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樓上的過道,林文杰帶著侍衛(wèi)等人去了旁邊的客房包廂。
姜樂彤帶著梁冰璃三人跟著楚玉萱進了一間特殊的雅間,推開門一眼望去,房間中央那用上好檀木制成的桌椅上面銘刻著各種細膩的花紋。
窗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疊賬冊與大片的空白宣紙,桌上名貴的端硯臺處擱著幾只宣筆。
在那展開的宣紙上,寫有一行娟秀的字跡,上面記錄著盈利記錄。
窗邊的幾個瓷盆陶罐中,種植著不同的幾株花草,走近隱隱有一股花香傳出。
在另一邊的大銅鏡旁邊,是女子的梳妝臺,上面擺放著一個首飾盒,梳妝臺上還放著一枚雕刻著玉蟬的精致釵子。
看那晶瑩剔透的包漿,就可以看得出主人對玉蟬釵子的喜愛,因為那是常常撫摸造成的潤澤。
在房間的里面還有一個隔間,隱隱望去里面還擺放了床榻,顯然這是楚玉萱居住的地方。
“諸位請坐,在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大廳,等待會兒宴席開始,你們對下面的情況可以一覽無余?!?p> 楚玉萱站在向著里面的窗前,指著下面的大廳介紹道。
“楚掌柜有勞了,不知我可不可以查看賬本?”姜樂彤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頭開口詢問道。
“當然可以,您是楚王妃唯一的親生女兒,迎客來商會以后就是您的財產(chǎn),查賬自然可以。”
楚玉萱說完后走到門口,拍了拍手,對外面的人吩咐道:“來人,去把商會最核心的那一箱賬本拿來?!?p> 門外的侍從,得到命令很快抬了一個箱子來到房間里打開,面放著一本本的賬冊,一個賬房先生開口道。
“大掌柜,郡主,核心的賬本都在這里,次要的賬本還有很多箱,你們還要查看嗎?”
“我先看看,你們退下吧!”
姜樂彤揮了揮手,斥退了侍從,她走上前去查看賬本,結(jié)果吃了一驚,里面記錄的內(nèi)容跟現(xiàn)代借貸記賬法很相似,都是記錄支出收入余額的條目。
她發(fā)現(xiàn)了類似借貸記賬法的內(nèi)容后,連續(xù)查看了幾本賬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之后,她沒有浪費時間直接翻到最新的賬本,最新銀兩余額顯示為:四百三十二萬六千五百八十七兩白銀。
“錢呢?在哪里?”姜樂彤知道自己有那么多錢后,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轉(zhuǎn)頭朝楚玉萱問道。
“稍等,我這就給您取來?!?p> 楚玉萱轉(zhuǎn)身走進里面的隔間,從里面抱了一口小箱子出來,放到了桌子上,她指著箱子說道:“大部分銀兩都在里面了?!?p> 姜樂彤懷著興奮的心情,伸手打開了面前的箱子,結(jié)果放在里面的不是銀票,而是一疊紙條。
她看到里面的紙條,臉上的神情愣了愣,隨后怒不可歇的伸手抓起一張紙條一看,頓時整個人的臉色青了又白,最后變得頹廢不已。
那紙條上記錄的赫然是借條,那是她父親楚王替朝廷打的欠條。
這一瞬間她就知道這個借條上的錢想要回來那是做夢,大周帝國的財政狀況已經(jīng)瀕臨崩潰,現(xiàn)在還想從戶部拿錢,想也別想,也就是說她的錢沒了。
她顫抖著手一張張看,發(fā)現(xiàn)借條從中興四年開始,到現(xiàn)在結(jié)束,父親楚王一共借走了四百二十五萬兩銀子。
不知道為什么?看完了所有借據(jù)后,姜樂彤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臟部位有些心絞痛,明明她沒有心臟病,但心口卻傳來了揪心的疼痛。
“梁大夫,有沒有治療心絞痛的丹藥,給我來兩顆,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心臟有些心絞痛?!苯獦吠熘殖赃叺牧罕г儐柕?。
“來,我給你把把脈?!?p> 梁冰璃上前伸手把脈搏,過了十幾秒她開口道:
“郡主,您身體沒毛病,您的心絞痛主要是心境影響,只要您放寬心,心絞痛自然會不藥而愈?!?p> “知道了,讓我緩緩?!苯獦吠詈粑藥状?,自己催眠自己說沒有就沒有了,然后轉(zhuǎn)頭問道:
“楚掌柜,賬面上還有七萬多兩銀子呢?”
