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嬌滴滴的大夫人看到蘇子甜浩浩蕩蕩去“清修”了,心里酸的直冒泡兒。想了一想,便捏著帕子到了老夫人處。老夫人正閉著眼睛聽大丫頭慧娘給念話本子,這個話本子故事不那么精彩,老夫人聽也覺得無聊,不聽也無聊。正糾結著,丫頭打開簾子通報:“大夫人來了?!?p> 老夫人睜開眼睛笑瞇瞇的讓丫頭上茶,蘇家這兩個兒媳,大兒媳貴女出身,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相夫教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對老婆夫人也尊重有加。二兒媳便有些一言難盡,老夫人覺得二兒子性情才能平平,娶妻如果和老大媳婦條件一樣,怕是妯娌較勁兒,家里不合,所以給老二娶媳婦的時候沒有太計較門第,娶了一個家境富裕的商戶女,也是想著二兒子能在錢財上寬松些。
事情一如所料老大媳婦無可挑剔,但是老二媳婦進門卻不如所料起來。老二媳婦門第不高,但體現(xiàn)出巨大的掙錢才能,原本的嫁妝加上老二那幾個半死不活的莊子鋪子在她的經(jīng)營下錢生錢,利生利,幾年之間莊子和鋪子多了數(shù)倍。而老二媳婦原本心大,初嫁過來對大嫂明里暗里的嘲諷一律以錢回擊,雖然簡單粗暴,但贏得痛快淋漓。你再高門,再書香,也比不上指頭粗的金項圈,也香不過紅粉齋時新的香露,更不用說早上在市面上出的衣裳新款,中午,二兒媳和蘇子甜這娘倆就如同姐妹花似的裝扮上了。
這一回蘇子甜害蘇家出這么大丑,蘇大夫人覺得這總能扳回一局,證明自己在教育和管家上的優(yōu)越性,但是今日一見,人家哪里有半點羞愧,簡直就是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蘇大夫人這一番心思在和老夫人見禮時候已然轉完。老夫人閑閑的問:“二姑娘走了?”蘇大夫人一揚手里的帕子說:“走了,連人帶物去了兩大車,知道的這是去清修,不知道的以為去春游呢!”老夫人抿嘴一笑說:“你這張嘴,虧的還是高門貴女呢,說話怎么如此討嫌?”蘇大夫人嘆口氣說:“弟妹對甜兒,土財主家似的教養(yǎng),只一味嬌縱顯富,經(jīng)此輕浮無腦的做派,哪里像個大家閨,今后這婚事恐怕艱難了。家里幾個女孩子的親事也都拖一拖吧,現(xiàn)在也不好相看人家?!?p> 蘇老夫人一雙精明的老眼一閃,但瞬間又換上微笑說:“太祖皇帝開國不過百年,京城這些世家,上數(shù)三輩有幾家不是種地的泥腿子,這吃上飽飯才幾年啊,張口規(guī)矩閉口禮儀的?”大夫人聽話慣會聽音的,知道自己說弟妹的事惹老太太不喜,心里暗想就:這老太太收了那小暴發(fā)戶多少銀錢,如何這般不通事理,現(xiàn)在的世家,哪家不是上下有序,家規(guī)森嚴的,這要放在別家不說打死也去半條命了,哪像這,還能帶著大隊人馬去避風頭!
老夫人一看大兒媳的臉色就知道這些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心里一笑:這個兒媳婦看著通透,實則呆傻,真是一肚子書不知道讀到哪里去了。一想二兒媳,看著呆傻,實則也呆傻,一心撲在錢上,這子女教育實踐在不行,自己受人那么多錢財,也想幫上一幫,又一想老二房里的一群呆傻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鶯鶯燕燕,實在幫不上,頭疼。
于是老夫人一笑說:老大媳婦,不想那個孽障了,我新得了個話本子,你來念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