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束猛地躥出十米開外。
轟!
在他方才停留的位置,一只巨掌重重拍落,剎那間,地面下陷,煙塵四起!
一聲驚天怒吼震破云霄,巨大的身影沖破煙塵,帶著濃烈惡臭沖向前方。
狂暴種腐爛的肉不斷有粘稠酸液低落,所過之處留下了不知多少個大大小小的坑洞。
“坐!”
嗙!
笨重的軀體在地上畫出一道深深的“剎車印”,在陳束四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看著巨尸全身上下那讓人作嘔肉瘤,干枯撕裂的皮膚下,灰敗的肌肉紋理如鋼絲般虬扎。
陳束心思急轉(zhuǎn),冷靜的目光掃視周遭,周圍的環(huán)境盡數(shù)落入眼中。
到處都是枯敗的荒草,荒原一望無際,一眼看去沒有任何可用之物,甚至連可以利用的地形都沒有。
他帶著狂暴種跑的太久了,先前的兩名持槍炮灰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視線當(dāng)中,就連殘破的皮卡和休眠艙都看不到蹤影。
左側(cè)的兩三公里外倒是有個農(nóng)場,但是離得太遠(yuǎn)了。
要不帶著這怪物繞回去找那兩個炮灰?guī)兔??也不太現(xiàn)實,估計他們早跑了。
該怎么辦呢?
時間到!
去農(nóng)場!想辦法利用房屋地形甩開這怪物!
陳束瞬間作出決斷,身體像子彈般彈射而出,雙腿交錯擺動,拼命狂奔!
身后狂暴種緊追不舍,寬厚的腳掌每次落下都會產(chǎn)生沉悶的巨響,地面在巨大的沖擊力作用下,下陷開裂,塵土飛揚。
陳束神經(jīng)緊繃,時刻注意著身后噬人的巨獸,每當(dāng)快要被追上時,他就會以【一起坐】對其行動限制,然后利用靈巧的身形迅速拉開距離。
神經(jīng)高度緊張使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與狂暴種的速度差距正在迅速縮小,使用【一起坐】的頻率也在不知不覺中降低了不少。
不是狂暴種的速度慢了,而是陳束變快了!
要知道,狂暴種全力奔跑的最高時速可以達(dá)到50公里以上,幾乎是正常人類全速沖刺的兩倍速度!
而陳束此時的奔跑速度幾乎能和短跑健將的全速沖刺相比,更驚人的是,他幾乎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速度!
體力似乎無窮無盡!
同時,他也沒有發(fā)覺,自己的視力與聽覺也是超乎常人。
今晚夜色晦暗,陰云如鐵幕般籠罩天空,遮星閉月,幾乎沒有任何可見光。
但就是在這種極度黑暗的環(huán)境下,周圍的一草一木幾乎盡收眼底,甚至連兩三公里外房屋破損的玻璃都清晰可見。
十幾分鐘后,一人一尸進(jìn)入了農(nóng)場范圍,一追一逃的致命木頭人游戲也步入尾聲。
荒廢的田壤雜草密布,破敗的主屋與谷倉掛滿干枯的藤蔓,四周銹跡斑斑的鐵網(wǎng)圍欄已經(jīng)有多處破損。
很顯然,的已經(jīng)很久沒人居住。
陳束越過布滿荊棘的鐵絲圍欄,身后的狂暴種呼嘯而至,強壯的軀體將鐵絲圍欄撤了個稀碎。
就在兩名不速之客闖入農(nóng)場的瞬間,數(shù)十個游蕩在農(nóng)場四周的突襲者喪尸仿佛受到了某種驚嚇,慌不擇路的四散逃亡。
一個突襲者與陳束擦肩而過,空洞的眼眶,腐爛破碎的面孔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讓他下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拳轟出,將喪尸打飛好幾米。
喪尸在地上打了個滾,接著迅速連滾帶爬的朝著反方向逃跑。
逃了?
