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山這座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古神含怨蘇醒,勢必會引起整個三界的一場浩劫,不論白玉山與仙神斗得如何,天塌下來總會有高個子頂著。
他們這些小蝦米,沒有參與的資格。但前有云曄化魔,后有白玉山蘇醒,兩股邪氣侵入周遭地脈和山川,形成的魔氣之災(zāi),勢必會影響到齊國乃至東域所有人。
騎在白嵐背后俯瞰大地,一眼望去越是靠近白玉山,魔氣侵染的程度越深,白骨成灰,草木凋零,江水?dāng)嗔?,到處都是荒蕪和死寂?p> 唯有從尸骨和死亡中爬起的魔物在光禿禿的大地上游蕩。
方圓五十里內(nèi),寸草不生,肉眼可見的邪氣從地脈中溢出,天空陰沉死寂,刮過的風(fēng)都帶著一股腥臭味。邪魔暴戾無常不能以常理度之,嗜殺成性,吞噬血肉會變得更強。
過了五十里,地面上多了些枯木黑水和生靈,鳥獸、人群、精怪乃至土地神、山神之流,皆在向外奔逃。天上飛的,地上游的,一圈圈一個個,無一不是牟足了勁的逃命。
到了此處他便知白嵐的厲害之處,他們本是在白玉山附近魔氣最重的地域,從哪里逃過來已經(jīng)飛了五十多里地,白嵐追上了這些逃命的生靈,接著在他們還未看清是什么的時候,便從幾個山神精怪身側(cè)飛馳而過。
許青山問道:“白嵐我們?nèi)ド狭挚たこ牵羰侵苓呥€有未陷落的城鎮(zhèn),應(yīng)當(dāng)就是那里了?!?p> 白嵐點頭,再次加快了速度。
而身后的山神土地,以及地下奔逃的武者們,皆是面露驚色,這生靈好快的速度。其中一位面紅耳赤高約三丈的瘦高山神,問道:
“諸位可知剛剛過去的是哪一路仙家,好快的遁術(shù),某只看到一團火焰劃過?!?p> 眾人紛紛搖頭:“或許不是附近的仙家,是從外面來的,我等不認識也正常?!?p> 他們雖被稱為山神土地神,實際上只是一些修為不錯的精怪或者武者,掛靠在某地名山大川的正神手下討個生活。
這樣的神被稱為草頭神,就像是朝廷中的吏,并不在正式編制內(nèi)。但又掌管著一地一山的事物,有著極高的權(quán)利。
要知道正神掌管的區(qū)域很大,不可能每一個地方都兼顧到,上林郡方圓千里,皆歸霍山山神掌管,而霍山山神轄地可不止一個上林郡。
這么大的地方想要面面俱到,就是神也會頭皮發(fā)麻,所以霍山山神會教導(dǎo)些弟子,將其分配到各處山林地方,輔助其管理轄地。
這差事好處不少,算是半個正統(tǒng),職位很是強手。說起來他們本可在自家洞府內(nèi)潛心修行,爭取博個正統(tǒng)出身,哪知半日前白玉山上邪氣大盛,接著上古法禁被破,一股魔氣升騰而起。
心思活絡(luò)者那時便意識到要出事,早早通知轄區(qū)的生靈,又是托夢又是顯圣的,帶著一批生靈便往外逃,耽誤了不少時間以至于現(xiàn)在還沒逃出魔氣范圍。
職位在身,有時身不由己,若他們不管轄區(qū)生靈獨自逃走,今后怕是再難入霍山。為了今后的安樂,只能冒險。
眾山神引著人類和獸類,向著魔氣外遷徙,時不時就有體弱者被魔氣侵染化為魔物,他們只能出手將其擊殺,隊伍的人數(shù)逐漸減少,不知走出這里后還剩下多少。
另一邊許青山已經(jīng)接近上林郡郡城,從空中看去下面的郡城占地千畝,如一只烏龜窩在大地上,城市上空有一圈青玉之光覆蓋。
早已醒來的南雨瑤輕咬紅唇,她沒有問關(guān)于魚牙和黎兵的結(jié)果,心中或許早已有了答案。許青山也未多言,就當(dāng)沒有那兩個人的存在。
“去白玉山前,我已經(jīng)通知了山海衛(wèi)的前輩在上林郡城碰面,如今上林郡被魔氣侵染,想必伏魔師都聚到這里了,下去吧我去叫開法陣。”
白嵐飛至上林郡城城門附近,立刻就被數(shù)道凌厲的氣機鎖定,城樓頂上三個氣勢穩(wěn)重的老者盯著他們,其中一人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南雨瑤見到那三人,急忙通稟道:“二錢伏魔師南雨瑤見過三位前輩,還請打開法陣放我們進城?!?p> 那出口問話的老者,腳踩飛劍靠近法陣邊緣問道:“南雨瑤?可是南御天天師之女?”老者不認識南雨瑤卻認識十天師之一的南御天,聽聞天師之女的名字就是南雨瑤。
南雨瑤拿三張辟邪符貼在三者身上,證明未沾染魔氣,這才回道:“正是小女,也是小女告知諸位前輩白玉山有異,請諸位聚集于此的?!?p> 老者揮動陣旗在法陣上開了道口子,將他們接了進來,神情懊惱的道:“唉!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白玉山已然蘇醒,如今赤地百里,大地死寂,我們只護住了上林郡一地,不知外界又是何種慘象?!?p> 許青山言道:“前輩,我們來時見有山神土地護佑部分民眾向這里來,或許這兩日就能到,不過災(zāi)難的確非常嚴(yán)重,白玉山方圓五十里內(nèi)已然沒有任何生靈?!?p> 那老者見許青山也是陌生面孔,想到能和天師之女在一起的相比也是衛(wèi)中天才,便和善的問道:“這位是?”
許青山俯身拜了拜道:“在下許青山,家父許天元,因有意加入山海衛(wèi),受南姑娘邀請一起去白玉山查案。”
許天元?這名字聽著怪耳熟的,老者心中想著,總感覺這名字在最近兩天似乎在哪里停過,可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倒是身后的另一個灰袍老者閃身來到三人身前,激動的道:“可是那位許劍宗,許天元?”
見許青山點頭,灰袍老者頜下長須抖了抖笑了起來,本就不大的眼睛徹底瞇成了一道縫:“聽聞許劍宗數(shù)月前剛與河洛劍首一戰(zhàn),前不久又一劍斬滅佛宗一位活佛,如今可是齊國宗師中名聲最盛的人物,虎父無犬子,許公子能入我山海衛(wèi),成為伏魔師,后生可畏啊?!?p> 老者繼續(xù)道:“吾乃君山千鶴觀觀主千鶴真人,與你父親也算有些交情,今后若是有事可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