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蓬門今始為君開
話一出口，秦浩才反應(yīng)過來不妥，這隨口的一答有些歧義，難免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個登徒子。
不過守陵的氣質(zhì)女看來似乎不諳世事，并不識梗。
“仙子……”
“公子叫我九陵便子。”
“九姑娘，不是在下不想過河，實(shí)在是……”秦浩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干脆把脖子一梗：
“在下不會輕功，使不出來水上飄，更不會什么‘蜻蜓點(diǎn)水’！”
九陵把柳眉兒一蹙：“公子說笑了。九陵見公子遁法精妙，技近乎道，區(qū)區(qū)蹬萍渡水怎難得倒公子？”
“遁法生來就會，所以沒練過輕功?！鼻睾迫鐚?shí)回答。
九陵眼中閃過驚異：“莫非公子并非由武入道？”
“這么說……也不是不行?！鼻睾朴行┡つ?。
“公子大才，那九陵就拋磚在前，為公子解惑?！本帕暾f著，便將一篇名為“縮地成寸”的身法技，口述了出來。
這篇身法技，不重騰挪閃躲，把所有的著重點(diǎn)，都放在“速度”上。
沒有什么花巧，就是一個快字，練到極處，十丈之內(nèi)恍若瞬移。
九陵邊口述，邊做著示范，衣袂飄飄若仙處，一動一靜，進(jìn)退如電。
這倒是對了秦浩的味口，輕功身法，在他看來，核心就應(yīng)該是一個快字。
正因?yàn)椤疚逍卸菪g(shù)】的快，瞬間行至遠(yuǎn)，他才看不上那些方寸之間小巧騰挪的身法輕功。
打得過，一刀的事兒。
打不過，一遁數(shù)千米。
挨著跟前躲躲閃閃的，浪費(fèi)時間不說，還容易出事。
只是全沒想到在陣內(nèi)水河這里吃了癟，露了短板。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守陵人”居然如此純良，恍似不諳世事，不知江湖險惡般的熱心快腸。
初次見面，邀自己做客不說，還將如此神妙的輕功身法言傳身教。
秦浩不由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暗暗記下九陵所述口決，同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九陵施展“縮地成寸”的身影。
“公子若是記下……”
“成，這個簡單易學(xué)，看起來又好用！”
秦浩沖九陵行禮致謝，說道：“多謝九陵姑娘，日后必有所報！”
然后便把衣服下擺一撈，往腰帶處一塞，再把蛋花往胳膊下一夾，便準(zhǔn)備下水。
九陵見了，點(diǎn)絳丹櫻小紅唇張成個“O”型。
這就學(xué)會了？自己本想著讓他回去練好，待再純熟再來渡河……
正想著卻見秦浩把真元一提，“縮地成寸”有模有樣往著河邊柳梢上就是一躍，破空聲起，秦浩落在了柳枝，壓得柳條輕顫。
此景于九陵赤足立于草尖的輕盈出塵高下立判。
但九陵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訝異：
“你會輕功？”
“剛學(xué)的，九陵姑娘見笑了！”
剛學(xué)？
當(dāng)初師傅教自己……
我是學(xué)了一年還是兩年來著？
師傅夸我天才夸錯了？還是說應(yīng)了師傅那句“男人嘴哄人的鬼”？
想到這里，九陵把赤足往水里沾了沾，想著探探秦浩的虛實(shí)，同時好勝心起。
“那九陵陪公子渡河?！?p> “有勞了！”
秦浩雖未嘗試過“蜻蜓點(diǎn)水”，但輕功的原理在，只要有借力之處，和躍上柳梢應(yīng)該差不多。
一念及此，秦浩再次“縮地成寸”，目標(biāo)十丈外陣圖標(biāo)注的河面觸點(diǎn)。
“撲通”。
落水點(diǎn)和秦浩預(yù)計得分毫不差，成功！
只是……
入水有點(diǎn)深……胳膊下的蛋花嗆了口水。
水花濺得也有點(diǎn)高……比旁邊站著啼笑皆非的九陵還要高……
九陵看著直搖頭，縮地成寸登萍渡水極為考驗(yàn)輕功火候，一個掌握不好，就如同秦浩這般成了落湯雞。
這輕功，哪里是這么好學(xué)的！
九陵正想著這位公子有些好高騖遠(yuǎn)，準(zhǔn)備著調(diào)侃兩句讓他知難而退，話還沒說出口，眼神就轉(zhuǎn)為了驚訝。
只見秦浩砸入河水后，迅速踏水浮了起來，然后，接著“縮地成寸”，在水河上一飄一閃。
啪啪啪……
身法雖是做不到飄逸瀟灑，但也快如閃電，甚至比九陵剛才的演示還要快了倍余。
只是……
飄逸靈動的輕功讓他使成了莽漢手里的棒槌。
“縮地成寸”加自創(chuàng)的“蠻力踏水”，倒是免了秦浩落水之虞，只是水花一路啪啪高濺。
“公子……”
“請講！”
“輕功重在一個‘輕’字，一昧求快并不可取……”
“知道，但跑慢了我就沉下去了！”
秦浩使著“縮地成寸”繼續(xù)莽漢踏水。
胳肢窩下的蛋花以手撫額，不忍卒睹，九陵緊隨其后也是目瞪口呆。
遠(yuǎn)遠(yuǎn)看去，四季變幻之間，云火高天之下，一條蜿蜒的水河之上兩道人影先后飛馳，一位如仙子凌波靈動飄逸，一個如熊孩子拿著磚塊打水漂……
二人身后，蜿蜒長河留下一線漣漪。
……
過得河來，秦浩眼前景色陡然一變。
一座清翠山谷鳥語花香，一條草木小徑曲折通幽。
秦浩目光所及的小徑深處，數(shù)棵桂花樹上金花點(diǎn)點(diǎn)，枝繁葉茂間半掩著一間草廬。
秦浩放下蛋花，跟著九陵來到草廬前。
草廬柴門半掩，一道清麗人影迎了出來。
秦浩見了一愣。
迎他的女子和身前的九陵衣著服飾、容貌神態(tài)一無二致。
領(lǐng)路的九陵適時轉(zhuǎn)過身來，沖著秦浩嫣然一笑。然后向著迎來的女子一步翩然跨出，在秦浩訝異的眼神里融為一體。
秦浩見狀才恍然，原來教自己輕功、陪自己渡河的，只是一具分身。
這神奇的手段已經(jīng)超越了武修的范疇，看得超凡巔峰的蛋花，一雙靈動大眼異彩連連。
“九陵見過公子，請公子花坊用茶?！?p> 見秦浩有些猶豫，九陵繼續(xù)說道：“公子無需多疑，九陵并無惡意。”
秦浩眼中【破妄】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殺意，但困惑之下，還是疑惑問道：“九陵仙子，在下本是不速之客，怎敢當(dāng)?shù)孟勺佣Y遇，實(shí)在慚愧?！?p> “公子說笑了?！?p> 九陵回了個福禮：“公子手執(zhí)陣圖，又身具五行之體，哪里是什么不速之客？”
“再說，大陣‘問心鏡”并無任何反應(yīng)，可見公子并非覬覦皇陵財帛，入陣也并未包藏禍心”。
九陵說著，把纖手一招，一串風(fēng)鈴在二人頭頂憑空顯現(xiàn)。
風(fēng)鈴由三十六只形制古拙的鈴鐺串成，每只鈴鐺下面都垂有一面小鏡，上面刻畫著銘紋箓字。
“公子請進(jìn)。”
九陵又把手斜斜一伸，做了個請進(jìn)的手勢。
正是：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