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傷及了文人傲骨,柳英策甚是生氣,論學問他認為整個千花城沒人能比得過他,寒水選了別人的字,自然是不服。
寒水亮出溫容羽題的字,他的字十分飄逸,卻暗藏力道,乍看之下并沒有柳英策的字那么驚艷,但細看,他的每個字都無法挑剔,如人那般低調(diào)。
他所寫的內(nèi)容沒有柳英策那么多華麗辭藻,更沒有夸張的概括。
行句簡短,內(nèi)容簡單,但卻貼切地概括完所有重點。
寒水不想糾纏,冷淡地回了理由,“受之不起?!?p> 眾人一聽,這才仔細對比兩人寫的內(nèi)容,表面上柳英策寫的內(nèi)容更大氣,實際上只適合大富之家,寒水都出來賣身葬父,出身卑微,這樣的內(nèi)容自然受之不起。
溫容羽所寫內(nèi)容雖然第一眼并不驚艷,但細品能看出他很有學識,而且他寫的內(nèi)容適合寒水這種出身的人,而且字里行間還透著不卑不亢的骨氣。
對比之下,的確溫容羽更勝一籌。
溫容羽急著回去看阮沅沅的情況,并未多留,寒水蒙著眼睛安靜地跟在身后,方向把握得十分準確。
柳英策看著溫容羽遠走的方向,臉色十分難看,他這人向來高傲,而且看輕寒門學子,要是被首城那些文人墨客比下去,他不會不甘,但被他看輕的人比下去,這可惹他有幾分惱怒。
那些富家公子不敢明著得罪柳英策,但卻控制不住嘴,開始一唱一和。
“哎呦,剛剛那位公子是誰啊?一看就是學識淵博之人?!?p> “你竟然不知道?他是城東的溫公子,可厲害了,一點都不輸給某些人?!?p> “就是,某些人還被選中當浩華學子呢,竟然連個普通書生的文筆也比不過。”
“那怎么一樣,溫公子為人一向低調(diào),不像某些人,剛被選中就大張旗鼓地張揚出去,人家不張揚自然沒多少人知道。”
那些公子哥走遠去說話,說的話卻又剛好能讓柳英策聽見。
柳英策聽到此事,眉頭擰得更緊,急忙問身旁的書童,“剛剛那人也是我們千花城的?”
開盛國原本重武輕文的國家,先帝登基開始才開始重文,而且為了招攬賢才做出了很多改動,其中一項就是浩華學府。
浩華學府是首城最厲害的學府,那里的學子全是名門之后,先帝為了讓寒門學子也有機會更好的學習機會,對考試做了改革。
原先的考試是四年一次,第四年開考,每次考試的考生大約七千余人,后來變成在考試的前一年從開盛國各地選去八百名學子前往浩華學子當學子。
學府會免費供這些學子免費吃住,給他們一年的時間向眾多名師學習,這是寒門學子唯一能夠跟貴族學子一同學習的機會,自從先帝做出整改之后,越來越多的寒門學子有機會進入朝堂,被選中當浩華學府也代表著一腳跨入朝堂,這可是一大喜事。
柳英策被選中后城主第一時間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而柳英策在千花城那么久,厲害的文人墨客他都有過接觸,他從溫容羽的文筆之中看得出他也是有點墨水,只是面相很是陌生,以為不是千花城的人。
書童看向城東的方向,不太確定地回道:“我也不太清楚,沒怎么見過。”
柳英策瞇緊了眼睛,立即抬手示意,“去查一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p> 吩咐完后他沒有回城主府,而是朝千花學院的方向走去,路上臉色一直陰沉沉,似是被溫容羽贏得不太服氣,正想著如何扳回一成。
溫容羽帶著寒水回住處,路上引起不少人的視線。
回到家,沒有看見阮沅沅更往常一樣活潑亂跳的提著籃子出門,猜她還沒醒,快步往院子走去。
決奕抱著掃帚站在門口守了一夜,昨夜疏忽一次后不敢有一絲怠慢,整夜都沒合過眼。
“夫人可安好?”
“安好,睡到現(xiàn)在,沒人打擾?!?p> “那就好?!睖厝萦鹇犕觐D時安心,隨后推門走了進去。
開門的瞬間,榻上的被子有過被掀起的跡象,一進去就看見阮沅沅正坐在床頭。
溫容羽見她已醒,快步上前,“沅沅你沒事了?”
“當然呀,我不是說了睡一覺就沒事的嗎?對了,夫君一大早上哪去呀?”
“千花節(jié)快到了,去給沅沅找花?!?p> “對呀,千花節(jié)快到了,我差點給忘了。”
阮沅沅笑笑地回答,呼吸保持得很平穩(wěn),但是額角的汗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還很熱嗎?”溫容羽掏出手帕給阮沅沅擦了擦,看了看窗戶,見窗戶關(guān)著,又讓決奕把窗打開。
“沒有,現(xiàn)在不熱了?!比钽溷湟材罅艘话牙浜梗L娘實在不容易對付,若不是最后放了大招,恐怕不能及時趕回來。
“那就好?!睖厝萦鹨娝隣顟B(tài)恢復,徹底安心。
阮沅沅抬眼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溫容羽身后的寒水,隨口問道:“夫君,這位是?”
寒水立即亮出了賣身葬父的牌子,溫容羽簡單地做了解釋。
“原來如此,真是可憐。”阮沅沅很同情寒水的遭遇,回頭看她蒙著眼睛,很是不解,“你的眼睛怎么了?”
寒水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
阮沅沅卻非常在意,“是不是眼睛受傷了?別怕,我認識一個挺厲害的庸醫(yī),我?guī)闳フ宜t(yī)。”
庸醫(yī)?
決奕聽得嚇愣神,腹誹,夫人,明知道是庸醫(yī)就別看了吧。
“我真的沒事?!焙屑懿蛔∪钽溷涞臒崆椋瑹o奈之下只好說實話,“我天生眼神冷,怕嚇到夫人。”
“眼神冷?我看看?!比钽溷漕^一回聽到這種理由,好奇地摘下了寒水的蒙眼黑布,看了一會,笑得很開朗,“哪里冷了,比起決奕的可好多了?!?p> 嗯?
決奕聽到這話再次愣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冷在哪里。
“你也真是的,哪有人因為眼神蒙眼的,我還以為你眼睛受傷呢,你先好好休息,晚點我去給你添置幾件衣裳?!?p> “謝謝夫人?!?p> “決奕?!睖厝萦鹉恳娝齻冋f的差不多,隨后朝決奕使了個眼色。
這次決奕倒是醒目多了,立即帶寒水出去安置。
人走之后屋子里頓時安靜,兩人面對面,欲言又止了好一會。
最后還是溫容羽先開了口,“沅沅,下個月我要回老家一趟?!?p> 阮沅沅一聽,很是驚訝,急忙回道:“好巧啊夫君,我下個月也要回一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