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李本磨蹭了很久,看到沈丹偷偷摸摸地進了田愷辦公室,她才大搖大擺地過去。
見到她來,沈丹有些不自在,田愷臉皮厚,打著哈哈,“阿本,來啦?金庫的消息打聽得怎么樣?”
假裝意外了一下,一指沈丹,“他沒和你說嗎?”
“哈哈哈,”田愷尬笑幾聲,“阿丹就是和我借訓(xùn)練室。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講就行。”
難道昨晚的談話他沒聽見?是距離原因,還是隔音好?或者,他不是聽力異能?
“看什么看!”沈丹憤憤地回瞪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李本沒多留,只和田愷說要親自去找找金庫的位置,回來再匯報。
去金庫前,李本和土狗又見了一面,把電機組從空間鈕中取出,直接放進他開來的大型運輸車中。
沒想到,土狗還帶來兩箱東西,都是以前空間鈕里的物資,有些被用了吃了,其他東西補上。
心中妥帖,嘴上卻說不出感謝的話,“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事給說出去?”
眨了下眼,土狗指向她的吊墜,“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把它的事昭告天下?!?p> 好吧,你狠!
將箱子收入空間鈕,李本直接去了商業(yè)銀行舊址。
商業(yè)聯(lián)合銀行位于城效結(jié)合處,它西面有座游樂場,李本和馮文以前來玩過。三年前出過一次安全事故,被查封后就沒再啟用。這里逐漸變成了垃圾場,各種廢棄車輛、家電和建筑垃圾,一層一層往上堆。
摩托車直接停在最上層的烤箱旁,順便壓死只變異甲蟲。
原本的街道面目全非,屬于銀行的連體樓房不但倒塌大半,還有燒過的焦黑。一樓有一面墻體被炸了個大洞,一面墻體倒了一半,變異蟲子在一樓隨處可見。
二樓毀了一些,剩下一些。堅挺的屋子被各種建筑材料掩埋著,怎么看怎么像危樓。
該有的標(biāo)志、牌子、logo等,一樣沒有。
要不是坐標(biāo)顯示就在這里,她肯定以為找錯地方了。
在自由聯(lián)盟大本營鬧過笑話,生怕又是什么障眼法,盯著那些破敗的建筑看了很久,直到風(fēng)吹塵落,才確認(rèn),不是假的。
也是,那種以假亂真的三維圖畫絕對是大腦洞,哪個能基能想出來?想得出來也用不起吧。
把摩托車藏好,換了件破爛衣服,揉亂頭發(fā),李本很快變成普通淘荒者。
走著走著就湊到了附近,瞄準(zhǔn)兩個淘荒者,李本挨了上去。
“兩位,大爺。這附近,晚上有能過夜的地方嗎?”
矮個老頭很冷漠,自顧自低頭翻找東西。
高個老頭打量她一眼,一指銀行基地那棟危樓,“交點物資就能進,但只給過一夜,第二天得交新的東西?!?p> “我剛才翻到副手套,能給我進去嗎?”李本將手套露了個角給他們看。
“應(yīng)該可以,昨天我看到有人給了只口罩就進去過夜了。”
“那,能給些吃的嗎?”李本再問。
矮個老頭鉆進一個破屋子,高個老頭抬腳跟上,“小姑娘要是有其他選擇,最好別去那?!?p> 聽出了點勸告的含義,有意思。
李本幫他們撬開一塊水泥板,然后直奔危樓而去。
“站住!”一個男人從銀行危樓前的廢墟中探出身體,手里舉著根鐵棍,“這里是銀行基地,你哪來的!”
土拔鼠一樣冒出十來個人,李本并不驚訝。守衛(wèi)的人不止這些,從惡意來源看,還有幾個在樓上觀望。
養(yǎng)這么多看守,物資從哪里來?
“我,我來找人?!?p> “哎喲,還是個小姑娘呀。叫什么名字?幾歲啦?”
