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啊……”癱坐在地上的張三,有些無所適從,自己該怎么善后呢?
挖個坑直接埋了?這個方法剛剛想到就被張三直接放棄,太差勁了。
偽裝成妖獸襲擊?也不大可行……妖獸襲擊的痕跡,跟他們脖子上的致命傷不一樣。
要不整成殺人奪寶?都是一擊封喉的死法,會讓別人誤以為是強者出手。連靈者九階的王盛都死了,到時候大概率是靈師強者會被當(dāng)成嫌疑人,自己這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應(yīng)該有機會能夠逃過一劫。
想到就做!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本就是他們二人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真要怪那就怪王盛,他不該先動刀子。
張三將黃明威、王盛二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了個干凈。
尤其是緊緊吸附在王盛手臂上的嗜血刀。這玩意兒價值連城!
在王盛死后,嗜血刀正瘋狂地允吸著他體內(nèi)尚有余溫的鮮血。張三怎么扒拉都無法將它取下。
為避免夜長夢多,張三果斷出刀,將王盛的半只手卸下來。死后的人體,肢解得很輕松,不像妖獸那般皮糙肉厚。
吸干了那條斷臂里的血,嗜血刀很自然地松開了吸附之力,變成一個小黑球掉落在地上。
張三不敢直接用手撿,脫下外套,很小心地將它包裹住,順便撿起掉在地上的殘肢斷臂。
最后,花了大量的功夫。
張三將嗜血刀埋在了西方深入青西山脈的某處,又把王盛的斷臂隨意地扔在了南邊某個樹叢里,最后將弄壞的兩個光腦,扔到了更南邊的一條河里。
處理妥當(dāng)后,張三趁著天還沒亮,在山上獵殺了兩只血果貍,然后將他們帶去了青雷城里的西北妖獸市場。
這回還是在上次那個外圍的攤位出售,兩只血果貍,一只800通行幣,兩只合計1600通行幣,價格很公道。
張三照舊要的是現(xiàn)金。
這最后的1600通行幣,湊齊了讓曾經(jīng)的張三難以企及的一百萬!
為了安全起見,謹(jǐn)慎的張三還是選擇七拐八繞好幾圈才回到家里。
他迫不及待想去銀行把錢存好,然后去醫(yī)院購買藥劑,可他硬是等到了天亮之后,像是平時一樣正常去學(xué)校上課。
只是經(jīng)過銀行的時候,順手存了1000塊。
【賬戶余額:100,0000通行幣】
銀行小隔間里,看著全自動柜臺屏幕上顯示的一百萬整的余額,熱淚猶如決堤的洪水,怎么治也止不住。
今天剛好是他的18歲生日,法律意義上已經(jīng)是成年人的張三,哭得像個孩子。
淚水里有委屈:自己這大半年所遭受的種種,真的不是一個尋常高中生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
淚水里有開心:自己終于可以救媽媽了!
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張三從銀行走出來,早晨的朝陽真的好迷人,金黃色的陽光撒在身上,好暖和!
滴滴~
大早上怎么會有人給我發(fā)通話請求?
張三打開光腦,看到是醫(yī)院號碼,張三眉頭一皺,有種莫名的心悸,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受了通話請求:
“您好,請問您是李慧柔女士的兒子張三先生嗎?”
“您好,是我?!?p> “張先生,我們很抱歉,您的母親剛剛?cè)ナ懒??!?p> “張先生,您在聽嗎?”
“張先生,您還在嗎?”
“張先生……”
張三目光呆滯,心中在吶喊著“為什么!”
原本溫暖美好的早晨,怎么突然變得像沒有月亮的夜晚一樣寒冷?
為什么他明明湊到了一百萬,還是沒能救活自己的媽媽?
為什么前天晚上時間還很充足,他明明可以再多殺兩只妖獸,直接湊夠一百萬,昨天就可以買下藥劑救活母親的。而他,卻偏偏抵擋不住困意,選擇了先睡一覺?
他,為什么就不能等救下母親了再睡?