本來還在擔(dān)心可能會被圍毆的陳束,心中又驚又喜。
但他根本沒時間細(xì)想其中緣由,因為大家伙已經(jīng)追上了!
陳束一個側(cè)身翻滾,躲過勢大力沉的一記重錘,接著迅速朝谷倉跑去。
谷倉大門緊閉,銹跡斑斑的鐵閘下,一灘黑色的霉菌從中滲出,散發(fā)刺鼻的惡臭。
陳束在鐵門前驟然停步轉(zhuǎn)身,全身肌肉緊繃,心臟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大地震蕩,狂暴種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眨眼間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坐!”
狂暴種龐大的軀體陡然坐地,數(shù)噸重軀體在慣性驅(qū)使下擦著地面滑行,沖破谷倉鐵閘門,撞入其中。
一瞬間煙塵四起。
木頭碎裂聲、鐵器撞擊聲、重物落地聲、恐怖的嘶吼聲加載在一起,沖擊著陳束緊繃的神經(jīng)。
陳束破開煙塵,迅速遠(yuǎn)離谷倉,他可不太會天真的認(rèn)為這簡單就能干掉這么大只的家伙!
他快速掃視四周,不遠(yuǎn)處的油罐映入眼簾,頓時眼珠子一亮,邁開步子跑了過去。
用力一推,一米長的油罐里傳來液體碰撞的聲。
有油!
陳束心中一喜。
身后的谷倉動靜越來越大,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狂暴種高達(dá)三米的恐怖身形撞破谷倉墻壁,重新出現(xiàn)在陳束視野中。
狂暴種一聲怒吼,橫沖直撞,一把掀飛攔路的廢棄拖拉機,直奔陳束而來。
陳束飛身越過木欄,來到主屋門前,一肘子撞開腐朽的木門,鉆進(jìn)房中。
幾乎就在一瞬間,狂暴種就像一臺重裝坦克般撞向木屋。
哐!
一聲巨響過后,濃煙滾滾,磚瓦橫飛,碎石斷木四處飛濺。
整個木屋被撞開了一個大洞!
狂暴種上演徒手拆房,一個大擺臂便將墻壁擊穿,揮手抓住稱重柱梁,硬生生將之折斷。
剎那間,整個房屋破碎不堪,搖搖欲墜。
轟!
兩層高的房屋轟然倒塌。
狂暴種在煙塵中四處尋覓陳束的身影,空氣中甜美的血腥味告訴他,獵物就在附近。
“蠢蛋,往這兒看!”
一顆石頭不偏不倚的砸中它的頭顱。
它順著聲音的方向抬其渾濁而猙獰的獨眼,一眼就看到了陳束,一聲嘶吼響遏行云,接著邁步超前沖去。
陳束雙手負(fù)背,望著那龐大的身影在一步步逼近,絲毫不為所動。
在他身前兩三米的地方,油罐傾倒,汽油流瀉一地。
咚!咚!咚!
巨大的腳步聲響徹四方,整個農(nóng)場都在震動,破損的谷倉,倒塌的樓閣,不斷瓦石碎木墜落。
夜風(fēng)裹挾著深秋的寒意吹過滿地枯草,沙沙作響。
生與死的逃亡,即將在此畫上句點。
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
陳束動了,一直隱藏在身后的手高高舉起,一把銹跡斑斑的剔骨刀緊緊攢在手心。
腳踏弓步,腰背傾斜,脖頸青筋暴起,手臂與肩甲的肌肉猛然暴粗!
【精準(zhǔn)投擲】發(fā)動!!
剔骨刀劃破空氣,筆直刺入狂暴者的碩大的眼珠,刀柄都沒入其中!
赫喇!
狂暴者發(fā)出痛苦的嘶吼,但狂奔的腳步卻并未停下。
粘稠發(fā)黑的血漿噴涌而出,痛苦使它憤怒,憤怒是它陷入徹底的瘋狂!
