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文京區(qū),上杉越亦如往常的將拉面車??吭趪|京大學后門的街道上,不過今天上杉越?jīng)]有營業(yè),前面的窗戶也沒有開,他就只是坐在車里。
上杉越思來想去,只覺得心神疲累,隨后熟練地打開車內(nèi)的小電視。
他看的有些入迷,電視上搔首弄姿的小澤瑪利亞依舊是上杉越第一次看的模樣,以往上杉越從未看過這些,畢竟那個時候每天不是接待本家的家主,就是回家與他的小卷心菜們?yōu)榱吮炯业膹团d與下一代的影皇而努力。
哪里見過這些,小澤瑪利亞是上杉越見到的第一位老師,小澤瑪利亞正紅的時候,他看她,這么多年過去了,小澤瑪利亞不紅了,他還是看她。
但激動過后總是無盡的空虛。
“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上杉越一邊諷刺自己,一邊從懷中拿出一盒煙,伴隨火光,煙霧在他眼前繚繞,他深吸一口氣,隨后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給了那個他這輩子都不想聽見的聲音。
伴隨漫長的響鈴,電話接通了。
“摩西摩西?八嘎!”
上杉越拿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他太了解昂熱了,在日本他就學會了幾句日語,都是用來罵人的,因為當初他來日本就沒想過用語言來交流,上杉越有時真想拿劍砍死魯尼·本尼迪克特,要不是他寫了那本《菊與刀》,上杉越就不會被昂熱那樣羞辱。
昂熱通過這本書堅定的認為日本混血種與日本人一樣,不通過絕對的武力是絕對無法讓他們乖乖聽話的,事實上昂熱的判斷是正確的,在被他狠狠的用武力羞辱后,蛇岐八家放棄了幾千年來的尊嚴臣服于昂熱所領導的學院。
上杉越輕輕地深呼吸,平復內(nèi)心的情緒,隨后他狠狠地沖電話吼道:
“昂熱你沒有說清楚?!?p> “什么?我全都說清楚了!”
上杉越聽到后愣了一下,昂熱說的是法語,他已經(jīng)快半個世紀沒有聽到家鄉(xiāng)話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以前就覺得奇怪,你說你出生在英國,可名字卻是個浪漫的法國人名字,你的法語很純正,你不可能不是法國人。”
“我也不知道,也許我的父母有一個是法國人,但你知道我是個孤兒,要不是被伊恩主教看重,送我去倫敦讀書,沒準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哈哈,一個惡魔餓死在約克郡的街頭,多么諷刺?!?p> “哈哈,但那個時候我被主的牧羊人看中了,沒準那個時候我是天使也說不定!”
上杉越說不出話了,是啊……沒準那個時候的昂熱是天使也說不定,他出生在上帝之城,幼年便自學了拉丁文,能夠講述與閱讀圣經(jīng),要不然一個普通的孤兒也不會被約克郡主教看重,約克郡的孤兒何止上萬?
但偏偏昂熱被送往了倫敦,偏偏昂熱大學讀的是劍橋,偏偏遇到了梅涅克·卡塞爾,偏偏在昂熱擁有一切的時候,龍族在一夜之間奪走了他的一切,想必對于昂熱來說那就像是一場夢吧,就像一場噩夢,就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是的,上杉越明白的,他明白那種感覺,他曾經(jīng)差點變成了如今的昂熱,天使會變成惡魔,惡魔會變成毀滅一切的死神。
上杉越握緊電話的手,青筋浮現(xiàn),他淡淡的說道:
“是的……也許你說得對,也許那個時候的你是天使也說不定,但……昂熱你要明白,噩夢永遠不會醒來,因為它是真實的。”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傳來聲音,要不是近在耳畔的呼吸聲,上杉越都認為昂熱掛斷了。
“在我的靈魂得到釋放前,龍族必定會墜入深淵,永不復還?!?p> “是的!也許曾經(jīng)的你是天使,但現(xiàn)在的你就是惡魔,若世界是地獄,你就是撒旦,若世界是天堂,那你……你就是路西法,昂熱,早在五十年前我就看透你了,你太傲慢了!哪怕主就在你的面前你也不會祈禱,你已經(jīng)無法得到救贖了!”
“我也不需要救贖。”
昂熱滿不在乎的說。
“好吧!不管你需不需要救贖,但!現(xiàn)在!快點!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阿徹的!你這混蛋!”
上杉越被昂熱的語氣刺激到了,他快要把電話握碎了,不得不宣泄般的朝著電話怒吼道。
“我在中國找到他的?!?p> “這我知道?!?p> “但我原本的目的并不是他,而是冰?!?p> “冰?”
“是的,一個凍結(jié)了數(shù)個世紀,讓洋流改道的永恒之冰?!?p> 上杉越思索,一瞬間他想到了什么,睜大了雙眼。
“那個怎么會……這應該不可能的,哪怕是混血君王也不可能,那明明是母親……”
“所以說人類才是最強大的惡魔,哪怕是神,他們也能夠面不改色的褻瀆。”
上杉越沉默不語,這對他來說是不好回答。
“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還有沒有事……哦!該死!”
昂熱話還沒說完,只聽電話那邊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然后是器物破碎的聲音。
“該死,裝備部那群瘋子,不說了,我有事,下次再聊。”
上杉越還想說些什么,昂熱就已經(jīng)掛斷了,望著沒有聲音的電話,上杉越輕輕嘆息,將手機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