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侯府出來后,何晏的頭都還是疼的厲害。
他問道身邊的譙縣人許虎和許豹:“譙縣年輕男子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
年紀(jì)稍大的許虎眼中微微有些遲疑,但還是告知了何晏:“最喜歡去女閭!”
好嘛!天下男子的愛好果真一致!
“走,去女閭!”
對女閭,何晏那是相當(dāng)熟悉,一進(jìn)門直接就鎖定了誰是店家主人。
“我問你,最近可有一個(gè)年輕富家女子來過此處?”
那店家主人見何晏全身著甲,身后還跟著一群騎兵,就知道何晏的不好惹,趕忙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軍爺!這是什么地方你也是知道的,這天天什么樣的男子都進(jìn)進(jìn)出出過,但若問起女子,倒還真是少見。而且就算有女子前來,也是到此處尋丈夫良人的婦人,何時(shí)有小娘肯入這種地方?”
何晏一連狐疑:“真的沒有?”
“真的!”
店家甚至發(fā)起毒誓:“若是有年輕小娘進(jìn)來,那我就把自己這對看不準(zhǔn)人的招子毀咯!”
話音剛落,店家身邊一名侍者突然小聲說道:“東家,我記得五日前確實(shí)有一個(gè)小娘來過這里……”
……
空氣有這么一瞬間的凝固,何晏也懶的理那捂著自己眼睛的東家,直接走到侍者面前問道:“給我說說。”
言罷,何晏還丟出幾枚五銖錢:“放心說,我是夏侯家的人,若是答好了自然有賞,若是答不好,你自己知道后果?!?p> 軍隊(duì)的震懾力外加夏侯氏的影響力,這讓侍者呼吸都有些戰(zhàn)栗,顫抖著才將原話說清楚——
“那日正是我在門口迎客,有個(gè)小娘在門口一直打量著進(jìn)出女閭的人,卻沒有進(jìn)來?!?p> “后來又有個(gè)俊美男子注意到了她,二人聊了幾句就一起走往了別處,我當(dāng)時(shí)還以為他們認(rèn)識,所以也就沒管。”
何晏聽完侍者的話再次頭疼起來。
原來夏侯娥不止是個(gè)戀愛腦,還他娘的是個(gè)顏控?
揪住侍者的衣領(lǐng):“那男子你可認(rèn)得?家住何處?”
“認(rèn)得認(rèn)得!”
侍者見何晏好似是動了肝火,趕緊連連點(diǎn)頭。
“那男子是住在譙縣外的一家獵戶,家中并不富裕?!?p> 何晏松開他的衣領(lǐng),轉(zhuǎn)而讓許虎一把將其扔到馬上:“帶我們?nèi)フ宜??!?p> 那侍者趕緊向他的東家投去“求救”的眼神,不過東家此刻還在捂著眼睛,根本沒看到。
一隊(duì)騎兵按照侍者的指引出了譙縣,來到他所說的獵戶家中,正好碰上了那所謂的貌美男子。
此人在見到何晏時(shí),居然是嚇的扭頭就跑,這更讓何晏察覺到不對,趕緊讓許虎許豹上前將他拿住。
“軍爺!軍爺!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勾引我的!”
何晏眼神變得兇悍起來:“掌嘴!”
許虎蒲扇大的巴掌果斷落在他臉上,勁力之強(qiáng)居然是將他的一顆牙齒都給打落。
何晏這才跳下馬去,居高臨下的詢問:“人呢?”
“什么人呢?”
那獵戶雖然被打,但也知道何晏這伙騎兵來頭極大,根本不敢反抗。
“少裝傻!五日前與你一同出了譙縣的小娘呢?”
“啊?”
獵戶似乎有些詫異:“你們不是秦都尉的部下?”
秦都尉?
何晏一臉問號,這又是誰?
但獵戶看何晏一連疑惑,居然是松了口氣:“各位軍爺居然不是秦都尉的部下???我還以為是我與秦夫人的事被他知道了,嚇?biāo)牢伊耍 ?p> ……
何晏強(qiáng)壓自己的怒火:“什么秦夫人我不管!我只問你之前見過的那個(gè)小娘!”
“小娘?哪個(gè)小娘?”
獵戶思索了好久,終于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她??!”
不過他趕緊向何晏解釋道:“那小娘是和我有過交集,不過她與我聊了幾句后發(fā)現(xiàn)我并無文采,在出城后就離我而去了,我也不曉得她究竟是在何處?!?p> “真的就這些?”
“真的就這些!”
何晏撓撓頭,感情這線索又?jǐn)嗔耍?p> “軍爺,那日她與我分別后就往山中走去了,我想攔她,結(jié)果還沒攔住?!?p> 山中?
何晏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深山。
如今天氣漸涼,這山中的日子可不好過。
更別說夏侯娥既沒有野外生存的技能,又沒有三天餓九頓的被動,若是真在山中,此刻恐怕已經(jīng)是到了極限。
讓許虎將獵戶放開,何晏嫌棄的看了此人一眼:“以后莫要再勾搭有夫之婦!不然遲早真的有禍?zhǔn)律祥T!”
“有夫之婦?”
獵戶有些詫異:“這位軍爺誤會了,我并未勾搭有夫之婦?。 ?p> 何晏眉頭鎖的更深:“你方才說的秦夫人不是秦都尉的夫人?”
“當(dāng)然不是!”
“我已經(jīng)不是那種只喜歡三四十歲女子的懵懂少年了。”
獵戶露出笑容:“和我情投意合的,不是秦都尉的婦人,而是他娘!”
何晏:……
“將此人綁了!給我送到秦都尉那去!”
“喏!”
“哎?哎?軍爺!軍爺!大家都是男人!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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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獵戶,何晏又將目光投向山林。
“而今之計(jì),唯有搜山了!”
好在譙縣附近的山林既無華山之險(xiǎn)要,也無太行之連綿,尋起人來也并不算太過困難。
喊上夏侯府的家丁門客還有譙縣駐防的郡兵,將近千人在這山林處尋找,希望盡快把夏侯娥找到。
何晏這幾日也沒有回到譙縣等著,而是和士卒一起加入了搜山。
對于救人,還是救親人的事上,哪怕最后的結(jié)果可能不一定好,但也要求個(gè)盡力心安。
好在,
或許是這位能生下大漢皇后的女子命不該絕。
又或者是夏侯氏的風(fēng)水這兩年確實(shí)很好。
總之,在搜尋到了第二天的時(shí)間,夏侯娥還是被找出來了。
被找到的時(shí)候,這位昔日的夏侯氏貴女早已被生活摧殘的體無完膚。
昂貴的絲綢裙擺已經(jīng)沾滿了泥漿,頭上的精貴飾品也早已不知丟到了哪去,原本俏生生的臉盤子也因?yàn)轲囸I變的有些水腫。
而在她的身邊,則是散落著一些野菜的根莖。
顯然,若非這些野菜果腹,何晏估計(jì)都可以和這位素未謀面的堂妹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