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間暫停啊?!?p> 楚宇涼心情略顯激蕩。
這便是燭龍通過【無限燭吻】暗渡陳倉,共享給自己的隱藏能力。
身為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呼吸變幻冬夏的神話生靈。
燭龍自然擁有操控時間的能力。
楚宇涼心生明悟。
卻在這時,手心延伸出的怪嘴劇烈顫抖起來。
前方靜止的空間中,被壓抑的無序與混亂開始反彈,每一剎那的壓力都在呈幾何倍數(shù)增長。
顯然這項能力無法維持太久。
“畢竟時間流逝下的熵增,才是宇宙常態(tài)。”
楚宇涼念頭閃過,身體啟動,避開子彈大步向前沖去。
僅僅三秒鐘過后,時間重新流淌,嘭,子彈洞穿背后的梧桐樹,炸開一個拳頭大的窟窿,樹葉簌簌飛落。
畸面男子也回過神。
“你……”
他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前,早已奪下手槍塞進自己嘴巴的楚宇涼。
眼神中充滿了荒謬,恐懼。
以及絕望。
嘭!
第二聲槍響回蕩在清晨的小彎街頭。
子彈由口腔而入,貫穿顱骨鉆出。
畸面男子身體被轟飛半米,腦后肉洞破碎猙獰,隨即直挺挺的倒下。
楚宇涼甩動燭吻丟下手槍,倒退兩步,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看著血泊中的尸體,他拖著燭吻的左手止不住微微顫抖。
他幾乎是在三秒倒計時的最后0.1秒,利用燭吻的長度堪堪彌補了最后半米的距離,奪下手槍操控燭吻上唇扣動扳機。
好在兩個時空的短槍管武器使用方法都差不多,沒摸過真槍還沒見過打搶嗎?
此刻后怕,緊張。
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第一次正面擊潰死亡后,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所帶來的刺激。
有些令他著迷,但隨之而來的是抵觸。
“不要迷戀任何情緒,那些都是激素的產(chǎn)物?!?p> 潛意識里楚宇涼明白,自己從來不是那類亡命賭徒,習(xí)慣了低調(diào)和規(guī)避風(fēng)險,內(nèi)心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處境。
“開局魔鬼模式啊,這第二題算是過關(guān)了吧?!?p> 直起腰楚宇涼低聲喃喃:“不過燭陰倒是夠意思?!?p> 正是三秒的時間暫停,讓自己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哪怕只少0.1秒,自己也來不及用燭吻奪下對方手里的槍,死亡的將會是自己。
連續(xù)解決了三名機構(gòu)成員,他心情恍惚,只覺莫名的不真實。
燭吻向前探出,撫過男子面門,須臾間長度已經(jīng)超過了八十厘米,進化幅度明顯大于前兩次。
與此同時更多的記憶涌入楚宇涼腦海。
記憶碎片中所有覆蓋的信息量遠超先前兩人,尤其是豐富且獨特的槍械知識。
“回來?!?p> 楚宇涼收起怪嘴,正要離開余光落向從男子懷里跌落的錢包,鼓鼓囊囊顯然內(nèi)藏不菲。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想到“自己”目前可憐的財務(wù)狀況,他毫不慚愧的撿起,畢竟接下來要生活,不能過得太委屈。
原主淪落到去筒子樓里等死,囊中羞澀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男子西褲口袋里露出一半的三角形透明硬盤。
“這是?”
楚宇涼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
石墨烯卡?
霧劫后,經(jīng)歷了最初的無序十年,國內(nèi)外知名科研集團爆發(fā)出驚人的創(chuàng)造力。
延續(xù)劫前的科研軌跡,屢屢完成新的突破。
就比如對于石墨的提純和研發(fā),已實現(xiàn)高純度石墨烯在電子產(chǎn)品領(lǐng)域的廣泛應(yīng)用,不再只是商業(yè)噱頭和騙局。
這種石墨烯卡不僅能夠儲存大量文件,配合石墨烯手機更是能夠全息浮屏讀取,保密性更高,幾乎無法被追蹤。
“不過也只有少數(shù)人才用得起,普通民眾物質(zhì)生活仍很單一?!?p> “畢竟都在攢錢排號買阻斷藥。”
楚宇涼想了想撿起,連同錢包一同塞進口袋。
手機鈴聲從男子的西裝下響起。
楚宇涼沒有理會,正要起身,詭異的情況發(fā)生。
“請等一下。”
陸大偉畸起伏凹凸,似有爬蟲在血肉里蠕動,殘破的嘴巴咧開,發(fā)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閣下敢在市內(nèi)殺人,違反安全條例,顯然不屬于那個組織。加入我們吧,無論財富、美女、名利,還是神話生物的能力,你都能輕易獲得?!?p> 這是在用尸體傳話?科技手段還是玄學(xué)?
