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羞臊,你師父懂岐黃之術(shù)
崔樺聽到響動,一開始沒太注意,以為又是兩口子在做‘針線活兒’,剛鉆進(jìn)被窩堵住耳朵,就聽見牛壯實怒吼的聲音。
“牛翠竹,你娘肚子疼的厲害,你趕緊給老子起來去找余老頭?!?p> 崔樺聽到這,急忙穿上衣裳起來往花氏的睡房跑。
幾乎是同時,楊氏也跟著跑了進(jìn)來。
花氏蜷著身子在床上,額頭上滿是細(xì)汗,后背衣裳也被浸濕了一大片。
崔樺一時間也慌亂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看著楊氏。
還好楊氏有些經(jīng)驗,趕忙把炭盆上的熱水提了過來,打濕帕子往花氏下腹捂著。
花氏好受些后,才勉強(qiáng)扯出笑容。
“你們別怕,不過是婦人病,疼兩日就過去了!”
“花兒,攔著你爹,讓他消停些,別去請余郎中,娘這種婦人病哪里好意思讓余郎中瞧,我這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不妨事兒!”
崔樺心里著急又生氣。
“娘,你才應(yīng)該消停些!郎中治病救人,眼里哪有男女之分?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臉都發(fā)白了,你還不讓請郎中,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一家子還怎么活?!?p> 崔樺聲音拔高,說著說著,竟不自覺就哭了起來。
潛移默化之下,她也許已經(jīng)真的把花氏當(dāng)成自己的媽媽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花氏早已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看崔樺直掉眼淚,花氏可急壞了。
“娘的好花兒,娘錯了,娘不怕,娘都聽你的,娘讓郎中看,你別哭好不好!”
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楊氏,看到如此場面,眼皮一軟,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小姑,你別哭了,省的讓娘跟著憂心!這婦人病疼起來看著是要命,可等回頭吃了藥,也就不礙事兒了!”
崔樺也是經(jīng)歷過痛經(jīng)的人,這會兒冷靜下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對不起,娘,嫂嫂,讓你們看笑話了!”
平復(fù)好心情,牛翠竹也回來了。
可是他身后跟的卻不是余郎中,而是唐筠。
牛壯實暴怒的話還沒說出口,唐筠就一頭鉆進(jìn)了堂屋,面容焦急的站在花氏的睡房門口。
“翠花,余郎中許是進(jìn)山采藥去了,不在家!我現(xiàn)在就去師父那邊借馬車,咱們?nèi)ユ?zhèn)上,你抓緊給嬸子收拾收拾,自己也穿厚些,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一息也沒停留,轉(zhuǎn)身就跑了。
不知道唐筠是怎么去學(xué)堂的,崔樺這邊剛剛收拾好,門口就響起的馬兒的踢踏聲兒。
只是沒想到,曹先生和曹夫人也跟著來了。
“翠花,你師父懂些岐黃之術(shù),你們?nèi)羰遣唤橐?,可以先讓他幫著給看看!”
唐筠至此才喘勻一口氣兒。
“翠花,讓師父幫著看看吧!這會兒鎮(zhèn)上的藥鋪也都關(guān)門了,等咱們趕過去再敲門,人家也不一定能愿意開門?!?p> 其實唐筠說的沒錯,對他們來說,花氏疼得能要命,可對那些頑固的郎中來說,不過是區(qū)區(qū)婦人病,是無關(guān)緊要不說,搞不好還會惹一身臊的事兒,沒有誰會愿意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
崔樺當(dāng)然沒意見,趕忙就把牛壯實往屋里拽。
牛壯實背著花氏,眉頭緊蹙,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沒想到他倒是先開了口。
“那就麻煩曹先生了!”
得到允準(zhǔn),曹夫人拉著曹先生就跟著進(jìn)了睡房。
曹先生云游的時候確實學(xué)過一些岐黃之術(shù),且還都是關(guān)于婦人方面的,原因無他,就是為了曹夫人。
曹夫人從小到大都喜歡舞刀弄棒,跟著哥哥們下河摸魚,上山打獵,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個遍,即便來了小日子,也沒多注意過。
這些年,她一直都是婦疾纏身,若不是曹先生親自幫她調(diào)養(yǎng)著,估計得受不少罪。
隔著帕子診好脈,曹先生的表情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見狀,牛壯實才真正的急了起來。
“曹先生,我這婆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你放心說,老……我受得??!”
嘴巴上說是受得住,可誰都看得清楚,牛壯實此刻,腿肚子都在打顫。
曹先生原本還想賣個關(guān)子,見牛壯實這般模樣,便也利索說了出來。
“身懷六甲這事兒我確實沒法治?!?p> 一時間,滿屋子人都蒙了!
身懷六甲?
“曹先生,你說誰身懷六甲?”
曹先生沒想到牛壯實反應(yīng)竟如此遲鈍,倒也是覺得好笑。
“反正不是我!”
說完,他便牽過曹夫人的手,二人并肩而去。
崔樺反應(yīng)過來,趕忙跟著,把人送上了馬車,才疾步回來。
“爹,曹先生說娘身子虧損得厲害,又喝了不少活血的藥湯,讓明日趕緊去鎮(zhèn)上再看看,抓兩副保胎藥吃吃?!?p> 半天過去了,牛壯實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花氏也是把頭擰在靠墻那邊,任崔樺幾人如何叫,就是不愿轉(zhuǎn)過身子。
唐筠見狀,心中有數(shù),花氏年紀(jì)大了,如今又有了身孕,定是羞臊得厲害,想著他便默默離開了。
等崔樺想起來時,原來的地方,早已沒了唐筠的身影。
“爹,怎么了?”
牛壯實終于是回過神來,整個人跟中了奇毒似的,將屋里能抱的人,都抱了個遍。
若不是楊氏搞得快,溜走了,只怕也不能幸免。
“老子怎么了?老子能怎么了?老子高興,你娘肚子里又揣了一個,這說明什么?說明老子厲害!”
“當(dāng)然了,最厲害的還是你娘!你娘是咱們老牛家大功臣!我告訴你們兩個不成器的,你們往后要是敢惹你們娘生氣,老子就把你們當(dāng)豬捆了賣掉!”
“哎,你們做什么去?都給老子回來!”
“絮娘,你看看,你看看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把老子放在眼里嘛!”
“絮娘,還是你最好!”
花氏羞得不行,兩耳不聞窗外事,只一心想著,若是村里人知道自己又懷上了,該如何是好!
……
鄭家。
養(yǎng)了幾日,周氏已經(jīng)能下床了,只是人卻變得呆滯不少,每日就盯著房梁發(fā)呆。
荷姐兒自己起床穿好衣裳,看到親娘這個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娘,你跟他和離吧!我一輩子不嫁人,養(yǎng)你!”
周氏還是一動不動。
荷姐兒兩眼一閉,滾燙的淚珠子就滾落下來。
“娘,您還不知道吧!他以為說應(yīng)酬,其實都是去了煙柳榭?!?p> “上次咱們在村口遇到的那兩個人,那個年紀(jì)大些的,就是煙柳榭的媽媽,我親眼看見她挽著鄭金玉的手臂進(jìn)了煙柳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