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勸你媽離婚
場面一時間不可開交。
桑江年連帶著桑河年要去劉秀鳳家里干架,就連妞妞都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氣憤是為什么,她扶著板凳站在地上,朝著桑蔻咿咿呀呀地蹭過去,像是在給小姑娘安撫。
“妞妞,乖?!?p> 桑蔻摸了她的腦袋一下,接著連忙邁著小短腿兒去勸架:“爸!別沖動!”
梁妙連忙把小姑娘抱到桑江年跟前,她的眼眶又已經紅了:“看看啾啾還好好的在這兒!你要是這樣沖動真?zhèn)巳耍屛覀兡飩z該怎么辦?”
聽到小姑娘剛才親口說出是劉秀鳳恐嚇,才會讓她的啾啾高燒了一天一夜時,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痛不憤怒不想給劉秀鳳幾下?
小姑娘就是她的心頭肉,先前不在她身邊陪著她,就已經夠愧疚了,現在還讓劉秀鳳傷著了她,梁妙又怎么可能不自責這大部分都是她的過錯?
只是,要想讓劉秀鳳付出代價,現在并不能夠沖動行事,就像剛才桑老太有一點說的沒錯,他們得拿出證據來懟到書記跟前去!
讓村里的人一起來做見證,他們要光明正大地懲罰劉秀鳳!
桑江年聽著梁妙的話,又看著被她抱著近在眼前的閨女,他忍不住頹了力,手里的鐵棍“哐啷”一下摔在地上,他把桑蔻抱過來滿眼都是自責不已。
“委屈了我閨女了,爸沒用,不能立馬就為你報復回去……”
桑蔻搖搖頭,兩只手兒緊緊地回摟住男人的脖頸,這哪里能怪他們?
分明就是她自己的錯,是她當時太冒進了,不應該發(fā)覺劉秀鳳的怪異就獨自跟上去,回想到那天劉秀鳳母女倆那惡狠狠的目光,桑蔻就覺得現在還心有余悸。
“你們夫妻倆先帶啾啾上樓歇息去,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分兩撥,一邊去李書記那兒,一邊去逮住劉秀鳳那個不要臉的寡婦!”
桑老太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她一發(fā)話,大家伙哪敢不聽,紛紛散了各忙各的。
桑江年一抱著桑蔻上樓來,就見著一抹黑影躥了出來,唬了他一大跳不說,差點沒把手里的小姑娘給顛了出去。
桑江年惱羞成怒:“誰?!”
后面跟上來的梁妙連忙拿著煤油燈湊了過來,燈光一照過來,看清楚黑影的模樣,她就松了一口氣。
“寶建,你咋還沒睡呢?”
梁妙是知道的,在小姑娘被送進醫(yī)院后她就聽自己的兩個兒子提起過,王紅麗在出事的前兩天就把許寶建送到了他們家,恐怕女人早就算好了自己會對許富貴下重手,她這是怕她兒子沒人看管這才送了過來。
“妙姨……我媽、我媽她到底咋了?”
在看到梁妙的那一刻,或許是知道梁妙再清楚不過他媽的狀況,小胖子再也忍不住地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地問了起來。
梁妙本就不是個心腸硬的,就像即便她之前在祠堂和王紅麗有過不快,后面瞧見了王紅麗受傷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送人去看病。
現在也是,看著小胖子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梁妙就不由地會幻想到啾啾被劉秀鳳欺負時摔在地上的場景,她和王紅麗同樣都是母親,怎么可能會不理解對方在出事之前拼命為許寶建留下后路是為的什么?
“不哭了,寶建是男孩子怎么能隨隨便便掉眼淚?”
梁妙給桑江年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小姑娘先抱回她的屋子里去,一邊又蹲下來溫聲安撫著哭得難以自制的小胖子。
許寶建卻是不停地搖頭:“妙姨,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媽到底咋了,我害怕……”
梁妙拿著帕子給他擦臉的手,聞言就是一頓,默了片刻,她在心底里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王紅麗發(fā)生的事情如實告訴許寶建。
許寶建有義務知道這些真相,有義務知道他的母親為了他,付出了多少。
聽說了王紅麗砍了許富貴的事后,聽說兩人都一起送進了醫(yī)院里,梁妙覺得有點兒奇怪,就去看了一眼。外面?zhèn)鞯牧餮缘故寝Z轟烈烈的都是王紅麗的狠毒心腸,卻沒人知道她也被許富貴捅了三刀。
在醫(yī)院照顧了人足有五六天,王紅麗才醒來,而通過她的親口敘述,梁妙也才知道王紅麗去找許富貴雖然存了兩敗俱傷的心思,但一開始她只是想拿回她兒子未來娶媳婦的錢。
醫(yī)院的病房里,那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女人當時是怎樣的表情?梁妙頭一次見到她的臉上是那樣的心如死灰,像是從一片肥沃的原野到光禿禿的沙漠那樣的死心。
她開口第一句就是:“我把許富貴的命根子給斷了!”
“那個賤男人!敢背著我另找女人!老娘就讓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只可能是許寶建,任他去嫖!還有哪個女人肯跟這個爛貨!三刀換他的命根子,值了!”
女人的罵聲一如既往的難聽,可當時的梁妙卻沒來由地也跟著有了一絲絲的暢快。
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要自由了。
回過神來,面前的小胖子已經嗚咽著淚流滿面。
梁妙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本來想說些什么,但又想到許寶建不過也才十一歲,她還沒說出口的這些對于他來說還是太有負擔了,于是思緒轉瞬間又消失了。
梁妙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腦袋,把他往桑盛他們的屋子里領去,安頓好她正要離開,卻又突然聽到坐在床上的小胖子出聲問她。
“妙姨!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讓我媽從他身邊解脫出來?”
聽到這話的梁妙登時微愣,她有點兒不敢相信許寶建居然會主動提出這話來。
見她不答話,許寶建卻以為她是不肯幫他們,他連忙站起來央求著說:“對不起妙姨,之前都是我媽愛胡說八道,你不要生她的氣,求求你幫我們支支招吧……”
“傻孩子。”
梁妙聽著他這話只覺得替王紅麗心疼,她回過頭來看向滿臉渴求的許寶建,微皺著眉心輕聲說:“如果可以,勸你媽媽離婚應該就是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