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暗月無輝。
中州風(fēng)月谷。
“師尊,徒兒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一位容貌極其美麗的年輕女子此刻滿臉淚痕,跪在一位滿身傷痕的中年婦人身前,痛哭不已。
“秋雪,跟你兩位師兄趕緊走,晚了……就走不了了,風(fēng)月谷得傳承下去,不能被滅門!”婦人咳了一口血,喘息道。
風(fēng)吹過,帶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十幾道黑影追至這里,“把那兩個女子留著,其他人都殺掉!”說話之人聲音喑啞,極是難聽,此刻滿臉輕薄之色。
婦人似是早就起了赴死之心,決然道:“秋雪,快走!”說完一掌把年輕女子遠遠送出,身上光芒大盛,沖向為首那道黑影。
為首黑影嘿嘿一笑,道:“呂谷主,你又何必為了一時意氣,讓這近千年的風(fēng)月谷毀在你的手中?!?p> “無恥之徒,風(fēng)月谷就算毀在我手里,也決不會屈服于你們這些手段陰暗的邪魔歪道。”呂谷主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但都被黑影一一化解。
兩人再斗片刻,呂谷主已經(jīng)力竭,噗通一聲摔在遠處,昏了過去,而谷內(nèi)弟子此刻也所剩無幾。
“解決最后這些,帶上這兩人走!”為首黑衣人喝道。
無聲無息間,一道淡藍色劍氣劃破黑夜,將正在攻擊呂谷主三個弟子的黑衣人逼退,一襲藍裙的靈漪現(xiàn)身出來,手中仙劍藍光清幽。
“半仙初期!”為首黑衣人冷哼一聲,手中盤狀法寶白光閃爍,嗖的一聲,迅疾無比的朝靈漪飛來。
只見這件法寶沒有擊到靈漪,而是圍著靈漪飛了一圈,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黑衣人再次催動已無任何回應(yīng),與本命法寶的神念關(guān)聯(lián)已被切斷。
黑衣人震驚無比,他是半仙后期的境界,能在瞬間斬斷他與本命法寶的神念關(guān)聯(lián),至少得有人仙境的實力才能做到,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這位藍衣女子,一時呆愣在原地。
“何方高人,請現(xiàn)身一見!”為首說話喑啞之人大手一揮,把盤狀法寶收回。此刻他感應(yīng)到一股令他都感覺危險的氣息,若有若無的籠罩著谷內(nèi)。
“南疆落仙盤,想必閣下就是佤越的大長老施雨農(nóng)吧!你們這些南疆的各派高手為何不在越州好好修煉,來中州滅人宗門?”一道爽朗聲音傳來,似是極遠,又像就在身邊。
一道白影閃過,眾人還未看清來人,地上昏迷的呂谷主已被那人放至靈漪身邊。靈漪取出丹藥,捏開她的嘴喂了一顆,掌上靈力緩緩送入,而她的三個弟子也快速飛來,從靈漪手中接過呂谷主。
“你是搶走河神鐮的那人!”名叫施雨農(nóng)的佤越大長老雙眼一瞇,斷然道。
此刻場上的黑衣人全部聚集在大長老身邊,手中各色法寶清光閃閃,鎖定著對面的一男一女。
“河神鐮確實是我所取,因為此時還不是出世的時機,在百越南疆只會給各派帶來危機。四方閣到底許了你們什么好處,讓越州各派冒著與整個中州為敵的風(fēng)險,甘愿做他的鷹犬?!蔽年艢舛ㄉ耖e,渾然沒把這十幾個黑衣人放在眼里。
“閣下未免管的太多,河神鐮的事我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竟又來此多管閑事。你以為憑你二人便能插手風(fēng)月谷?”施雨農(nóng)嗤笑道。
文昱知道這樣問怕是問不出來答案,這十幾人都在半仙境,若真動起手來,勝負確實難說,只有迅速出手盡力拿下這個大長老,逼他開口。
文昱不再多言,出手便打出空衍訣,神氣仿佛鋪天蓋地般擊出。這十幾人反應(yīng)倒也迅速,倉促結(jié)成一個防御陣法,各自念訣,手中法寶向上揮出。
但空衍訣神勁沖至陣法上,只一擊,便破了這陣法。場上除了施雨農(nóng),其余諸人盡皆東倒西歪,有幾人口吐鮮血,法寶掉落一地。
文昱趁機沖上前去,出手擒拿施雨農(nóng),這佤越的大長老是半仙后期的修為,功法特異,且這十幾人修為也不俗,向他一起出手,文昱一時竟拿不下這個大長老。
文昱拍出的神力渾厚無匹,沒過多久,十幾人已被他擊斃兩人,剩下的幾人一臉驚惶。
眾人再戰(zhàn)片刻,施雨農(nóng)從袖中掏出一個像是蜂窩狀的東西,看起來小巧精致但極可能很是危險。只見他尋得間隙甩手而出,但沒有向文昱擊來,而是飛向了靈漪幾人,這件蜂窩狀的東西于空中突然爆開,馬上一群似蜜蜂般的飛蟲便嗡嗡地向幾人飛來。
“快退,是靈蠱蟲!”靈漪邊喊邊打出幾記掌力,勁氣震落很多飛蟲,吧嗒吧嗒掉了一地。但數(shù)量實在太多,有些還是繼續(xù)向他們飛來。文昱眼看著靈漪幾人無力招架,只能舍棄這些黑衣人,閃至靈漪幾人身邊,袖袍揮舞,飛蟲便被他卷的換了個方向,向施雨農(nóng)他們飛去,而這些黑衣人趁著這功夫,早已沖天而起,飛速遠去。
文昱鎖定一人,立刻追了上去,但發(fā)現(xiàn)這群南疆異族逃命之法大是詭異,類似于失傳許久的血遁之法,短時間內(nèi)竟難以擒住他。由于擔(dān)心靈漪他們幾人安危,他于是放棄追捕,快速往谷內(nèi)折返。
風(fēng)月谷一所破敗的大殿內(nèi),呂谷主及三個弟子等谷內(nèi)僅剩的十?dāng)?shù)人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此刻滿臉迷茫之色。
