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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熋闷叩确?/h2>

2.墮凡之路

我?guī)熋闷叩确?/a> 歌露多 3457 2022-09-22 18:55:50

  茫茫無邊的大雨中,

  一座鋼鐵鑄就的大城市,威嚴肅穆地佇立著。

  大城市的四周,名為“公路”的網(wǎng)狀細線,如同瘤子上的血管一般,根植于大地之上。

  相比于無邊無際的大地,它是那樣的渺小,

  以至于站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度就不能將它完全看清,

  但它仍在不斷向外延伸并且變硬,只要它在的地方,大都會就會不斷膨脹。

  它有一個宏大的目標,當全世界的公路共同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絡(luò),

  它就要把這片柔軟的大地,變得如大城市一樣鐵血無情。

  公路只是工具,沒有情感,

  但是創(chuàng)造工具的人是有情感的,公路的目標是人類情感的延伸。

  大都會的港口,一輛集裝箱運輸卡車,小蜈蚣似地驅(qū)動肢體,沿著細小的濱海公路緩慢攀爬。

  卡車暫別翱翔的海鷗,穿進隧洞經(jīng)歷黑暗與光明的輪轉(zhuǎn)。

  黑暗籠罩車頭,每到此時,怕黑的大卡車司機都會切換頻道。海島風情的《阿嘍哈》會讓沒時間休假的自己,想到美妙的草裙舞以及海島樂器尤克里里。

  大卡車司機也有一把尤克里里,梧桐木做的,就放駕駛座下面的保管箱里。琴身琴弦都如出廠般嶄新。

  即便美女錄播的樂器教程都下載在手機里,他還是沒能掌控這件樂器。

  因為只要有空閑的時間,他都會用來辱罵兒子阿偉,

  罵阿偉不知道好好學習,只喜歡玩手機。阿偉一旦說到“死了啦,都是你害的了”,父子兩個就會吵得不可開交。整個家庭就會吵翻天。

  隧道不遠處的公園,

  一個身穿月白色道袍的俊美少年,正呆呆地坐在黃木長椅上,捧著一次性的咖啡杯,

  他不時喝著杯子里泡過雨水的褐色液體,也不怕拉肚子。

  咖啡杯是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少女給他的,磨砂手感。

  給他的時候,杯子里的液體還是熱的,并且還有一塊菠蘿面包。

  他本來是坐在街道的中端,被一群人圍觀的。

  圍觀他的是當?shù)氐男』旎?,七八人的樣子?p>  為首的那個,一頭黃毛,流里流氣,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夸他很美。

  得到贊美他會高興,可是手指在他的臉頰上劃來劃去,讓他很煩。

  他本能地想把這個混混,從頭到腳切開,一分為二,

  并且他會保證不把對方殺死,讓身體的左邊看到身體的右邊,

  于是舉起一根食指,指著對方的眉心,正打算對半切。

  “住手啊!”

  一個水手服少女忽然闖進人群,撞了一下混混的腰,

  然后少女拉起他的胳膊往外面拽。

  他想切了那混混,可是女孩兒卻狠狠瞪了他一眼,

  便是這鬼使神差的一瞪,他忽然就不想切了。

  “站住,不要跑。”

  他心想,我也不想跑,跑起來真的很累。

  他們一直在被混混們追趕,

  從市區(qū)街道跑到家屬樓小巷,然后是這處瀕臨大海的公園。

  大概是為了所謂的兄弟情義,混混們追了好長一段路才停下,

  不過他總覺得跑步這種移動方式十分低效,女孩兒和混混們干嘛不用飛的?

  更有效的方式他當然知道,或者輕身而起,或者化光飛行,

  只是他不知道少女的目的地在哪里,也許對方有自己的考量呢?

  于是他也就遷就了這種邁開雙腿的移動方式,

  這讓他十分新奇。

  他好幾百年沒有這樣奔跑過了,跑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很蠢。

  天上下起了大雨,打濕了水手服的前襟,

  少女停下來的時候,他從前面看到兩片隱隱約約的水藍。

  仿佛是故意讓他看到了,少女并沒有擋住他的視線,

  反倒故意湊近讓他看個清楚。

  不知為何,他挪開那雙黑色的眼睛,不敢多看,

  總覺得再多看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到底是哪里不好,他也不知道,

  也許他會再也飛不動吧,

  就像是交配期的候鳥,癱軟在窩棚,不想振翅,

  他擠著眼睛,不停地晃動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大概是氣氛到了,

  少女小貓似地縮在他的懷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沒有拒絕,因為他不討厭。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顆小貓一樣可愛的腦袋才高高抬起,

  目光一閃一閃,凝望著他的眼睛,

  接著從眼角里擠出一大串的眼淚,一下子就把他的道袍給弄濕了。

  但他看得出來少女很高興。

  猜測應該是熟人。

  “你認識我嗎?”

