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回鎮(zhèn)子
許梧明辦事情和他們比想象中的干脆利落。
曹淑儀和他說好了時間后,兩人把離婚協(xié)議書簽署完,這段并不算幸福的婚姻在此止步。
桑江年和梁妙來g省的目的就是為了來看看曹淑儀,此時目的已經(jīng)達成,還能把曹淑儀給帶回家去,算是意外之喜了。
臨走的那天,最傷心的莫過于田琴了,她抱著梁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說好了要在這兒多待幾天的,這才一兩天你就走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被她死死摟著的梁妙好笑地提醒道:“我這都來了七八天了……”
田琴才不管這個,抱著她的脖子不肯放手:“阿妙阿妙,再多陪我?guī)滋觳恍袉???p> “總扒拉著我媳婦兒,干啥??”
不遠處的桑江年瞅見了這一幕,頓時焦急地小跑過來,一下就把田琴的手給從梁妙脖子上給薅了下來。
桑江年一邊把梁妙往自己身后推,一邊兇殘地對田琴道:“我們今天就要走,現(xiàn)在就走,一分一秒都不會多留的!”
田琴當(dāng)然被他這話氣了個仰倒,當(dāng)即就和他爭起來:“你說話有個屁用!阿妙不發(fā)話你敢走嗎?”
說著,她又朝梁妙看過去:“阿妙……”
梁妙實在是被他倆吵得頭疼,只得躲到了一邊去,她拉著曹淑儀小聲說:“快幫幫我……”
曹淑儀看著他們這一副熱熱鬧鬧的模樣,卻是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大哥,你別和田琴姐這樣爭了,她們兩個好朋友時常見不到面,大嫂好不容易來了這邊,田琴姐當(dāng)然希望他多待一會兒了。”
曹淑儀這話說得叫田琴高興:“還是淑儀你說的話我愛聽!”
桑江年一邊心酸自己的妹妹和媳婦兒都不站在他這邊,一邊又瞅著田琴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實在是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語氣說:“說你好的話,你當(dāng)然愛聽了……”
田琴雙手叉腰,還要再跟他辯駁,就被曹淑儀勸?。骸疤锴俳?,你就不要和我大哥一般見識了,好不好?”
田琴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著曹淑儀這樣溫溫柔柔地和她說話,她的態(tài)度頓時也和軟下來:“就聽淑儀的!”
躲在一邊兒,看著曹淑儀把田琴和桑江年一左一右哄得那叫一個高興,梁妙都忍不住有些咋舌。
她的這個小姑子,哄起人來那可真算是高手了。
其實田琴也就是嘴上說說,不肯放梁妙走那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不知道,眼下正是節(jié)骨眼上,萬一曹家人回過神來要來抓著曹淑儀,不讓她走了,那才真是要完蛋。
田琴依依不舍地把他們送上火車,現(xiàn)在他們定居在g省,要回去一趟也不是常有的事,一想到自己還有需走的時間才能見上梁妙一面,她就止不住地不舍得。
“桑江年真是討厭……又要把你帶走了。”田琴拉著梁妙的手,揉著眼角,碎碎念。
梁妙又安慰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望向在不遠處注視著他們的田政,男人清俊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挺立,仿佛和十幾年前的樣子一點未改變。
梁妙默了一下,沖著人笑著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過來把田琴好好帶回去。
田政拉開了哭哭嗒嗒的田琴,他抬眼看著上了火車的梁妙,她站在門邊,神情是和他印象里一樣的柔和平靜。
綠皮火車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鳴笛聲后,伴隨著售票員的喊叫聲,車門在他們的眼前緩緩合上,擋住了梁妙的身影。
“哥,你怎么都不和阿妙說一會兒話?”田琴看著遠去的火車,她這才回想起來,剛才田政一直站在后邊看著她們依依不舍。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了?!?p> 田政的語氣很平靜,他垂著眸子,像是對過往的事已經(jīng)放下了。
田琴聽著他這話,又看了他一眼,不再吭聲了。
她和她哥從小相依為命地長大,這多少年了,一路走過來,田琴當(dāng)然知道她哥對阿妙的情感有多么地深厚。
就算來到g省打拼,最最艱苦的時候,她哥唯一堅持下去的執(zhí)念就是阿妙了。
所以,她一聽她哥這似是放下了的話,就一點兒都不相信。
田琴收回目光,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現(xiàn)在看到阿妙生兒育女、一家歡樂,作為她哥的妹妹,她卻是心里由衷地希望她哥能夠找到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姻緣。
不要再執(zhí)著于年輕時最初的那一份悸動歡喜了。
可這種事情,說起來又何其容易?做起來卻又何其地難?
……
桑盛和桑余又挨了一遭坐長途車的劫難后,一家人終于在兩天后,帶著曹淑儀回到了家里。
桑江年和梁妙同曹淑儀商量過后,決定先把她帶回鎮(zhèn)子上他們的家里。
雖然說身份的檔次一下子驟降,但曹淑儀卻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喜歡的地方,相反的,她對小城市里的一些玩鬧和農(nóng)作很是感興趣。
“爸媽,陳姨應(yīng)該在家吧?”
桑蔻重新回到鎮(zhèn)子上的這條街道,感受到家家戶戶大嗓門的熱鬧,她這才覺得在g省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消失了。
梁妙點點頭:“我們把鑰匙留給她了,不過就算她不住,我也大概才等到她會在哪里。”
算算時間,他們一家人前后包括坐車的時間也大概花了半個月,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梅會來回走動的原因,大門上的手柄并沒有積灰。
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顯然的,陳梅并不在家里。
梁妙打開了門,一家人先把行李放了下來,又恢復(fù)了神色懨懨的兩個少年們直接就撲到了椅子上,歪歪地坐癱著。
桑蔻倒覺得自己感覺良好,暈車癥狀也不是很明顯,于是,梁妙和桑江年在廚房生火燒水后,她自覺地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熱水。
“小姑姑,我們已經(jīng)和二叔三叔他們分家住了,這里比較簡陋,你要將就一點了。”
接過小姑娘遞來的水杯,又聽了她這番話,曹淑儀只覺得為桑蔻的懂事而感到欣慰。
曹淑儀連忙搖搖頭:“這已經(jīng)足夠好了。”
她的前幾十年都生活在富庶的家庭里,從來沒過過一點像這樣的苦日子,已經(jīng)是稱得上不知道該有多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