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袁紹要南下討伐曹操的消息,大量富商紛紛拋棄手中的田地,尋找怨種接盤。
而何晏,就很樂意當這個大冤種。
之前許昌周圍幾乎全是良田,又在天子腳下,地價自然漲的飛起。
別處,哪怕是寸土寸金的關(guān)中一畝良田也就一萬錢左右,但許昌這邊幾乎達到了一畝兩萬!
就連一般的中等田地,也要七、八千錢。
可如今袁紹南征的消息傳來后,許昌附近的地價幾乎是比腰斬還狠!
平時兩萬畝都不一定能買下的良田,現(xiàn)在卻只要九千錢!
至于剩下的中田,更是四千塊錢帶回家!
從女閭中聽到消息的何晏怎么能錯過這樣的良機?自然是狠狠的抄底,想要早日完成自己做地主的夢想。
但尹氏卻幾乎快要暈倒!
現(xiàn)在許昌的土地,誰不知道是劣質(zhì)資產(chǎn)?
就算何晏現(xiàn)在重新把這些地賣出去,估計也收不回來原本的銀子!
“你這讓我怎么和你卞姨娘交代??!萬一,萬一……”
尹氏畢竟是個寄人籬下的人妻,不似曹操原生的妻妾,骨子里有種不安全感。
她就怕何晏惹了卞夫人,在曹操那失了寵,那她一個婦人,該怎么在這亂世中生存??!
“母親放心,卞夫人那邊我去解釋?!?p> 尹氏卻搖搖頭:“你一個孩子家家,不懂金錢財物的價值?!?p> “此事,已經(jīng)不是你去道個歉就能了事的?!?p> 尹氏說罷便起身朝著自己里屋走去:“我這里還有些閑錢,若是不夠,就把娘的嫁妝……哎?晏兒?何晏!你給我回來!”
只見剛才還跪在地上的何晏已經(jīng)失去蹤跡,儼然已經(jīng)逃離了家門。
“咚咚咚!”
何晏并未跑遠,而是來到卞夫人一家的庭院處,用力敲著大門。
“吱~”
大門緩緩打開,一雙疲憊的眼神緩緩與何晏對上視線。
“……”
眼中的疲憊在這一剎那變成了驚訝,又變成了委屈,最后化作滿腔的怒火:
“何晏!?。?!”
曹丕指著何晏破口大罵:“你不是人!”
“啊對對對,你媽呢?”
“何晏?。?!”
曹丕撲上來,帶著萬夫不擋的威勢朝何晏撲過來:“我要弄死你!”
十個呼吸后……
“疼!疼!何晏!松手!松手!哎呦!”
被何晏鎖在地上的曹丕哀叫連連,請求何晏松手。
“切?!?p> 何晏從曹丕身上起來:“不就幾塊錢嗎?至于嗎?”
曹丕掙扎著坐起來滿眼委屈:“我在乎的是那點錢嗎????”
“你和郭祭酒去女閭,非但不帶上我,還讓我掏錢?”
何晏本想打斷曹丕,告訴他這次是郭嘉付的錢。
但當看到從后方走來的一個身影時,何晏又改了口:“莫非這次帶上你去女閭,你就不生氣了?”
曹丕的思維有些許卡殼。
不過他很快就重重的點點頭:“若是你帶我去,那我就不生氣了?!?p> 等曹丕說完,才發(fā)現(xiàn)何晏居然是低下頭。
同時,曹丕隱約感受到了后背的一點涼意。
脖子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去,曹丕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卞夫人已經(jīng)站在身后。
“娘,你聽我解釋……”
誰知卞夫人根本就沒理他,而是直接將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人繞了過去。
“原來是玉郎來了,來,到姨娘這來,姨娘這正好有剛做好的杏花酥?!?p> 曹丕見卞夫人這幅樣子,腦門都涼了半截。
要是卞夫人訓(xùn)斥他一頓還好,畢竟也就意味著事情過去了。
但現(xiàn)在壓根不過問的樣子,只代表著卞夫人的怒火已經(jīng)到了極點,打算等何晏這個客人走后再找曹丕算賬!
曹丕嚇的一下躲到何晏身后,還小聲的對何晏說:“今晚你就別走了,住我這吧?!?p> “莫名其妙。”
何晏甩出四個字后就屁顛屁顛跟到卞夫人后面,打算進屋吃點心了。
曹丕無奈只能跺跺腳,一個人偷偷朝著曹節(jié)的房間跑去:“妹妹,兄長此次是否能有個活路可就全看你了!”
何晏跟隨卞夫人進屋后才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的裝飾十分簡單,卻又不失典雅樸素、明媚光亮。
見物如見人,卞夫人能穩(wěn)坐曹操正室?guī)资?,不是沒有道理。
卞夫人熱切的拉著何晏噓寒問暖,又將剛剛做好的點心放在何晏手上,讓他盡管放心吃。
“玉郎啊,姨娘知道你聰慧過于常人,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p> 何晏也是順坡滾驢,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主要還是郭祭酒非要拉我去,不然我是不會去的?!?p> 卞夫人聞言立刻喜笑顏開:“我就知道玉郎是個明辨是非的好孩子?!?p> “至于那些財物,既然丕兒給你了,那你就收下吧。兄弟間,不用那么計較?!?p> 卞夫人的話讓何晏也是不禁感嘆了一聲當真是好手段。
試問,哪個孩子不喜歡一個溫柔的長輩?
若是這個溫柔的長輩還很喜歡你,經(jīng)常夸你,并且不計較你犯的錯誤,甚至還愿意給你很多零花錢呢?
何晏也不例外。
此刻他在卞夫人的三言兩語下就對卞夫人升起幾分好感。
“謝卞姨娘。”
“但是不必了。”
何晏可不敢收這錢。
給錢的若是曹丕那個憨憨,何晏自可以安心的收下,但若是卞夫人,那這里面的意思就要打個問號了。
不管卞夫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是在向何晏示好的手段。
同時也是將何晏綁定到曹丕身上的一種方式。
對于曹操繼承人的事情,何晏現(xiàn)在還不想摻和。
于是他很有禮貌的向卞夫人拱手道:“何晏此來,并非是要和卞姨娘敘家長里短,而是想和卞姨娘做一筆生意?!?p> “哦?”
卞夫人在短暫的驚愕后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態(tài):“玉郎要談什么生意?”
“卞氏的富貴生意!”
此言一出,卞夫人眉目低垂:“玉郎怕是還未酒醒,說胡話了?!?p> “卞姨娘何不聽我說完?”
何晏很有自信的掏出一把地契:“卞氏若是能富貴,那想必對于黑夫……咳咳,對于曹丕未來的位子也是很有好處的!”
卞夫人聽到這話,才第一次正視起眼前這個她一直當做孩童的養(yǎng)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