“多謝兩位相救之恩,不知是來自哪派的道友?我呂輕素代表風(fēng)月谷銘記于心。”呂谷主率眾弟子給文昱與靈漪行了個大禮,道。
“谷主不用客氣,我是如夢軒的靈漪,這位是我?guī)煹?。我二人還是來遲了一步,除了風(fēng)月谷,谷主還知道有哪些門派遇襲?”靈漪問道。
呂輕素手撫胸口,咳了一聲,開口道:“幾天前,百里外的蒼巫門李門主秘密傳訊于我,讓我風(fēng)月谷小心魔門偷襲,訊息不多,就這短短一句,我也有些疑惑,想必他得到了什么風(fēng)聲。所以昨日我們已疏散部分弟子,開啟護宗大陣,今日這些人便出現(xiàn)了。”
“風(fēng)月谷的祖師是位人仙后期的強者,他留下的護宗大陣竟然沒有攔住他們?”文昱奇道。
呂輕素有些詫異的看向文昱,剛才一直是靈漪在說,她很疑惑都是女修的如夢軒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位人仙境的年輕男子。
“道友所言極是,但他們手里有一件像是石柱一般的破陣神器,我風(fēng)月谷大陣在其攻擊下瞬間便被攻破?!?p> “遁龍樁,天璣宗,這仙門第一陣法大派看來也已被熊義拿下了。”文昱若有所思道。
“道友所說可是四方閣熊義?”呂輕素驚問道。
“呂谷主,此次中州南部幾個門派被襲,其實都不是魔門所為,而是越州閩越、佤越等幾個門派之人,且都是各派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一月前,我二人查到四方閣熊義與百越南疆各派秘密來往,且很多門派聽命于他。中州與越州相距甚遠,素?zé)o往來,所以我們判斷必與四方閣有關(guān)?!膘`漪道。
殿內(nèi)風(fēng)月谷諸人均感震驚,呂輕素不解道:“四方閣是本地最強的門派,且一直行仙門正道之事,為何會奪人功法,收服他人門派,熊義到底想做什么?”
“四方閣表面確實是仙門正道,但熊義私底下行事卻比魔門更甚。此人多年來一直隱忍,待天下時局大變。此次定是以中州修煉資源、功法等為誘惑,與南疆各派達成合作,助他一步步染指天下。只是沒想到這群南疆人這么快便出手了,這讓人有些不解?!蔽年诺?。
鳳棲城,四方閣。
熊義臉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的施雨農(nóng)等人,冷冷道:“大長老,近期不要再出手了,你們先返回南疆,待我除去文昱這小子,我們的大計再繼續(xù)施行。現(xiàn)在我們做的有些過了,仙門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四方閣。若再北上,那邊一些門派的實力絕不是蒼巫門,風(fēng)月谷可比。若等他們聯(lián)合起來,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仍難以勝之?!?p> 施雨農(nóng)冷笑一聲,道:時機難得,閣主可得抓住了,不要等到最后落得個一場空。還有閣主的承諾,可別忘記了。”
熊義哈哈大笑,馬上換上另一副面孔,道:“大長老,以我們百年的交情,待我們?nèi)胫魈煜?,你南疆所得絕對超過我對你的承諾,這你大可放心。再說熊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你就在南疆等我好消息吧。”
施雨農(nóng)等人離開了,熊義臉上陰晴不定,森然道:“成事不足的東西,還以為這是在你南疆嗎?!?p> 幾日后,風(fēng)月谷內(nèi),夜色漸濃。
文昱剛剛關(guān)上房門,正準備打坐休息,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文昱以為是靈漪找他有事相商,手指劃過,一道勁氣把門打開,卻見一位身穿白衣,窈窕緊致,容貌極是美麗的女子站在門口。文昱一驚,忙站起身來,道:“是千秋雪姑娘,這么晚了,是不是有要事找我?”
“公子叫我秋雪就可以了,你與靈漪仙子留在此處守護我風(fēng)月谷,師尊讓我照顧公子洗漱起居?!鼻镅┱f話有些局促,臉上一紅。
文昱聽完爽朗一笑,“我們修行之人,哪里用的著別人照顧這些,姑娘心意我領(lǐng)了,今天你也勞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p> “公子,可是……”
“你就跟你師尊說我已經(jīng)休息了……”
靈漪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一副戲謔神色,千秋雪看是靈漪,不知所措地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文昱對靈漪投來一道感激似的眼神,正想說點啥,靈漪笑道:“如此絕色佳人投懷送抱,文昱公子竟然視若無睹,當(dāng)真可惜?!?p> 文昱感激般的眼神變成了無奈,道:“這也出乎我所料,不過風(fēng)月谷這次差點被滅門,熊義的陰謀再次被我們破壞,估計他正恨我欲狂,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p> “明日我們?nèi)ドn巫門一探究竟,李門主為何會給風(fēng)月谷提前示警那?”靈漪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