但他并未發(fā)覺。
陳叔和陳姨訝異地看向十七。
見十七佩服地點下頭,夫妻二人心里都莫名有些震撼。
“沒有傳音?”
“沒有……朵妹,我好像想錯了一點。”
“什么?”
“他的聰敏……比落兒還要高。”
夫妻二人沉默了下。
房內(nèi)一靜,若平還在沉思。
十七適時出聲。
“公子,那夜不歸還說,此行來這,他們背后還有一位融格境的長老跟隨在暗中,我懷疑就是……”
“不是,你不是說了跟隨在暗中嗎,客棧的那間房是在明處,所以,他們應(yīng)該來了兩位融格?!?p> 若平直言道。
十七臉色猛地大變。
“什么?公子,那我們……”
看了眼對面,快逃兩個字十七硬生生咽了回去。
陳姨有些吃驚。
陳叔曈孔微微一縮。
“兩位?滿哥……”
“我知道,怪不得他們底氣這么足,原來不只來了一位融格?!?p> 夫妻二人心情沉重地傳著音。
至于若平這猜測準(zhǔn)不準(zhǔn),他們都比較相信……準(zhǔn)。
“十七,夜不歸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這些消息并不像是假的,他想干嘛?”
若平突然問起。
十七笑道:“當(dāng)然是因為男人的賭約,愿賭服輸,他輸了自然要坦白。”
若平明顯不信。
陳叔和陳姨更不信。
“行了,小子,我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來我們房間相談,別輕舉妄動?!?p> “噢?!?p> “平兒,不要亂來。”
“好的,陳姨?!?p> 陳叔臉皮一扯,這態(tài)度變的……
陳姨一笑,拉著陳叔出了房門。
十七恭敬地起身在后,送二人出去后,他再緩緩關(guān)上房門。
若平臉色忽沉,虛覺一散,問道:“有沒有月庭的人?”
十七猶豫了下,語氣復(fù)雜地道:“那個女人就是,她叫白雪,在月庭中身份僅次于長老的存在?!?p> 若平聞言,雙手不自覺地握了握緊。
十七稍微失神一嘆,道:“公子,還有一事……”
若平聽著,臉色先是驚疑不定,隨后震撼起來,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如果真是這樣,那……”
冰山成疊,河流靜淌。
往后的幾天,若平和陳叔陳姨相處的越來越熟悉。
十七在旁看著,越看越委屈,他是不是被少主冷落了呢?
期間,那消失了一天的老板,第二天又出現(xiàn)在長椅上趴著打起了瞌睡。
這位老人,若平一直摸不透。
他問過陳叔,陳叔竟然也說看不透,這就有點恐怖。
若平?jīng)Q定今晚再去試一試。
他也不理解,明明對于未知,他向來是十分警惕,可現(xiàn)在卻往往忍不住去窺探。
他也不知為什么會這樣,仿佛冥冥中……他該去這樣做,才是對的。
同時,邪庭的一些高層戰(zhàn)力,陳姨也告知了他。
邪庭共主,修為實力深不可測,一直是個謎。
其次是三位庭主,日月星之主,老牌融格。
往后是五大護法,獨立的左右護法,以及日月星三庭護法,五人都是強悍融格。
再下就是一些長老,有融格,強弱不等,但多數(shù)都只是升格。
這些就是邪庭的明面戰(zhàn)力,暗中未可知。
若平當(dāng)時聽完,口干舌躁地咽了口唾沫,壓力頓時重如山。
“至少十位融格啊……”
又是一個星滿夜空的晚上,這是若平來到這里的第五個夜。
一樓幾顆光源珠可以說是十分亮,也不知那老人怎么睡得著,不晃眼嗎?