  他輕聲問道,

  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也許女孩兒有線索。

  “你是劍仙白淖,濁是污濁的濁,是個弄臟女孩子的大壞人?!?p>  女孩兒氣鼓鼓地說道。

  “白淖,真是奇怪的名字啊?!?p>  好壞只看行跡,

  他自忖不會作惡,大概是個好人,可是名字不然。

  他眨眨眼睛,沒有更多的反駁,

  可能是反駁無效吧,

  他總覺得這個名字他是甩不掉的,

  如果反駁的話,對方一定會給他起一個更奇怪的名字,

  他有這種預感。

  看到他接受這個名字,少女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大概是覺得被冒犯,整個過程他都板著一張臉,十分不爽,

  至于是不爽這個奇怪的名字,還是少女這種態(tài)度,他也說不清楚。

  也許兩者都有。

  少女抱住他的胳膊,自稱是他師妹,是來幫他“墮凡”的。

  他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不懂“師妹”的含義,

  雖然他覺得他不該忘,但“墮凡”這個詞匯,他很有印象。

  簡單來說,就是徹底墮落成凡人。

  “師妹”告訴他,墮凡的第一步是要喚起人體本身就有的欲求,由三尸神侵蝕精神,進而把純潔的意識進一步鎖死在六根構(gòu)成的身體之內(nèi),

  然后在用“六塵”污染“意識”,把意識重新墮入到藍星的“小輪回”中。

  “小輪回”是藍星的生命法則,它會把眾生的命運糾纏在一起,

  使他們永遠沉溺在輪回中,享盡喜怒哀樂,恩怨情仇,不得解脫。

  接著,師妹捧起他的臉蛋,信誓旦旦要讓他明白輪回的好處,

  現(xiàn)在就讓他體驗成為凡人的美妙感覺。

  他張了張嘴,抬起手有些抗拒,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身體卻十分誠實,手臂垂了下去,

  也許這就是三尸作祟吧。

  三尸六根,成仙大敵!

  大雨中,他們兩個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不顧雨水淋濕身體,相互對視。

  他被師妹的眼睛深深地吸引,師妹也一樣,

  桃花瓣一樣紅紅的眼睛里,裝著滿滿的情意,要將他徹底融化。

  明明雨水打在身上很冷,可是凝望這樣可愛的師妹,他覺得就連長椅也變得溫熱起來,

  熱到感覺不到長椅的存在,

  他和師妹的身上升起一團白霧,氤氳朦朧。

  他按照吩咐,閉上眼睛,任由這個叫“師妹”的漂亮女孩兒戲弄自己。

  他喜歡師妹留下的感覺。

  腦袋像是飄在云朵中那樣,無憂無慮。

  總之,他要和師妹永遠在一起,他當時是這樣想的。

  但不知為何,體驗過初次墮凡之后,他變得沉默起來,

  似乎為了獲得廉價的體感,他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有些悵然若失。

  他的金丹。

  師妹奪走了這樣東西,

  他明顯看到師妹喉頭抖動,是把這樣東西咽了下去。

  咽下去的時候,他并沒有感覺到不快,

  他能明顯感到眼前的師妹和他有了奇妙的感應,

  因為他也從師妹那里得到了相似的東西,就在他的肚子里,涼涼的。

  雖然意識上萎靡不振,但身體得到了治愈,

  便是因為這顆金丹的形成,意識把身體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這具肉身修為不夠,承受不住這顆金丹,還不如交給師妹保管。

  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他閉上眼睛,握住師妹柔若無骨的小手,距離師妹更近一些,

  明明下著雨,他卻很喜歡黏糊著師妹。

  師妹告訴他,他還會遇到其他的師妹幫他繼續(xù)墮凡。

  他有些奇怪,自己不只有一位師妹的嗎?

  明明下意識里這樣想著,可是又覺得,

  既然是師妹說的,應該沒什么不對勁。

  師妹說,其他幾位的立場各不相同,

  一定要遠離那些激進的“升仙派”,親近那些平和的“墮凡派”,

  他想問兩派有什么不同?