這畫風(fēng),有點惡心。
“我,我叫沈丹,十,十七歲。”李本縮著脖子,直往后躲。
“別怕別怕,跟我上去吧。等我們頭回來,你直接問他就行。”說話的男人三角眼在李本身上打量,又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來,上去歇會?!?p> 一樓有兩面墻都塌了,亂七八糟,全是垃圾。各種蟲子在垃圾堆中爬進爬出。三角眼帶著李本直接上二樓。
二樓還算干凈,一半是一間間辦公室,另一處是寬敞的大廳。
辦公室里探出幾個頭,看見三角眼男人,嘻嘻哈哈打了招呼,打開一間又小又陰暗的辦公室,讓李本在里面等著。
感覺惡意遠去,很快不知從哪間辦公室傳出打牌喧鬧聲。
打開道門縫,四下無人,大廳角落有三個老太太,頭湊頭,不知干什么。
溜出辦公室,輕手輕腳直過去,李本發(fā)現(xiàn)她們在拆一些電器。把電線整理好,一圈圈繞成團。其他小零件,分堆擺放。
“這些有什么用?”李本的突然發(fā)問,把三個老太太嚇了一跳。
看清她后,都拍了拍胸口,繼續(xù)低頭干活,沒人搭理她。
在口袋中摸了摸,可惜,她沒有帶零食的習(xí)慣,也不敢用空間鈕,摸出手套,遞出一只,“我來找哥哥的,不知你們見過沒?”
一只枯瘦的手快速把手套抽了過去,壓在屁股底下,“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來的,多大了?”
“沈文,上周來的,18歲?!?p> “沒見過?!?p> 呃……一只手套就回這三個字?
穿了件黑馬夾的老太太可能看出李本的不高興,加了句,“就算來了,也可能被丁頭他們騙出去換物資了?!?p> 什么意思?
“換物資?”李本表示不明白。
黑馬夾老太太往周圍看了眼,低聲道:“有人要肉,拿物資換?!?p> 八個字,驚得李本寒毛豎起。
要不是三個老太太沒傳來惡意,她真想拔腿就跑。
“喂!干嗎呢!不好好干活就滾!”辦公室里突然傳出一聲警告。
三個老太太手上動作加快,頭埋得更低了。
往陰影里挪了挪,過了好一會,沒有其他動靜,李本才遞出另一只手套,“我哥是來找地下金庫的,我爸媽在金庫里存了些東西,想取出來。”
枯瘦手的主人再次把那只手套搶過去壓在屁股底下,“去不了?!?p> 您就只會說三個字是吧?
李本看向黑馬夾,果然,老太太偷偷看了眼辦公室,聲音更低,李本湊近了才能聽見。
“丁頭規(guī)定,想去就得給物資。不給的,他們就趁著別人下井時往里扔大水泥,鋼筋,把路封死。”
“丁頭是哪個?”李本第三個問題一出,枯瘦手就伸到她眼前。
好吧,一個問題一樣?xùn)|西。
摸了又摸,這身破衣服藏不了東西,除了手套,真沒別的了。
枯瘦手直接上來扒她衣服,扯下她的上衣外套,抖了抖,壓到了屁股底下?!俺鋈チ?。”
果然,還是三個字。
黑馬夾補充,“他每天都會往外跑,時間不定,有時候過很長時間回來,有時候很短。每次回來,總能帶些東西回來?!?p> 一直沒開口的老太太忽然插嘴,“都是拿活人去換的?!?p> 正猶豫著是不是脫條褲子,再問問這里有多少戰(zhàn)力時。辦公室里再次探出個頭,正好與李本對上,“你不老實呆著,干嗎呢?”
可能輸了牌,語氣頗為不善。動作也很不善,跑過來就要拽李本頭發(fā),另一只手竟然想襲胸。
他娘的,這能忍?!
抬腳就踹,男人摔了個四腳朝天。
“快來人哪!有人要搶我們的東西啦!”
一聲尖叫,好險沒把李本嚇趴下。
回頭一看,枯瘦手主人扯著嗓子喊,同時飛快把勞動成果護進懷中。
黑馬夾沖李本使勁揮手,讓她快跑。
那個話最少的老太太,將手套和李本那件破外套直接塞進褲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