楚宇涼微微蹙眉,喉嚨熟練的擠出氣泡音問:“你們是誰?”
陸大偉:“加入我們后,閣下便會知道?!?p> 楚宇涼二話不說扭頭就要走。
“我承認(rèn)閣下很強,手段也很詭異,可新的時代即將降臨,從前的秩序終將消逝?!?p> “只有我們機構(gòu)才能為你提供庇護,以及提升能力的渠道?!?p> “當(dāng)然,我們機構(gòu)能成就你,也能毀滅你。生存和死亡,你選哪一樣?”
聽到對方圖窮見匕的中二威脅,楚宇涼心里冷笑。
旁人也許會被唬住,可獲得陸大偉記憶的自己卻不會。
這個通過尸體傳話者,僅僅是機構(gòu)在樓海市的臨時負責(zé)人,幕后還有大金主。
石像運輸途中發(fā)生意外,此人比誰都緊張。
反倒陸大偉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幕后金主的心腹,派來監(jiān)視這名負責(zé)人。
不過負責(zé)人這番話,包括陸大偉的記憶,都透露出不少信息——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余光里,那十幾尊石像或是面露絕望,或是伸長手臂,仿佛想要傾訴什么。
筒子樓的病患們,多數(shù)都是社會底層的勞苦人民,貧農(nóng),小商小販,體力勞動者,破產(chǎn)的小康家庭……他們根本不奢求富貴,只想和家人一起平安過日子。
可就是這么一點微渺的愿望,都無法得到滿足。
他們或許也已明白了被當(dāng)成“祭牲”的真相,卻沒了重新選擇的機會。
“你考慮得如何?”對方胸有成竹的聲音響起。
楚宇涼也不出聲,抬腳踩爛了陸大偉的嘴巴。
破臉中爬出生出爪牙的怪蟲,在陽光下發(fā)出刺耳的哀嚎,隨后化作一灘膿液。
他豎起衣領(lǐng),快步走進對面堆滿垃圾的巷道,思索片刻伸出怪嘴卷起一旁掛壁式緊急報警電話,撥通。
“福清路小彎街北,聯(lián)合超市附近發(fā)生命案,有人非法走私石化癥……罹難者。”
他用低沉磁性的氣泡嗓音說道,隨后報出了一個地址。
正是那個機構(gòu)的秘密據(jù)點所在。
相比負責(zé)人口中的“組織”,顯然這個魔鬼機構(gòu)才是自己當(dāng)下亟待解決的麻煩。
在陸大偉的記憶里,機構(gòu)對于警衛(wèi)廳還是很有些忌憚,并且上頭已經(jīng)著手開始調(diào)查。
但愿能借警衛(wèi)廳之手給機構(gòu)造成麻煩,最好直接搗毀,替自己消除后患。
沒等對面問話什么楚宇涼掛斷電話。
……
市警衛(wèi)廳,年輕接線員愣愣的放下電話。
“大早上的居然報假警,有人走私石化癥患者?還有命案?開什么國際玩笑?!?p> 另一名喝著咖啡的接線員慵懶道:“估計哪個流浪漢閑著沒事做,按我說早該取消免費報警機制了。本來人手就不夠……”
恰巧這時,一名年輕男子在中年探長陪同下走進警衛(wèi)廳,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走私石化癥患者?”
他眉毛輕輕揚起,眸底浮起一抹詫異,隨后竟流露出幾分驚喜。
“陳探長,我看還是去看看吧?!彼D(zhuǎn)頭說道。
中年探長不以為意的擺手微笑:“不用緊張,我們樓海市可是全球前三十強安全城市,治安這么好,一定是有人報假警?!?p> 年輕男子淡淡道:“我沒有在和你商量?!?p> 中年探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隨后笑呵呵道:“行吧,既然宋專員不放心我們樓海市的治安,那就讓兄弟們活動活動?!?p> “一隊出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