  師妹只說,他的選擇似乎關(guān)系著兩人最后的關(guān)系。

  師妹要走了,說是要把得到的“金丹”,好好消化一番,

  下次再來的時候,會讓他“墮凡”得更加徹底,變成更有煙火氣的男人。

  他也有這種預感,他會跟這位“師妹”再次見面。

  到時候……嗯……感受著“師妹”正在煉化他的金丹,汲取元氣,

  他瞇起眼睛,俊美的臉頰泛起溫熱的粉紅,

  胸口的動力爐痛痛的,也像是有貓咪在撓。

  十分煩躁。

  大雨中,他抬頭望天,似乎是想從遙遠的星空中,獲得擺脫煩躁之感的偉大智慧,

  但是星空中眾仙之光并無回應,

  可能是因為他重回血肉之軀的緣故。

  透明的水滴沿著發(fā)絲滴落,從他粉紅的臉龐劃過,

  四周升起白霧,身體像是有一縷縷蒸汽升騰,更加凝實,

  少了出塵,多了真實。

  ——根器下流,不易成仙。

  這是他對如今這具身體的評價。

  腦中閃過這八個字,他低頭不語,眼神呆滯,

  時而沮喪,時而傻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熱戀中的大傻瓜。

  明明他一點兒也不傷心,可是啊,腦袋里總有一團烏云,凝聚不散,

  他說不清更加具體的東西,總之不是什么好事。

  也許是因為“墮凡”這個詞匯,他很不喜歡吧,純凈的白色會變成臟兮兮的灰色。

  良久,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雖然渾身濕透,臉色也很糟糕,

  但他的眼睛里出現(xiàn)一種安于現(xiàn)狀的禪意,

  禪是一種追問的修行,既然是追問就該旅行。

  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師妹”是這樣告訴他的。

  該啟程了!

  他看向高速公路,去“師妹”告訴他的那個地方,

  找到其他的師妹,與她們締結(jié)更深層次的緣分,

  然后更徹底地墮落為凡人。

  師妹是這樣說的。

  他抓緊一次性的咖啡杯子,走到兩個鐵桶跟前,

  兩只鐵桶都被雨水打濕,上面分別寫著“可回收垃圾”與“不可回收垃圾”。

  師妹告訴他,離開的時候,要把杯子扔進“不可回收垃圾”的鐵桶里,

  這樣才可以離開,

  不然會給工人伯伯造成麻煩。

  丟完垃圾之后,不知為何,他的頭腦里再次升起那種念頭,

  他不該去“師妹”說的那個地方,念頭暗示他會更加“墮凡”,

  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被滾燙的鐵汁澆灌,

  萎靡不振,花瓣潰爛,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

  但是啊,只要能和“師妹”再見。

  他覺得就算是“墮凡”也沒有什么好怕的。

  距離隧道口很遠的十字路口,他深吸一口氣,站在指示的攔車位置,

  舉起右手,伸出雪白的大拇指,準備攔車,

  這也是“師妹”教他的,想要離開這里,要學會求助別人。

  漆黑的隧道盡頭,一輛巨大無比的集裝箱卡車,犀牛般橫沖直撞,沖進雨幕,

  慢行了許久,才在超過他二十米的位置停下。

  接著車窗的位置,鉆出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大圓腦袋。

  大卡車司機正在朝他揮手,

  他似乎感覺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善意,

  因為大叔樸實無華的笑容。

  溫暖如春的駕駛室里,尤克里里的曲子瞬間將他拉進海島度假村的世界。

  不過這個世界滿是嗆鼻的煙臭味,

  因為司機大叔剛從屁股口袋里摸出一根蔫蔫的香煙,

  估計是被肥大的屁股壓壞了吧。

  明明打開了兩邊窗戶,空氣卻還是十分的沉悶,

  大概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總之,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只能看向窗外的風景。

  這條濱海大道的右側(cè),是一個被白色圍墻圍住的高級社區(qū),

  造型美觀的棕櫚樹下,有裝修華麗的大平層,

  杜賓狗高傲地揚起頭顱,走在前面,看起來威風凜凜。老

  態(tài)龍鐘的紳士牽著狗與女士,走在后面。

  前后座后都能看到站崗的保鏢,每個都佩戴槍支。

  隔著一扇車窗,老紳士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對他點頭行禮,

  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很讓人舒服。

  而旁邊的女士看到他的時候,卻抬起高跟鞋,狠狠地去踩老紳士的腳趾,

  弄得老紳士很沒面子。

  大概是他沖著那位老紳士看得太久了吧。

  司機大叔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沒事吧,要不要我?guī)湍闳缶俊?p>  他不太明白“報警”是干嘛的,也不明白為什么“報警”,他選擇搖頭。

  大叔的措辭很奇怪,讓他不要害怕,仿佛在說世上還是好人更多。他不覺得哪里好怕,反倒應該是別人怕他才對,他是這樣想的。

  如果大叔有惡意的話,他大概會感覺到黑色的氣息從大叔身上冒出。

  但是并沒有,相反的,有一團浩然白氣從司機大叔頭上涌出。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判斷,