為什么明明就剩下最后1000塊錢,自己昨天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的時候,怎么不開口向班主任借錢呢?
他人很好的,只要我說了,他一定會借給我的。
難道是因為我這該死的自尊心嗎?
……
張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醫(yī)院的,看著病床上安詳躺著的母親,張三仿佛回到了大半年前,父母出事故送來醫(yī)院后,父親也是這么安詳?shù)靥稍卺t(yī)院的病床上。只是今天照在媽媽蒼白臉龐上的陽光更刺眼一點。
這一刻,張三本該痛哭流涕的這一刻,他的眼里沒有一滴淚水,空洞的雙眼只是淡淡地看著母親。
良久,一陣通話邀請聲響起,張三沒注意是誰,下意識地就同意了通話。
“喂~張三,你怎么早上又沒來上課?”
“老師,我媽媽走了?!?p> “張三你等著,我來醫(yī)院找你?!?p> “沒事,老師您不用來。我辦理好手續(xù),下午會正常上學(xué)的。早上請假的事情,就拜托您了?!?p> “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老師,先不說了,我在辦手續(xù)呢?!?p> 結(jié)束通話后,張三在護士遞上來的《遺體器官捐贈同意書》上簽了字。
隨后,護士將張三的媽媽連人帶床推走,醫(yī)院方面要將可用的器官都摘離人體,進(jìn)行冷凍保存。
后續(xù)醫(yī)院也會負(fù)責(zé)安排尸體的焚化以及骨灰的入葬?;鹪釄鼍驮卺t(yī)院邊上,而墓園就在火葬場的另一邊。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會有專門的人給張三發(fā)送消息,告知他母親葬在何處。
離開醫(yī)院的張三,恰巧經(jīng)過一家早餐店,三塊錢一個的牛肉包,他一口氣點了五個,外加兩杯冰豆?jié){。一頓早餐的價格直接飆到了21塊錢!
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對于平時只敢吃大白饅頭果腹的張三而言,簡直是——奢靡至極!
感受著口腔里充滿牛肉包的鮮香,還有冰豆?jié){的清甜,張三蹲坐在角落無聲地哭泣著。
他很想嚎啕大哭,可在大街上,他不能隨便給別人添麻煩。
本以為早就流干的眼淚,似乎因為剛剛喝下的幾口豆?jié){,補充了足夠的水分,又開始爬滿了張三的臉頰。
中午,張三點了一份黃燜雞,還特地額外加了個雞腿。
原來雞肉是這般美味。這大半年的節(jié)儉生活,他差點遺忘了這些食物的味道。
下午,他遵守和班主任的約定,來到教室上課。昨晚明明通宵的他,似乎感覺不到困意,他沒有睡覺,反而很認(rèn)真地跟著老師在復(fù)習(xí),時而點頭,時而在筆記本上做做筆記。
第一排的?;ǜ呗鍍x時不時地轉(zhuǎn)頭注視,他都沒有注意到。
晚飯,他吃的是袁記的水餃,水餃的個頭很大,肉餡兒包得滿滿的,店家秘制的醬料是張三最愛的醋醬。
他一連點了三碗:韭菜豬肉餡、白菜豬肉餡、胡蘿卜豬肉餡,他最喜歡吃的是韭菜豬肉餡的水餃。
晚上回到家,張三照例擦了擦父親的遺像,只不過現(xiàn)在旁邊多擺了一張。
一時之間,他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呢。
洗漱之后,張三沒有選擇去青西山脈做任務(wù),也沒有選擇躺床上睡覺,而是安安靜靜地盤腿坐著修煉。
運轉(zhuǎn)《清風(fēng)訣》,四面八方蘊含濃郁的風(fēng)屬性靈質(zhì)的靈氣,不斷朝張三涌來,紛紛沉浸在他的體內(nèi),不斷地與他的身體融合。他的實力正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穩(wěn)定增長著。
徹夜無眠,張三直接修煉到了第二天的朝陽跟他說早安。
從此,張三晚上的時候,再也沒有睡過覺,他好像,忘卻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