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虞都
第五回虞都
虞都不是第一次來，地圖自己倒背如流，排兵演陣過多次，車走哪條路，豈能不知，更不會認(rèn)錯這就是秦王府。
元寶街的店鋪中有家就是自家所設(shè)的暗哨，只不過沒料到未曾出征人先亡，齊國亡了，那家店鋪依舊在，管店的夫妻倆人未變，指望那蕭堅不如讓那兩人幫忙，只不過不知他們會不會出賣自己，非到不得已不能去找他們。秦王府的后門已經(jīng)打開，仆婦已經(jīng)在門前迎接。高床軟枕，由夫君出面幫自己打聽母親下落，可是曹云卻依舊睡不著，這是狼窩，可百萬山莊也是他的地盤，要是有問題，翻過墻就是元寶街的店鋪。
“明日帶夫人進(jìn)宮去見老夫人，只是進(jìn)宮需要身份?！笔拡哉f道，“所以必須借用別人的身份。夫人可知處事不驚嗎？我們前去路上只需管好自己的行為，就不會露餡?！?p> 管好自己，這秦王在賣什么藥？要說進(jìn)宮，只要溜進(jìn)去不就行了嗎？這不是框自己嗎？他竟然當(dāng)自己是白癡，不過就是跟著他進(jìn)宮，怕什么。進(jìn)宮要好好打扮，外面可以坐車，但是皇城里不是人人可以坐轎子的。
進(jìn)了后宮就是需要走的。
“秦王殿下，嫻妃娘娘在齊云殿等您。”宮門口有小太監(jiān)引路。
蕭堅輕聲說道：“那是我們的人，因為我與秦王長得有點像，所以冒充他?！?p> “一個做生意的，竟敢冒充虞國的秦王，可真是膽大。”曹云輕聲回答。
“你娘在齊云殿，不，那個齊國第一美人在那邊，你等下看一眼，如不是，我們就馬上回去?！?p> 虞宮的夾道很高且長，秦王領(lǐng)頭，侍女們緊隨其后。曹云的打扮卻是與眾不同，她頭上頂著紗巾，那服飾格外精美。
“皇兄帶了什么人來？”迎面走來幾人，皆是虞國諸皇子。
“莫非是替父皇送來的新美人？”
“我也覺得那老女人不配齊國第一的稱號?！?p> “小弟有好奇之心，不知是否可以目睹美女芳容?！?p> 蕭堅卻說道：“此乃我為諸位找的嫂子，真要看無所謂，只是各位一定要收回你們的邪心?！?p> “二弟，原來不是為父皇選的呀，那就算了吧，我們這般貿(mào)然反而失禮。”太子蕭亨上來說道，“父皇要納的齊國第一美人并非你們所想的，那的確是人間尤物。我想此生再也看不到比她勾魂的女子了，怪不得那老頭一直藏在齊宮不見人。”
“我聽說她是南王的生母?！笔拡哉f道，“父皇竟然不忌諱?！?p> “這又有什么可忌諱的，”蕭亨說道“只要你見過就一生難忘。只是二弟你設(shè)計害了她的兒子，明日家宴上要是見了難以交代?！?p> 曹云聽到這話可算是做實了自己的猜想，離間之計果然少不了眼前人的干系。眼中殺氣頓時起來。與他交手，他那點水平自己可不怕，虞國大將其實自己就忌憚左虎，那家伙是一根筋，至于面前這個人可真陰險，當(dāng)面打不過就用下三濫的手段，只能稱為小人，原本以為他還有意思英雄氣概，沒想到……四目相對，只見蕭堅面露尷尬，這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事形勢所逼，非我心愿。齊國暴君之下南王是遲早死于內(nèi)斗，真是可惜了。如今總算是把那暴君抓了，也算還南王一個公道。”
這樣說都行？曹云氣歪了，嘴角都斜了，臉上的肌肉都抖了起來。
“秦王真是仁義之人?！碧邮捄嗬^續(xù)說道，“恐怕齊國最美的女人在你手里，最好的東西您怎么會給父皇?！彼蝗皇忠粨P(yáng)，想去揭紗巾，卻被蕭堅攔住了：“兄長，給我些許面子。她出生名門，今天首次來拜謁母后?！蹦翘有Φ溃骸八懔?，我們走，免得你到皇后那邊告狀，一口一個母后，好似你是嫡出一般。”
虞皇并沒有嫡出的皇子，就是太子的母親也僅僅是名宮女，至于秦王，據(jù)說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如今事已過，現(xiàn)在發(fā)作無補(bǔ)于事，那蕭堅的帳慢慢算，現(xiàn)在只能緩緩行了一個禮。
看到太子離去，蕭堅拉著呆如木雞的曹云往前走，正事要緊。
過了幾個門，進(jìn)入了御花園，再彎過幾個彎爬上小山坡就是齊云殿。母親的聲音和身形，一直在自己的印象中，她的聲音甜美，身段曼妙，如今她就坐在妝臺前打扮著自己。
母親看上去很好，至少她還穿金戴銀，綾羅綢緞，邊上拿著妝盒的是昔日的齊國太后，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幾百米都可以感受到。曹云止步了，轉(zhuǎn)身要離去。
“怎么不見面？你不是來見她的嗎？莫非她不是麗妃？”蕭堅問道。
曹云頭也不回匆匆離開，一直走到夾道才停下腳步：“我不想再知道阿母下落，只怕會嚇著阿母。她過得好就好，如果你還有半分良知，將來莫要屠殺后宮。秦王殿下，你我但愿今日之后無來往?！?p> “不能留下嗎？”蕭堅扯住了她的袖子，“娘子，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認(rèn)定了你就是我的娘子。”