若平像往常一樣去廚房拿了吃食,不出意外,灶臺上果然有,還是溫?zé)岬摹?p> 他和十七已經(jīng)留意了好幾天,都從未聽到過廚房的起火聲,那這些溫?zé)岬某允呈窃趺磥淼??這廚房又沒設(shè)有什么陣法。
不多探究這廚房的秘密,若平今晚的目標(biāo)很明確,客棧的老板,愛睡覺的老人。
桌上,老人翻了個身子,鼻子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前……好大一個雞腿……
老人沒好手一拍,拍了個空。
若平笑著收回了雞腿,道:“老人家,吃個雞腿?”
老人重新閉上眼,冷聲道:“不敢吃喲,萬一有毒怎么辦?我怕自己下毒毒死自己喔?!?p> 若平尷尬一笑,難道人老心也更愛計較?
“老人家,不要在意嘛,我那晚只是開個玩笑,吃個雞腿,就當(dāng)我賠個不是。”
老人身子一仰,睜眼看著若平遞過來的雞腿,油香味撲鼻而來,他忍不住喉嚨滾動一下,半坐了起來。
“那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一回。”
說著,他拿過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有些滿足地鼻子深噴了口氣。
若平?jīng)]有著急,等老人再吃兩口,他再問道:“老人家,你這客棧開了多久?就你一個人經(jīng)營?”
老人斜了一眼,道:“我怕說出來……嚇到你。”
若平越發(fā)好奇,笑道:“沒事,我膽子比較大,撐的住嚇?!?p> 老人嘴一頓,似笑非笑地看向若平,道:“如果我說,這店只開了一個月不到,是專們?yōu)榱私o他們住的,你信不信?”
若平神情一緊,心中猛地掀起了波濤。
老人幾口將雞腿咬完,把骨頭往窗外的黑暗處一丟,似有一聲咔響從中傳來。
“還是年輕了點,現(xiàn)在吃了有點浪費,你說是不是?”
老人說著,躺了下去。
若平心跳有些加速,額頭見汗,他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吐出來。
“我明白了,世運……其實是你放的餌,你想把邪庭三公子,甚至連幾個融格……一口吃掉,你的胃口還挺大?!?p> 若平冷靜下來道。
老人嘿嘿一笑地用手撐起腦袋看來,道:“沒錯,如果你沒有來的話?!?p> 若平雙目微瞇,道:“你跟我坦白這些……是想跟我交易什么?”
老人舔了舔嘴唇上的油,道:“聰明,但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你還遠(yuǎn)不夠格,我要的是在未來的某個時候。”
若平沉默,頭腦很亂。
因為這個老人的一切都是未知,他不可能憑空猜想出事情的利弊。
“平兒,沒有吃的嗎?怎么這么久?”
陳姨下樓道。
老人翻了個身,沒好氣道:“滾吧,明晚再來煩我,我連塊雞肉都不留給你,不就是吃了你個雞腿嗎?小氣巴巴的?!?p> “再吵吵……統(tǒng)統(tǒng)吃掉?!?p> 若平愣了下,好家伙,這身翻的……
房內(nèi),邪庭三公子相對而坐。
“收到消息了吧,星護法說,一場流星雨過后,那東西就會現(xiàn)世?!?p> 孫仲沉聲道。
白雪微點下頭,道:“不過,那個護衛(wèi)是個麻煩,那夫妻二人不知怎的,竟跟那小子熟悉上了,雖說是那小子先試探的他們,但他們未必沒有將計就計的意思?!?p> 孫仲不語,看向夜不歸,道:“你有什么想說的,這幾天我看你情緒有點不對,怎么,輸不起?”
夜不歸搖頭,淡聲道:“我在想……怎么殺了才好?!?p> 白雪目光稍望過來。
孫仲冷笑一聲,道:“怎么殺?還能怎么殺,到時候,那個護衛(wèi)先交給你們,我去把他那個凡人小主抓到手,他還敢反抗不成。”
白雪眉頭微蹙,似不滿這種手段。
夜不歸看向?qū)O仲,眨下眼,道:“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