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鐘，范亨獨自一人下了樓，坐上了出租車。
他的身后悄咪咪的跟上了三個小尾巴。
出租車跑出市區(qū)，直接上了二環(huán)高速路。
“老爺子，海A的車牌你認(rèn)識嗎？”出租車司機叫醒了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
“海A，白色越野？”范亨問道。
“是啊，跟了我們一路了?！?p> 范亨透過后車窗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那輛白色越野車。
“老爺子，你不會是犯事了吧?！彼緳C小心翼翼的問道，開始慢慢減速。
他偷偷解開了安全帶，身子微側(cè)，準(zhǔn)備隨時開門跳車。
范亨從內(nèi)視鏡里看到了司機的小動作，嚇了一跳。這么高的快速路，你跳車，我不是要倒血霉。
他急忙勸道，“別沖動，師傅。你看我這七老八十的樣子，像是窮兇極惡的匪徒嗎。我出去不被人打劫就不錯了。”
司機的神色明顯舒緩了下來，“也是?！?p> 范亨嘆了一口氣，苦著臉。“小兄弟啊，不瞞你說，后面那個是我孫子孫女。他們啊，反對黃昏戀，不希望我找個后老伴。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能活幾天啊，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啊。唉，不肖子孫?！?p> “您是要去尋找真愛？”司機興奮的問道。
“嗯，既然家里不同意。我就和她雙宿雙飛，去過我們的二人生活。”
“放心吧，老爺子。有我在，他們想追都追不到?！彼緳C拍了拍胸脯，一腳油門踩到底。
出租車像是吃了興奮劑，時速由60竄到了130，嗷嗷往前沖。
后面的越野車上，兔醬單手扶著方向盤，無聊的跟著前面的老爺車，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加速，瞬間來了精神。
“這才是開車嗎”，她也一腳油門踩到底。
出租車嗷嗷的冒著白煙，后面的越野車卻離的越來越近。
范亨臉色微黑，“師傅，你到底行不行？”
司機小胖甩了甩中分短發(fā)，轉(zhuǎn)頭自夸，“你知道我的外號叫什么嗎，二環(huán)繞路小王子。放心，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你妹，看路！”
“咳咳，盡在掌握之中?！?p> 前方高架多重路口。
出租車上的小胖子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猛拉手剎，打死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原地掉頭，直接下了高架橋轉(zhuǎn)入輔路。
越野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沖上了高架橋。
越野車上兔醬三人只能遠遠瞧著那個越行越遠的車尾燈。
“兔子，追丟了吧。我就說讓我開，你偏不?！秉S毛在后座上一陣數(shù)落。
兔醬停下車，反手給了黃毛一巴掌，平淡的說道：“下次有事記得喊師姐。丟不了，大山市宇宙出租車，車牌ZSB28。想知道那輛車去哪，還不簡單。打電話問問出租車公司不就行了嗎?！?p> 后座的楊偉無精打采的打著哈切，“我說你搞得這么麻煩干嘛。直接去東郊第二肉聯(lián)廠就行?！?p> “啊嘞？”兔醬疑惑的瞧著眼睛仔，“師傅和你說了嗎？”
“以那個老頭子的尿性，他要不去肉聯(lián)產(chǎn)找那個紅衣服的，我直播倒立拉翔?！睏顐ゲ恍嫉恼f道。
“我想師傅應(yīng)該是去東郊荒野，一巴掌拍死那幾個人渣，替天行道?！?p> “我想師傅肯定報了警，東郊某地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p> 聽著兩個小可愛的發(fā)言，楊偉陰測測的笑了。
“茍之道，能打贏，絕對不留后患。你們師傅可執(zhí)此道牛耳。”
“首先殺人是不可能的，否則老頭在家里就出手了，不會約人到郊區(qū)。至于報警的話，你老頭也不會做。因為警察或許能抓到那些人渣，但是又能判他們什么呢。尋釁滋事，聚眾斗毆？這些人沒幾天就能保釋出來。老頭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他們?！?p>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借～刀～殺～人。哪把刀鋒利，又不留后患。只有那個和我們有過沖突的紅衣女人。嘿嘿，你們想想，人不知鬼不覺，熊老大團伙就全軍覆滅了。”
“更絕的是，你師傅還能順便惡心一把那個紅衣女人。唉！我要能打過那個老頭絕逼要送他一面錦旗，’茍中大神，伏地老六！’”
黃毛、兔醬“………”
…………………………………………………
“老爺子，到了?！?p> 范亨睜開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荒草地。
司機小胖一臉詫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你能找到老伴，騙鬼呢。
“老爺子口味挺獨特唄！”
范亨沒有搭理這個胖司機，“你靠邊等下，我一會兒坐車回去?！?p> 不等司機開口要錢，范亨打開后門，跳下了車，然后……
他就看見三張熟悉的笑臉。
