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許顯陽眼睛瞇了瞇,王乘義來了,不用想肯定是那位召喚。
那位那邊什么事不說許顯陽也知道。
在以前,許顯陽沒有見過王乘義幾次,就算見到了也不會注意,因為兩人以前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不過現(xiàn)在眼前這個王乘義給許顯陽一種深淵的感覺,好似自己隨時可能會被拖入其中。
這種感覺……
只有功法可以襯托出來的。
許顯陽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是什么功法,估計是什么厲害的內(nèi)家心法了,他都有些羨慕了,想他安監(jiān)司里就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內(nèi)家心法,都被上層壟斷了,有也是半殘或者比較低階的。
“許大人,這是受傷了?。”王乘義看著有些狼狽的許顯陽,也是有些驚訝,這許顯陽的武功不差,而且還很強,現(xiàn)在卻狼狽成這樣,臉色頓時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
許顯陽干脆直接不想了,反正自己現(xiàn)在和他還是一個陣營的人,原本面色嚴(yán)肅的他呵呵一笑,道:“讓公公擔(dān)憂了,一群土雞瓦狗而已,還傷不了我?!?p>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公公請說。”
王乘義面色一轉(zhuǎn),嚴(yán)肅道:“許大人,有人膽敢在煌煌天子腳下劫走逆賊,陛下憤然,希望大人早日緝拿賊人?!?p> “臣愧對陛下圣寵,必然早日捉拿賊人。”
許顯陽也配合的面露愧色。
王乘義挑了挑眉,這個許顯陽真會講話,咳咳兩聲,打破現(xiàn)在尷尬局面,道:“許大人啊,陛下傳你現(xiàn)在就入宮面圣?!?p> “公公,不知陛下所召為何?”許顯陽一臉困惑。
不說許顯陽也可以猜出個大概,不出意外的話皇帝應(yīng)該會問關(guān)于這件事的情況。
晉陽王可是當(dāng)今圣上登基之后所要的一把雙刀,左邊砍世家,右邊砍皇族。
“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許大人還是盡早去吧。”王乘義笑笑道。
“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許顯陽跪下,雙手交叉放在額前,頭伏在地。
相比于將軍來說的他的地位不高,他的權(quán)力雖然比較高,可以說是掌生殺大權(quán),是個小三法司了,只不過他們的權(quán)力多出來了個監(jiān)察機構(gòu)。
正是因為這樣,大臣們才努力的把這個機構(gòu)的品階給壓下去不能讓他們過大。
要跪禮行拜的那些官品不高沒有皇權(quán)特許的人。
“起來吧?!壁w翊放下手中的奏折,道:“聽說你們在晉陽王府受折了,說說吧,怎么回事?”
許顯陽聽到皇帝再問晉陽府的事,心中一緊,更加小心翼翼起來了。
這個晉陽王可是眼前這位的重要人物,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稟陛下,臣在抓拿反賊一黨事時,有十六個賊子突然出現(xiàn)在晉陽王府,想要劫走晉陽王,不過臣聞訊立即帶人趕去,賊子十一人伏誅,俘五人?!?p> 說到這他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了,如實說道:“此次捉拿那些賊人時,晉陽王殿下的幕僚也出手幫忙了?!?p> 晉陽王出手了?
看來自己的這位哥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
趙翊沒有感到什么奇怪的,要是趙乾不出手的話,其他人可能就要給他安罪名了,現(xiàn)在他可是得罪不少世家。
“皇兄乃是被奸人所持,非他之罪,非人犯,許顯陽你可知道?”
趙翊不打算動趙乾,留著看世家的人,還有就是動不了他,宗府的人可不允許。
“臣明白,晉陽王殿下乃是被人挾持?!?p> 趙翊點點頭,神色一肅,“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何人?”
“臣嚴(yán)刑審問了那四人,他們說他們是山河樓的人?!痹S顯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他沒有給個明白話,只是把他們審問的結(jié)果給了皇帝。
許顯陽還是補充道:“臣已經(jīng)派人去查實了?!?p> 趙翊沒有再說什么,這件事他讓黑鴉去調(diào)查了,對于黑鴉的能力他還是知道的,他手下的那些人個個身手敏捷,活動在市井之中,得到的信息應(yīng)該會快些。
“晉陽王府那邊如何?”