  總之,他可以憑此斷定一個人對他的善意惡意,

  然后根據(jù)此事采取不同的處理辦法。

  盯著前方的路況,綠燈前行,司機大叔跟他說:“女孩子出門在外,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甜言蜜語,越是老男人,越是跟你說得甜蜜,說明他對你越有不軌的意圖?!?p>  “這樣啊?!泵鎸逼獾拇笫?,身為老男人的他選擇應付差事,

  畢竟啊,男人與男人不可一概而論,他也會說甜言蜜語,

  總在師妹最需要他哄騙的時候。

  可是,大叔看他一點兒也不上心,好言好語地教導:“尤其是說什么帶你到他家的大別野去耍。千萬別去,男人這種東西啊,他就是想跟你滾單子,他管不住他的流流子,越有錢越管不住,除非他肯和你結(jié)婚!”

  “誒?男人是這樣的嗎?”

  看向前方的紅燈,他對號入座了一下,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這樣的男人啊。

  相反的,總是“師妹”管不住自己。

  每次都搞到痛,

  不過,我好像沒和師妹做過那樣的事情,

  這具身體元陽未出,難道是記憶出錯了?

  “如果女孩子被威脅了,千萬要報警,一定要報警,不能瞞著,他給你的承諾如果不能馬上兌現(xiàn),那多半就不會兌現(xiàn)?!?p>  “應該是還是有機會的吧?!?p>  扭頭看向大叔的墨鏡,他十分傲嬌地狡辯了一下,

  覺得自己是拖延了幾年,但好歹是來了。

  來了肯定是負起責任的。

  就像師妹對自己負責那樣,

  至少要陪伴在身邊,就像寶劍與劍鞘那樣。

  “男人嘛,拖延癥是假的,沒得逞之前,一點兒也不拖延,得逞之后,時刻都拖延,拖著拖著,你就拿他沒辦法了哦,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很不利的,越拖越被動?。 ?p>  “大叔……我是男的?!?p>  雖然不知道大叔為何會搞錯他的性別,他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他隱約覺得大叔會傷心,

  可是啊,誤會是比傷心更嚴重的事情,

  他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可不能將錯就錯。

  然而,大叔卻更加激動了,扭頭看了好幾次,

  每一次扭頭看他,頭上白氣都會變得更粗,粗到直沖車頂。

  “藍的啊,藍的就更危險了,藍的被威脅就更應該報警?!?p>  “???”雖然他很認同這個邏輯,

  但他還是“啊”了一下,并且嘴巴o得很大,

  他隱約明白了“報警”這個詞匯的意思,

  也許他有一天也會需要“報警”。

  “現(xiàn)在的藍孩子啊,細皮嫩肉啊,膽小怕事,歹徒一說,【同學,你也不想這件事情,被你家長知道吧】,一句話就乖乖就范,這很危險的噻?!?p>  對此他深感認同,因為師妹當年就是這么做的。

  并且事后,師妹就逼他寫婚書。

  奇怪,為什么自己會想到這些,自己應該沒有結(jié)過婚才對啊,

  這種身體沒經(jīng)歷過,卻保留著體驗的感覺究竟是什么?

  他更加覺得奇怪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大叔接著說道:“如果有男人跟你說什么他家很大,給你看好康的,要和你VAN游戲,那就是對你意圖不軌,你告他,告到他蹲牢都沒問題。警察蜀黍保護你!”

  等等,我是不是也該讓這大叔停一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誤會這種事情必須解釋清楚,

  說話可不能不清不楚,

  不然必定會有一方是信息差的受害者。

  雖然這也被叫做什么語言的藝術(shù),可終究是一件耍人的事情。

  “那個大叔啊。”

  “???”

  “我在大叔眼里是什么樣子?”

  似乎是被他這句冷不丁的話語嚇到了,大叔趕忙剎車。

  咣當一聲響,身體向前傾倒,安全帶收緊,

  這是停車導致的慣性,感覺就像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他以為大叔又要對他訓斥一番,

  令他意外的是,大叔頭頂那道粗大的白氣忽然間變細了很多。

  只剩下一條細小的白煙,但好在連綿不絕。

  目光藏在墨鏡里,他看不清楚,但語氣卻溫柔起來。

  “藍孩子啊,要穿多一點的,有好處。”

  “可是我穿的是道袍,全身都蓋住了?!?p>  他捂緊領(lǐng)口,眼神奶兇奶兇的,十分防備,這幾乎是本能的行為。

  他也不理解為何有這樣的本能,明明他超兇的,一指頭就能連人帶車一起切開!

  “那就注意不要弄濕,你很靚仔,靚仔唔都交好運氣?!?p>  大叔露出了富有智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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