當(dāng)!
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鐵刃撞擊油罐,火星濺落地面,瞬間火焰升騰。
“坐!”
伴隨著陳束的一聲爆呵。
狂暴者身體滑坐在地,不偏不倚的剛好進(jìn)入火焰籠罩的范圍。
熱浪迸發(fā),火舌順著狂暴種的身體迅速向上攀附,炙熱的焰浪灼燒這它身上的肉瘤滋滋作響,臃腫的軀體瘋狂的扭動,扭曲的肢體狂亂揮舞,痛苦的哀嚎幾乎要震破耳膜!
他掙扎著想要逃離烈焰的包裹,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挪動半分!
地上的火舌順著汽油逆流而上,進(jìn)入油罐口,灌口瞬間吐出三尺藍(lán)焰,直噴狂暴種,火勢瞬間暴漲!
滾滾烈焰包裹了狂暴種的全身,蛋白質(zhì)燒焦的臭味迅速彌漫四周。
陳束端坐在地,閃動火光映出他猙獰的眼神,滾燙的焰浪燒焦了他的毛發(fā),灼傷了皮膚,他卻一動不動。
撐住,再撐一下!
3!2!1!
陳束陡然向后翻騰,用盡全身力量向后狂奔。
身后的巨尸剎那間掙脫束縛,帶著滿身烈火,如烈焰地獄中走出的火焰惡魔,狂亂的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眼睛被戳瞎,加上烈焰裹身,讓它無法感知陳束的位置,只能憤怒發(fā)狂,宣泄痛苦。
狂亂的掙扎中,它一腳踩中被點燃的油罐。
轟!
油罐爆炸,火光沖天!
巨大的轟鳴響徹天際,狂暴的熱浪以狂暴種為中心向外擴散,如海嘯般摧毀一切。
數(shù)十米外的陳束被這巨大的沖擊波掀飛出去。
天空中的火焰如流星般四濺墜落,將一切的可燃物盡數(shù)點燃。
火,火,火!
到處都是火!
荒廢的田壤化作火海,黑夜被火光徹底照亮!
陳束跌跌撞撞的沖出火海,身體多處被灼傷,肋骨似乎也斷了兩根,劇烈的疼痛讓他面容扭曲。
他忍著疼痛前行,直到將火光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身后,方才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回頭看去,遠(yuǎn)處的火焰照亮了黑色的瞳仁。
那只怪物沒有追來,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
一瞬間,巨大的疲憊感瞬間將他包裹,眼皮子不受控制的就要耷拉下來。
還不能睡!
不能昏!
陳束狠狠的在大腿上擰了一把,用痛覺擊退疲憊,艱難的站起身來。
他心里明白,這里是喪尸橫行的末世,到處都是瘋狂噬人活死人,在這里睡覺,絕對活不過天亮!
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要去哪里呢?
他想起那兩個炮灰口中的“安全屋”,可馬石鎮(zhèn)在哪個方向呢?
身后是肆虐蔓延的火海,前方是看不到邊際的黑暗,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喪尸野獸蟄伏。
就在他迷茫之際,遠(yuǎn)處隱隱傳來機車的轟鳴聲。
一道光亮正朝他駛來。
機車在他面前停下,少年持槍跳下車,他警惕的看著陳束,有看了看他身后的通天火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你把它干掉了?”
回答他的是一塊石頭!
??!
石頭精準(zhǔn)砸中查理的手腕,查理一聲痛呼,獵槍從手中脫落。
下一秒,陳束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查理大驚失色,連忙就往后退,但為時已晚。
【100%過肩摔】發(fā)動!
少年被摔了個底朝天,還沒等他起身,黑黝黝的槍口已經(jīng)抵在額頭中間。
“小鬼,帶我去你的安全屋!”
“等等,先把衣服給我!”
詭畫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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