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被姜婉如說過之后,每當(dāng)楚辭像平日里將好東西遞給宋知許,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不僅如此,她還會親自監(jiān)督少年當(dāng)著自己的面把東西吃掉,要不就不搭理他。
剛開始,楚辭覺得可能是宋知許心情不好導(dǎo)致沒什么胃口,但時間一長,他便注意到女孩的不對勁兒。
于是,某天期中測試結(jié)束二人回到家里,宋知許忙著煮東西,被楚辭及時制止。
女孩瞪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同少年對面而坐,疑惑詢問:“哥哥,你干什么呀,不是說餓了嗎?”
楚辭最近好奇怪,總喜歡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像什么中午怎么不等他一起吃飯,拒絕二人走的太近之類得。
楚辭沒直接說,做實驗一般認(rèn)真觀察宋知許細(xì)微的小表情,把姜婉如給他的一小包巧克力放在女孩掌心。怕她不接受,故意撕開包裝拿出一塊遞到嘴邊,酷酷威脅:“張嘴,不然真揍你了?!?p> 宋知許頓時嚇得閉上眼,哼哼唧唧抗議;“哼,我不要吃。巧克力太苦,我不喜歡?!?p> 他們的生活本就苦不堪言,再給她塞一顆苦巴巴的黑色巧克力,干脆揍一頓好了。
“....”
少年無語扶額,雖然宋知許以前也經(jīng)常在他面前露出俏皮可愛的一面,卻極少直接說不喜歡。
他待著沒動,固執(zhí)舉著那塊黑乎乎的東西等待女孩張嘴,倆人似乎在比誰的耐力長。
過了一會兒,首先受不了的宋知許悄咪咪睜開一條縫,準(zhǔn)備打量楚辭臉色。哪知剛睜眼,便發(fā)現(xiàn)少年一手隨意搭在驅(qū)起的大長腿上,好整以暇盯著她,嘴角含笑:“快點,都化了。”
語氣不兇,笑意隨著她睜開的雙眸放至最大,染起點點星光。
女孩看呆了,下意識微微張開粉唇,楚辭趁機(jī)將整塊巧克力塞進(jìn)她嘴里,然后用手捂住威脅:“必須吃完,不然哥哥以后不給你補(bǔ)習(xí)?!?p> 宋知許支支吾吾的連連點頭,小手拍他長臂,口齒不清:“好苦,不信你嘗嘗?!?p> 可能擔(dān)心楚辭不信,一雙秀眉緊緊皺起,夾雜著稍有些泛紅的眼眸,咳咳繼續(xù):“不能我一個人吃這么苦的東西,哥哥必須陪著我一起?!?p> 生活里百般酸甜苦辣,他們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倒不是真要楚辭陪著吃苦,而是單純想讓他知道別對她這么好,是她不配擁有。
“男生不愛吃這些,給你的,留著慢慢吃?!?p> 楚辭沒接她新拆開的一塊,撿起包裝紙重新裹好裝回袋子里,擱置在旁邊小桌子上,食指輕扣:“宋知許,和我說說,最近怎么回事?!?p> 女孩心虛,不敢和少年對視。伴隨舌尖傳來的苦澀,指揮少年給她去廚房倒水。
“諾,喝完再說?!?p> 顯然,楚辭不準(zhǔn)備放過她。宋知許自知躲不過,仰頭喝完一大杯溫水,雙手抱住膝蓋,眼前泛起絲絲霧氣:“我覺得考試沒發(fā)揮好,可能拿不了第一名。”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重新說?!?p> 楚辭何等聰明,只是一眼,便識破女孩故意偽裝出來的假象,俊臉嚴(yán)肅。宋知許最怕他板著臉,因為這樣的楚辭會讓她有種距離感。
她豈能實話實說,堅稱就是考試不理想,沒別的原因。
誒
少年不想逼她,于是順著話題往下問:“哪部分沒考好,我給你補(bǔ)?!?p> “嗯..,最后的附加題,二十分呢?!?p> 宋知許對于考試成績近乎癡狂地在乎,但凡有出錯的地方,她就是不吃不睡覺,也要搞清楚。楚辭是了解這點的,所以對她的話并不完全相信。
“記得原題嗎?寫給我看”眼見她不肯說實話,楚辭只得拿出紙筆。
提到學(xué)習(xí),宋知許興趣高昂,立馬喜笑顏開。蔥白小手寫出來的字宛如本人,溫柔秀氣。女孩寫得認(rèn)真,楚辭識趣兒地選擇沒說話,捧起一本高三的課本,如饑似渴讀著。
不知不覺,滿天星辰悄然布滿整個夜空。倆人學(xué)累了,方才依依不舍放下課本去休息。
看似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天,轉(zhuǎn)眼又是周五,期中考試成績已公布。盡管宋知許說沒發(fā)揮好,但依舊名列前茅,再次拿下全校第一的好成績,而一直穩(wěn)打穩(wěn)扎的楚辭同樣。
那天放學(xué)后,姜婉如特別高興,放學(xué)后拉著楚辭不讓他走,說要帶他去慶祝慶祝。一路同行的還有安文軒以及小透明宋知許。
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高檔飲品店,四人團(tuán)團(tuán)而坐。
自從發(fā)現(xiàn)“兄妹”倆真實關(guān)系,姜婉如不再掩飾她對宋知許的厭惡。明目張膽霸占楚辭旁邊的位置,硬是將安文軒和宋知許擠到一起,熱情洋溢:“學(xué)弟,聽聞此次測試你成績不錯。來,這杯學(xué)姐慶祝你和楚辭拿到好成績,爭取下次再接再厲?!?p> 余光,掃過宋知許,卻陰冷至極。
她點東西的時候,只要了三杯,并且交代前臺先給楚辭,一杯一杯地送,至于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三人齊齊舉杯,唯有宋知許面前空空如也,頓時尷尬地不知所措。安文軒以為她的那份前臺給忘了,直接站起朝那邊打招呼,說這里少了一份。
但,當(dāng)大家聽到回復(fù),隨即明白。楚辭臉色極其不好看,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甩下一張綠色鈔票,拉起宋知許大步離開。
姜婉如想去追,卻被安文軒攔住:“學(xué)姐,你也太壞了吧。宋知許哪里得罪你了,至于明里暗里對付她嗎?”
作為旁邊者,安文軒對最近一個多月姜婉如的態(tài)度可謂了解的一清二楚。她不就是嫉妒學(xué)長對宋知許太好,心有不甘嗎。但,一次兩次還能忍,多了可就不好收攤。
姜婉如憤恨推他,惡狠狠諷刺:“管你什么事,讓開?!?p> 安文軒雖然也知道楚辭和宋知許實際上并不是親兄妹,卻從沒做過有損二人的事。再者,同樣都是男生,他看得出學(xué)長貌似不太開竅。也就苦了學(xué)姐,即使再怎么獻(xiàn)殷勤,人家高冷得很。
“學(xué)姐,好心提醒一句,別為難宋知許,否則吃虧的可是你自己。”丟下一句不算警告的話,安文軒緊跟著離去。
徒留堂堂校董千金,氣得原地跺腳。
此時,前臺小姐姐好巧不巧讓她結(jié)賬,姜婉如氣呼呼丟給她一張卡隨便刷,然后拿出手機(jī)給校董打電話。
她就不信,有父親在背做后盾,隨意編個理由弄走一個學(xué)生,不是很輕松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