范亨怒氣沖沖的轉(zhuǎn)頭，敲著擋風(fēng)玻璃?！靶∨肿樱@就是你說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人家比你還先到！”
胖子司機不好意思的小聲辯解，“人家確實是叫二環(huán)繞路小王子嗎?！?p> 范亨無語的掏了車費，讓這個小胖子立刻滾蛋。
范亨冷著臉，也不搭理那三個徒弟。
兔醬跑上去，解釋道：“師傅，我知道您是擔(dān)心我們的安全。您，放心。我們會老老實實呆在您的身邊，聽您安排?！?p> 范亨嘆了口氣，“算了，跟都跟來了。一會兒記住我要你們閉眼就閉眼?！?p> 四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屠宰車間工棚。
黃毛提了一袋子瓜子花生，還有幾杯奶茶。
范亨坐在工棚門口又吃又喝還有人陪聊，好不愜意。他忽然覺得帶著三個徒弟過來約架也不錯。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來到了11：20。
“怎么還不來，熊大那幫人真熊啊?！秉S毛舉著探照燈照向遠方，萬籟寂靜。
“師傅，你不會報錯地址了吧?！秉S毛嘟囔道。
“沒有啊，我給出租車這個地址都到地方了。他們不應(yīng)該找不到啊？”范亨也摸不到頭腦，莫非真是一群慫貨。
他也是擔(dān)心那些家伙12點以后才趕到，那樣的話游戲就不好玩了，于是他拿出電話。
一邊的黃毛渴求的看著范亨，哀求師傅將這次裝逼任務(wù)交給自己。
范亨被他墨跡煩了，一甩手將電話扔了過來?！敖o那個大毛打，記住讓他們12點前趕到。”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秉S毛嬉皮笑臉的保證。
他撥了幾次，終于接通了大毛的電話。
“喂，你好。”
電話里傳出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
黃斌也沒在意，冷漠的說道：“叫你們老大接電話。”
“哦，你是誰？”電話里反問道。
“我是誰，呵呵。說出來嚇?biāo)滥銈?。叫你們老大接電話?！秉S斌的聲音很拽，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語氣。
電話的另一頭，大山市公安局勝利區(qū)分局審訊室。
一個中年刑警手里拿著電話，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們大哥喝多了，你說吧?，F(xiàn)在這里我管事?！?p> “你管？好，拉著你大哥，到市東郊第二肉聯(lián)廠屠宰車間。我們等著你們?！?p> 中年男人回應(yīng)道：“你們準(zhǔn)備干什么？”
黃毛囂張的大笑，“干什么？當(dāng)然是干死你們。記住帶好家伙，今晚不死不休。別跟個軟蛋一樣不敢來。孫賊，你還有半個小時到，過期不候?！?p>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中年男人看著電話顯示“熊哥”，眼神深邃。
“東郊第二肉聯(lián)廠。12點前必須趕到，一組，二組出發(fā)！”
“是，郝隊?！?p> 一陣密集的警笛呼嘯著開出分局大門，朝著東郊飛馳。
…………………………（洪湖的水好浪。）
“師傅，怎么樣。拽不拽？”黃毛笑嘻嘻詢問。
兔醬一臉不滿，“本來是替天行道，讓你搞得和黑社會血拼一樣?！?p> “去去去，娘們唧唧，懂個錘子！”
“我是你大師姐！”
“哼，等我交了學(xué)費，我就是你大師哥。”
“哼，吃我一拳。”
“走位，走位……”
兩個人沒說幾句，就像斗雞一樣開始拳打腳踢。
范亨繼續(xù)磕著瓜子，笑瞇瞇的看著樂呵。
忽然他感覺到工棚上方傳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瘋子難道沒死？不對，這味道更濃烈。是那晚坐出租離開的影子?！蹦菑娏业臄骋庾屗纳窠?jīng)瞬間緊繃，抬手一記崩山射出。
“咚”，前方的工棚倒了一節(jié)。
兔醬三人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呆在老頭，防備偷襲。
空曠的廠區(qū)上一陣煙塵彌漫。
范亨盯著臭味處拱手，“出來吧，看到了你了?！?p> “桀桀桀，嗚嗚嗚”，一陣似哭似似笑的聲音從陰影中傳出，讓人毛骨悚然。
煙塵散盡，一個身著黑色西服，頭戴禮帽的男人露出身影。
他慢慢抬起頭，眾人看到后渾身一個激靈。
那是怎樣一張臉。他的臉上被平均分成了兩個半。左邊是半張嘴角上揚的笑臉，桀桀桀的笑聲不斷發(fā)出。右邊是半張嘴角下垂的哭臉，嗚嗚嗚的哭聲也是時有時無。
這樣極端的兩種表情匯聚在一張臉上，讓人感到一種極不和諧感。
“我感覺到了，一個有趣的靈魂。桀桀桀，嗚嗚嗚。又能做成我心愛的玩具了。”西裝男的聲音低沉嘶啞，仿佛腐朽了的枯木。
“不好意思，我們路過寶地。不便叨擾，告辭！”范亨對著徒弟使眼色，轉(zhuǎn)身離開。
“我猜我放在這里的玩具也是被你弄壞的吧。我能感覺到我的玩具就在那個小哥哥身上。”西裝男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們離開，繼續(xù)自顧自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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