“你我根本不是夫妻，我答應(yīng)來，只是想見母親，如今事已畢，這里已經(jīng)沒有來的必要了，我與殿下更是不可能水火相容?！辈茉萍涌炝四_步。
禮樂大奏，夾道之上的眾人紛紛跪在了路的兩邊。虞皇的軟轎由八位宮女抬著往后宮而來。曹云低下了頭，頭紗卻被人扯了下來，在帝王鑾駕面前蓋著頭紗那是失禮的。
“堅兒，聽說你帶著新婦去皇后那邊問安了，朕正想過去，怎么皇后沒留你多坐一會嗎？這么匆匆要走，我身邊的小猴兒都想看看你的新婦模樣?！?p> 蕭堅看了一眼低頭的曹云，輕輕推了她的胳膊。
“朕是不是有點唐突？”虞皇示意放下軟轎，走到了曹云身邊。曹云緩緩抬起了頭，就在抬頭那么一瞬間，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似乎見過虞皇。
“雪娘，小雪娘。朕一直在找你。還以為你仍然在齊宮當(dāng)差。你娘如今就在朕這里，你們還沒見過吧！一起跟朕去見她，她在齊云殿住著呢。”
面前的人竟然是虞皇，曹云滿臉疑惑。遇見此人完全是個意外。
齊宮很大，就會有死角，郊外那冷僻的離園里這樣的漏洞更多，利用這樣的離園，曹云安排了和娘見面的小屋，這齊都御林軍都在自己手里，其實要偷偷見母親幾面沒那么難。有一次，小屋里多了個人，母親說他是做生意的，借住在此，這小屋平時空著，不如賺些錢。如今想來事情并非那么簡單。
“妾身并不知道袁老爺?shù)恼鎸嵣矸?。多謝老爺照顧我母，”曹云抬起了頭，“父母不可選，但是郎君可以自己選，如今來了虞宮里一回，也算是見識過了，不想再去什么齊云殿?！辈茉圃僖膊还苁裁匆?guī)矩了，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小雪娘……”虞皇有點摸不清頭腦，難道那孩子和母親吵架了？蕭堅連忙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虞都大街熱鬧非凡，曹云就想甩掉這后面的人，本來心愿已了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虞皇，虞皇風(fēng)流后宮眾多誰都知道，只是自己不明白母親與他何時有那么深的瓜葛。不過憑著自己滾瓜爛熟的虞都圖，她很快甩開了那個蕭堅，躲進(jìn)了小巷子。
蕭堅轉(zhuǎn)回了虞宮，齊云殿里拜見了那齊昔日的麗太妃。她就坐在父皇身邊，看來最近她還真成了父皇的新寵。
麗妃顏面哭道：“這孩子還是不肯原諒我。我知道她怪我水性楊花貪圖富貴。”
“小雪娘沒追回來嗎？”虞皇問道，“這孩子也真是的，說不見就不見了?！?p> “父皇，興許她回府了，”蕭堅說道，“父皇莫非早就認(rèn)識這個小雪娘，她雖跟了我，我卻只知她是齊宮一宮女?！?p> 麗妃看著面前皇子打扮的年輕人，趕緊用帕子擦了淚珠：“那孩子是我女兒?！?p> 蕭堅的眼睛轉(zhuǎn)到了父親的臉上，莫非這小雪娘又是父親的私生女？父親到處留情自然也就兒女眾多。
虞皇看出了兒子眼中的疑惑：“小雪娘是麗美人的女兒沒錯，只不過與朕沒關(guān)系。麗娘，沒想到這孩子與我二子有緣，今日她就是來給皇后請安的，你放心，堅兒會把她當(dāng)做掌中珠玉的。堅兒，大婚之時為父一定送份大禮給你，要什么盡管說?！?p> 蕭堅低下了頭：“新婦慌了，不知去向，實為失禮。”
“小雪娘就是膽子小?！庇莼收f道，“麗娘，這孩子歸宿你可滿意?！?p> 蕭堅這才敢抬頭看細(xì)看“丈母娘”，這丈母娘果然生得容顏非凡，眼露嬌媚，這可是女兒沒有的。
“小雪娘是麗娘的女兒。當(dāng)時麗娘只是麗美人。幾年前麗娘救了朕，把朕安排在她的竹屋里，每日照顧朕，給我們送東西的就是小雪娘。她話不多，整日憂心忡忡的，那時我怎么逗，她都不愛笑，幾日后，我聽他們母女說話，當(dāng)時以為小姑娘要出嫁了，因為麗娘那哭得生離死別一樣，后來才知道小雪娘要隨她爹去北境，什么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后來我傷好了就離開了那里，不想如今在虞都見到了麗娘，這也算是緣分。”
“父皇這回借著此事可是想辦別的事?！笔拡哉f道，“兒臣是否也要準(zhǔn)備?！?p> 虞皇笑道：“自家兒女與外人不一樣，不必了。朕老了，只想過些安穩(wěn)日子?！?p> 蕭堅再叩首，欣然離去，第一件事當(dāng)然去找小雪娘。
“雪娘……我終于知道你叫什么了?！笔拡杂行┡d奮，虞都是自己的地盤，找到雪娘還不簡單，其實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棺木中的雪娘就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