對于晉陽王的事許顯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不然在晉陽王府晉陽王肯定是要被劫走的,還好他自己為人謹(jǐn)慎,把司內(nèi)的高手和好武器都安排在了晉陽王府那邊。
這不正中下懷,自己這邊只有幾個人受了點傷。
“回陛下,晉陽王近幾日一直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痹S顯陽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了,說著還停頓下。
據(jù)他的人來報告,晉陽王府那邊很正常沒有什么大動作,很是平靜,府內(nèi)自己派人過去看過了,里面的人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感。
應(yīng)該見一下這位兄長了!
皇位對趙乾本來就唾手可得,只要他稍微親近一下世家大族,就能順利登上皇位,可他偏偏不要,硬生生把它拱手讓了出來。
要真想對付世族,他其實可以等到登基后,慢慢和他們磨。
到底是太著急了還是另有它法。
對于趙乾的舉動,趙翊可不會覺得他犯蠢,受人蠱惑,心中總感覺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計劃,比和世家大族斗得兩敗俱傷更好的方法。
“許顯陽,朕今晚要見晉陽王,不要讓人知道,明白?”
“臣遵旨!”許顯陽行禮道。
夜晚!
晉陽王府內(nèi),一片寂靜,燭光搖曳著,顯得有些暗淡,府內(nèi)顯露出一種淡淡的寧靜。
趙乾坐在書案上,翻著書,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一絲的憂傷,誰也難以琢磨他的心思。
看了良久,他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書。
這時外面?zhèn)鱽砹藙屿o,隨后幾聲敲門聲響起。
“殿下,陛下來了,在中堂那。”
“嗯,我知道了?!壁w乾不緊不慢的回道,讓人聽不出什么來,他沒有感到絲毫意外的。
門外的太監(jiān)等了片刻,趙乾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門外的太監(jiān)這些天一直在外守著,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不知道要說什么安慰的話好,眼里滿是擔(dān)憂。
“殿下……”
“好了,什么都別說了,該來的還是會來?!?p> 趙乾知道他在想什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說什么了。
太監(jiān)不知道應(yīng)該為他做些什么,看見了他衣服上的褶皺,伸手幫他整理。
“不必?fù)?dān)憂,他不會為難本王的?!壁w乾向著中堂走去,“本王不會擋住他的路?!?p> 中堂內(nèi),趙翊坐在主位上打量著四周,身旁站著張存忠和許顯陽兩人。
他們神色肅然,心中也是緊繃著,皇帝出宮,他們十萬個不愿意的,但他們又不得聽從皇帝的話。
現(xiàn)在皇帝的安全可是很重要的,不容有絲差錯,必然可是要連坐的。
現(xiàn)在趙翊的皇位基本上是穩(wěn)定下來了,大臣們沒有一個敢跳出來指責(zé)趙翊說他是謀權(quán)篡位的。
這個功勞得歸功于他的老爹趙癿了,他的皇位也是通過動兵得來的,好似這個變得皇帝登基的基本操作了。
再往上數(shù)也有一個皇帝不是儲君卻登基為帝的,相比于其他朝代來說,這個成功率不是一般都高。
不容他多想,趙乾已經(jīng)來到了中堂。
“見過陛下?!?p> 趙翊坐在主位上,自己站在下面。
趙乾內(nèi)心感慨萬千啊,果然人是不可貌相,不到最后一刻結(jié)局仍有千萬種可能。
本來趙乾以為自己當(dāng)不了皇帝,那些下一任皇帝最有可能是老二或者老三,趙翊能登位的幾率小。
現(xiàn)在只能說世事無常了。
不過誰登基都影響不了趙乾的計劃,對于趙乾來說,他的對手從來就不是他們。
“皇兄,請坐?!壁w翊站起來,伸手示意他坐下,但是沒有離開主位,“近日,逆賊作亂,讓皇兄受驚了?!?p> “只要能使大梁愈好,臣如何都是好的?!?p> 坐下后的趙乾淡淡回答道,完全沒有因為被趙翊利用后的惱羞成怒。
“皇兄不負(fù)大梁,大梁怎能負(fù)皇兄呢,皇兄放心,逆賊已經(jīng)被朕捉拿了,其余余孽朕也派人緝拿了。”
“陛下圣裁?!壁w乾恭維了一聲后,便低下頭不言語了。
“皇兄……,此次前來,是想要看看皇兄如何看待宗府的?!?p> 經(jīng)此一次,趙翊對宗府就愈加忌憚了,以前沒覺得什么,那是因為他受到宗府諸多好處,特別是他被封后,去封地時,宗府給了許多便利。
現(xiàn)在他換一個角度來看,感覺宗府在吸大梁的血給皇族。
宗府?
“宗府,向來不理朝政,只侍有關(guān)皇族之事,陛下以為不妥?”
