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溢出夢的往事

　　這以往的事，在夢里關(guān)不住了——蕭紅。

　　往事之所以難忘，是因為它在我們的生命中占據(jù)重要或者特別的位置。

　　我對江南最初的印象，是散發(fā)著溫暖的鵝黃色的路燈，是寂靜的夜晚，和那條很長很長的沒有盡頭的路，以及撲面而來的繁華的氣息。

　　再就是周圍的人說的都是方言，就感覺一點都聽不懂。但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每個人都很面善，說話很溫柔的感覺，都是輕聲細語的。

　　江南那座城市，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安靜，溫柔，尤其我們遇到的那個水果店的老板娘。

　　我現(xiàn)在不記得當時大人們聊天的內(nèi)容，我記得我爸爸很開心地跟水果店的老板聊天，后來才知道，我爸說的普通話夾雜著我們老家的方言，我們就在旁邊安靜的站著。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嘗到芒果的味道。真的一點都不夸張，以前在老家，雖然也能吃到水果，但都是那種當季的那種，因為我們那個地方靠中部地區(qū)，所以說水果都是很正常的。

　　或者是說我自己在家生活的那個環(huán)境里，就吃的水果都是很普遍的，很常見的，所以說那個時候芒果在我的認知里就是一種很特別的水果。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當時是水果店的老板可憐或者是說憐憫我們，送給我們水果，無論怎樣，都特別感謝他們，哪怕現(xiàn)在我一點點都記不得他的樣子了，但是那種溫暖和感激之情永存心間。

　　我記得人生中第一次吃芒果的感覺，扒開皮，小心翼翼地咬一口，怎么形容它的味道呢，真的很驚艷，用驚艷這個詞形容我覺得不為過。

　　跟水果店的老板告別之后，我們一家五口就沿著那條路往前走，現(xiàn)在我依然覺得那條路真的是很神奇的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因為坐車坐了一整天，我們都很累。雖然晚上也吃了點東西，但是就覺得很困，就想睡覺，更別說我們小孩子了，尤其是我弟弟一直在鬧。

　　那時候我弟弟三，四歲左右。我爸媽手里拿著滿滿的東西，不可能說抱他，他就一路走著，一路哭著，我爸爸還得一直哄著他說，再走幾步前面就到了。

　　現(xiàn)在想來才知道，原來那是一條沒有盡頭，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不知道到達哪里，需要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曾經(jīng)我也問過我爸說當時我們一直往前走，為什么要往前走呀，我爸爸說，他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就知道那條路附近就是小姨家租的房子，因為當時我小姨他們一家也在江南。

　　他大概記得那條路附近就能找到小姨家，因為我們一家過去，沒有找房子，得先去小姨家投靠幾天，我們需要先找房子住下來。

　　那條路那時候就是寂靜，幾乎沒有人，后半夜，路燈很暖，就是散發(fā)著那種很朦朧唯美的感覺，像一個害羞的姑娘。那種朦朧的神秘感，是那條路留給我的感覺。

　　我就覺得那時候的馬路特別寬，跟老家完全不一樣。但是路上很安靜，很少人，就寥寥無幾的幾個跑出租車的。

　　我們一家人在那條路上一直往前走，誰都沒有說話，我爸媽拖著兩個大袋子，袋子里裝的被子啊，生活用品。其實現(xiàn)在想來我父母才是最累的。

　　沒有辦法，太累了，最后我們只能走一段路，就在旁邊的花壇上坐一下，休息休息。那個時候坐下來的時候，抬頭去看周圍，雖然天還沒有亮，我就覺得旁邊的樓都特別得高，燈紅酒綠的。

　　我記得我弟弟期間還耍小脾氣，他說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他耍著脾氣說不走了。我還記得當時好像有一個交警大哥開了一輛很炫的車。

　　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個很帥的當時三十出頭的交警大哥，他騎著炫酷的車從我們面前路過，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當時沒有覺得什么特別的，現(xiàn)在想來，可能在他眼中，我們一家五口還是很特別的。

　　后來我爸還開玩笑跟我們說，可能當時那個交警大哥覺得我們一家人是流浪的類似這種人。

　　因為當時我們拖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家人在那坐著，穿的衣服很普通，怎么看也不像是城里人。

　　后來呢，沒有辦法，我們就走走停停，走一會兒，坐下休息一會兒之后呢，再繼續(xù)往前走。我弟弟那會兒還小，一直鬧覺喊著要媽媽抱。但是沒辦法，東西太多，我爸就哄著我們說，再走走前面就到了，看不遠處的房子啊馬上就到了。

　　我們都很累也很困，也只能咬咬牙，又繼續(xù)往前走。感覺又走了好久好久，真的，那種感覺我到現(xiàn)在都刻骨銘心，像在大海里航行的船，迷失了方向。在我們快要放棄不想走的時候，終于到了我小姨家。

　　那時候我爸媽也沒有打電話跟我小姨說我們一家人過去，所以當時我媽在小姨家的外面敲門，敲了老半天小姨才來開門。

　　所以我小姨當時特別特別詫異，那個語氣我現(xiàn)在還記得，然后她就特別吃驚，大概意思是說，沒有想到我們一家人都來了，然后她就趕緊把門打開，我們一家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去了。

　　盡管當時我們都很累，但是我媽和小姨兩姐妹很激動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很累，但是那種見到自己家人的感覺真的很開心。

　　小姨租的那種房子，不大但是是上，下兩層的，一樓沒有人住，就是做飯的地方，前面有一個房間，也不是房間吧，就是有個空曠的地方，有一張床。

　　我爸就趕緊把東西被子拿出來鋪床，我們?nèi)齻€就趕緊先睡一會兒，實在太困了，小姨他們一家人在樓上，我們在樓下，就感覺那一天好累，我睡到下午才醒。

　　等我們醒來的時候，我爸已經(jīng)出去找房子了，那時候小姨的女兒還很小，剛剛會走路。她看著我們，就感覺很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以前小的時候在小姨家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對小姨有一種親近感。我們大概在小姨家過了兩，三天，我爸找到了房子。

　　某天下午的時候，我爸說找好房子了，我們可開心了。想著趕緊搬家，心里很期待啊，還想著會搬去一個怎樣的房子里。

　　然后我們就很快速地收拾好我們的東西，當時小姨家里有一個三輪車嘛。然后我爸就用三輪拉東西，上面裝著我們所有的東西，然后我們就搬家了，在江南生活的第一個家，所以很特別。

　　當時還發(fā)生一個小的烏龍事件，因為我爸他不會騎那種三輪車，他推著推著，把那三輪車推到一個小溝里去了，也不是小河，當時里面有水。

　　然后有一個袋子就掉進去了嘛，它那個裝的被子就濕了。幸虧拉上來的及時，就濕了一個角，我媽還罵我爸說笨死了之類的。

　　當時的那種感覺就是眼前的這個城市，像一個圍著面紗的少女，陌生又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對于我們來說，它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我爸就帶著我們一直走，就感覺七拐八拐的。當時還想著我們肯定會住進一個特別漂亮的房子里，肯定比老家的那種房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