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荒地,都給老子喝西北風(fēng)
看到糞蛋兒拿著空碗回來,崔樺便接過來去洗。
“你可有學(xué)我教你的去說?”
糞蛋兒點點頭。
“說了!前姑父聽了后眉毛都成這樣了!”
看著糞蛋兒兩只小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眉心,崔樺只覺得又氣好笑。
“好了,別學(xué)那些沒用的東西!你記住,以后別叫他前姑父?!?p> “也不能叫未來姑父!”
糞蛋兒……
我不捏眉心,我捏嘴唄!
崔樺深深地看著手上的碗,突然有些后悔,她就不該答應(yīng)那個三年之約。
她本以為,時間長了,唐筠就會拔除了對她僅有的那一點心思,她沒想到,唐筠竟執(zhí)著至此。
說起來,到現(xiàn)在她都弄不清楚唐筠到底是看上了她哪兒?
也罷!三年長著呢!總能有辦法讓唐筠死心。
唐筠肩膀疼的厲害,也沒去鎮(zhèn)上抓藥,還好余郎中心有所感,放心不下,早早就親自走了一趟。
不僅幫唐筠把藥抓了回來,還特地買了兩貼現(xiàn)成的續(xù)骨膏藥。
“這膏藥里頭有能緩解疼痛的藥,貼上就能好受些,這一貼要管三日,你擦洗身子時注意些,別沾上水了!”
唐筠打心眼兒里感激余郎中,特地多給了他些銀子。
可余郎中說什么也沒多收,只拿了該拿的,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
牛壯實跟牛翠竹今日走得遲,直到吃晌午飯,二人才回來。
洗了把手,飯已經(jīng)盛好端上桌了。
“鎮(zhèn)上要再擴(kuò)一條街?,F(xiàn)下地里沒什么活計,豬肉生意有我一個就夠了,我想了想,讓竹哥兒去鎮(zhèn)上做工去,一天能得二十五文,還管吃管喝。”
花氏倒是沒什么意見,就是楊氏有些遲疑。
她知道,鎮(zhèn)上擴(kuò)建那肯定是給官家做事兒,往年搭橋建路的,死在官家手底下的老百姓,不計其數(shù)。
想到這兒,她便有些遲疑。
“爹,我能繡帕子去賣!”
牛壯實斜了她一眼。
“你繡帕子那是你的本事,你男人難不成還要你一個娘們兒養(yǎng)著?”
牛翠竹也覺得牛壯實說的有道理,且機(jī)會不等人,鎮(zhèn)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去記名了。
“爹,我去,我吃完飯再跑一趟,去記個名兒,別回頭人家不招人了!”
崔樺不清楚其中門路,可她卻也不愿牛翠竹去,她已經(jīng)看好了,老宅那片山上有不少荒地,她打算在那些荒地里都栽上些果樹,來年開春,不僅蜜蜂有處采蜜,她做化妝品的花也不會缺。
今年老天助人,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初冬季節(jié),可天氣還是不錯,現(xiàn)下移栽野果子樹,完全沒問題。
而這些活計,她早就打算好了,想交給牛翠竹。
牛翠竹是種地的一把好手,以后不過是果樹還是花草,將這些交到他手上,崔樺都很放心。
“爹,給人干也是干,不如讓大哥跟著我干吧!我也給他發(fā)工錢。”
牛壯實夾菜的動作一頓。
“跟著你?跟著你喝西北風(fēng)?你又是問老子要地,又是霸占老子的好田,你弄出個什么名堂了?”
牛翠竹倒是顯得很興奮。
“爹,那我跟著妹妹干也行!”
楊氏也跟著附和。
“嗯!讓相公跟著小姑干吧!我們不要工錢!”
比起那幾個工錢,楊氏更希望自己有個活生生的相公。
蘭瀅是外人,不愿參與,整個桌上,就花氏沒說話,可她那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贊同牛翠竹跟著崔樺干。
牛壯實一甩筷子。
“還吃個屁,你們都他娘的別吃了,跟著這個死丫頭喝西北風(fēng)去!”
可他這話,卻沒人聽,一個個的雖然埋著腦袋不作聲,但吃的比誰都香。
尤其是蘭瀅,桌上雖沒有葷腥,但吃起來就是格外的香,尤其是那道蔥燒豆腐,越嚼越有味兒。
事情就這么三言兩語定了下來。
崔樺也沒多耽擱,吃完飯便找到了鄭酉和。
村里荒地不少,大多都不是什么好地,也沒有樂意去開荒,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但沒人開荒,不代表那些荒地沒主兒,那些都是村里的地,所以,她必須得找鄭酉和商量商量,看看是買還是租比較劃算。
鄭酉和聽說她要牛家老宅后頭山上的那一坡荒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果然,沒了唐筠在身邊教導(dǎo),這牛翠花的失心瘋就又犯了。
“你可想好了?那些地可種不出糧食來?!?p> 崔樺點點頭,想好了這話,她這會兒功夫都已經(jīng)說累了。
鄭酉和見她意已決,便也不再多勸。
“那一坡地地質(zhì)差,但向陽,又大,你若是要買,最起碼得三四兩銀子,再加上去縣衙過戶需要的打點,你最起碼要準(zhǔn)備個四五兩銀子在手,才能順利接手?!?p> 崔樺想了想,這個價格她倒也能接受,相比起水田來說,已經(jīng)是便宜到?jīng)]邊兒了。
“好!沒問題,我去籌銀子!”
崔樺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便沒直接拿出銀子,想迂回一下。
鄭酉和縷著胡須。
籌?
別是偷就行!
“那就等你湊夠銀子再說,三日內(nèi)我定給你辦妥!”
崔樺點點頭,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柳芽兒迎面就走了進(jìn)來。
“是翠花姐姐啊!你今日怎得有空過來?”
崔樺禮貌淺笑。
“有事兒找村長,就過來了!”
鄭金寶拴好牛車,進(jìn)來看到崔樺,下意識就往柳芽兒身邊站了站。
“爹,我已經(jīng)記上名兒了,等過幾日開工,直接去就是?!?p> 記上名兒?
看樣子,鄭金寶也知道了鎮(zhèn)上要擴(kuò)建的事兒,打算去做工的。
……
唐筠不愿因傷耽誤學(xué)生,第二日好受些,就還是去了學(xué)堂。
曹夫人心疼壞了,可她還是拗不過唐筠,只好在吃食方面多下功夫。
雖然唐筠沒說,可曹先生夫妻多精明的人兒,隨便幾句話,就察覺出了端倪。
可就算知道唐筠是被牛壯實打的,他們也不能做什么,誰讓這小子是自己自愿的呢?
況且,其中摻雜著唐牛兩家的恩恩怨怨,他們身為外人,確實不好插手。
只曹夫人私下狠狠罵了牛壯實一頓,才算勉強在精神上替自家小徒弟出了口氣兒。
崔樺沒有跟人擠一張床的習(xí)慣,這兩日睡眠質(zhì)量都不太好。
偏蘭瀅睡的香甜踏實,仔細(xì)瞧著,好似臉都圓了一圈,睡覺的姿態(tài)也不如第一夜那般規(guī)矩。
看著看著,直到子時過去,崔樺才漸漸沉沉睡去。
鄭酉和是個靠譜的,崔樺把銀子給他,不過才兩日過去,他就拿著官府蓋了印兒的紅契回來了。
她這邊忙得火熱,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