趙乾心中微驚,要是趙翊對宗府動手的話,那這個動作就有點大了。
而且宗府對皇室的穩(wěn)固有著很大的作用。
“也沒有什么不妥的?!?p> 趙乾見趙翊有些言不由衷的樣子,又想到現(xiàn)在盛京城的情況,不由得多說,道:“陛下,如今世家盛強,門生遍地,如是不加以壓制的話恐危及趙氏,宗府便是壓制世家不二法寶。”
趙翊沉默片刻,說實話,他有這樣想過,但是世家在做大宗府也在變大,只有那些普通人中受剝削,長此以往的話,梁國可能就會崩塌。
“是啊,世家強大?!壁w翊感慨道,在朝會的時候,他可是深有體會,不僅僅是他們勢力強大,更多的是他們有腦子,有治國的能力。
他坐在皇位那里就感覺有點多余了,跟明朝的內(nèi)閣制表面相似,但是趙翊沒有掌控他們的權(quán)力。
兄弟兩人一時無聲,趙翊今晚來找他一來是為了見見他,想要知道趙乾有什么計劃可以,放棄掉剁手可得的皇位。
到了晉陽王府見到趙乾后,趙翊就知道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因為趙乾太平靜了。
皇位的爭奪沒有被抬到明面上來,上上一任皇帝沒有來個什么誰優(yōu)秀誰就可以當(dāng)皇帝的旨意來,而趙癿卻來了。
他現(xiàn)在得位不正,動兵奪位肯定會傷了梁國實力。
所以對于趙癿來說嫡長子繼承制是最好的,而且晉陽王賢明,趙乾比較滿意,如果沒有出現(xiàn)太子監(jiān)國廢三公的事,落下口實的話,皇位大概率是趙乾的。
“我需要皇兄的幫忙?!?p> “能為陛下效力,是臣子之本,陛下無需客氣!”
趙翊雖然喊他皇兄,自稱“我”,但是他也沒有把自己放在趙翊上面。
“不知是何事?陛下請講。”
“家中之事?!?p> 家中之事?
“家中有件大事希望兄長可以幫我?!壁w翊淡淡一笑,拿起張存忠倒的水喝了口,又道:“族中大多都在為朝廷辦事,這是好事,但既然我為一家之主,理應(yīng)為他們著想,不想要他們這樣的勞累,有我在,他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榮華富貴了。
“不知臣如何幫陛下?”
從趙翊的話中來看,趙乾知道眼前這位是要動藩王了。
在趙乾眼里趙翊奪取皇位的順序非常完美,第一步已經(jīng)贏了,而且還是贏得非常完美,兵權(quán)握住手中。
只是不知道削藩這一步,他能不能穩(wěn)住了。
趙乾知道趙翊肯定是不會動自己的。
不過這邊的趙翊對于趙乾的性格已經(jīng)琢磨透了,知道他這個不像趙癿那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不然趙翊想要事成不僅僅是起兵這么簡單了。
趙乾的目的不是皇位,但是趙乾的心思他還是琢磨不透,每一步走得那么詭異。
趙乾答應(yīng)得快,趙翊也不客氣,道:“我知道皇兄想要離京,但我希望兄長留在京城幾日?!?p> 說罷,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趙乾,殺趙乾是不可能的,雖然說他老子趙癿殺過自己的兄弟,但是那是在各位皇子勢力不大,影響力小的時候。
而現(xiàn)在趙癿不想要在發(fā)生庶子奪嫡,手足相殘發(fā)生,他就把各位皇子放在一起養(yǎng),早早就立下太子,斷了其他皇子的妄想。
成年后的皇子也快速封王趕到封地去,那可不是讓他們?nèi)プ鐾粱实?,藩王的屬地小,只領(lǐng)跟他們官職比配的工資,至于治理屬地那是官員的事了。
“臣明白陛下之意了。”趙乾沉默片刻,思量其中厲害后便答應(yīng)了,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了。
再怎么說,他也當(dāng)過太子,追隨的人一大把,要是回封地,就不說起兵反大梁,更可能直接被他們黃袍加身,強行造反了,到時候大梁就真的亂了。
“那兄長,小弟告退了。”
對于這個大哥,趙翊沒有什么惡感啊,大哥性格溫和,除了對世家外,他基本是不爭的。
太子趙乾不喜世家是眾所周知的事了,以至于世家不親近他,這要與他的婚事有關(guān)了。
“子燁……大梁交給你了。”
趙乾一直望著趙翊離去的方向,直到他走后,這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