“那些錢是商會活動資金,不能動?!背褫嬖谂赃吇卮鸬?。
姜樂彤點點頭,她早猜到了,不然父親怎么可能留下了七萬多兩銀子放在賬面上。
頹廢下,她想看看賬本究竟有沒有問題,故而繼續(xù)翻查最初的原始賬本。
這一看,又讓她吃了一驚,迎客來商會最初的啟動資金居然只有一萬兩銀子。
也就是說楚玉萱這個大掌柜是憑借著一萬兩銀子在十八年的時間里做到了現(xiàn)在的規(guī)模,這還是楚王不斷的抽走利潤的做法。
若是這些年楚王沒有借走這些資金,那商會現(xiàn)在的規(guī)??峙虏豢上胂?。
這要是在前世,楚玉萱一定是霸道女總裁,白手起家的那種。
“郡主,這是我經(jīng)過計算,預測的六大家族以及城里其他家族的財產(chǎn)狀況,您拿著這個待會兒宴會的時候用得著?!?p> 楚玉萱從旁邊的盒子里拿了一大疊宣紙,放在桌上說道。
她看到姜樂彤并沒有因為失去四百多萬兩銀子就憤怒的大吼大叫,這種冷靜的表現(xiàn)令她十分欣慰。
正因為姜樂彤這種表現(xiàn),得到了她的認可,所以她才把手中的底牌拿了出來。
本來這些東西是她待會要用來打擊六大家族讓他們放血的證據(jù),現(xiàn)在她覺得交給郡主更合適。
“哦,我看看。”姜樂彤放下了手里的賬本,她現(xiàn)在對楚玉萱的信任程度直線上升。
剛剛她看了那么久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虧空,也就是說楚玉萱這么多年沒貪污過一兩銀子。
反而從賬本當中發(fā)現(xiàn)王妃陸燕雪派來的管事經(jīng)常使用一些借口拿走了一些銀兩,也不知是那個管事貪污拿走了,還是王妃從中拿走了。
姜樂彤伸手接過桌上的紙張,直接看上面的結(jié)余:
江寧侯江家商會在宣陽城這里大概有二百一十七萬多兩銀子左右的現(xiàn)銀。
加上古玩玉器字畫房產(chǎn)田產(chǎn)商鋪,總價值為七百八十多萬兩白銀。
這數(shù)字很精確,她昨天晚上通過恐嚇那些管事得來的數(shù)字也不過只比這個數(shù)據(jù)多了十多萬兩而已。
再翻看其它的財務數(shù)字,發(fā)現(xiàn)也相差不大,而且清一色都少了。
她嚴重懷疑這是楚玉萱不想造成莫須有的誤會,所以減少了一點點數(shù)額。
“多謝楚姨母幫我打理商會,同樣也多謝姨母信任我,把這些資料送給我?!?p> 姜樂彤拱手朝旁邊的楚玉萱道謝,她這個稱呼是想拉近雙方的距離,這樣一個理財能手她離不開呀。
楚玉萱聽到姜樂彤的話語,臉上的神情呆了呆,隨后,她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開口道:
“郡主快別這么稱呼了,我只是一個下人,怎么能當?shù)闷鹨棠傅姆Q呼。”
“沒什么當不起,母親有您這個妹妹,她也一定會很開心,您說對嗎?”
姜樂彤的語氣很真誠,再一次拱手向楚玉萱行禮,行禮過后,雙眼直視對方的眼睛,眼里盡是真誠和坦然。
“這…好,我認下你這個侄女了?!?p> 楚玉萱眼睛紅了紅,心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帶著感慨的神情點了點頭。
此時,站在旁邊的青羅看到眼前的情況,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
“郡主,您亂認親戚,還是認一個下人為姨母,被王爺和其他皇族知道了,恐怕您吃不了兜著走啊!”
“我不說,你們不說,這是私下里的稱呼,誰知道?難道你想去告密?”姜樂彤拿出郡主的威嚴嚇唬道。
“郡主,奴婢不敢?!鼻嗔_跪在地上,連連搖頭。
“好了,你這丫頭起來吧!不要為難郡主了?!绷罕α诵?,在旁邊勸誡道。
“是,郡主?!鼻嗔_忐忑的站了起來,退到了角落里。
“你既然認我為姨母,那這東西你拿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它了?!背褫婺弥莻€雕刻著玉蟬的精致釵子,塞到了姜樂彤的手里。
“這我不能要,這一看就是您的珍愛之物?!苯獦吠焓滞妻o,她不想奪人所好。
“你別以為這個玉蟬只是一塊簪子,它還是姨母的信物,姨母的追求者很多,其中有兩個是真正的蓋世豪杰。
將來你行走天下,帶著這個玉蟬釵子,很可能會得到那個人的幫助,你確定不要嗎?”楚玉萱笑盈盈的說道。
“那我卻之不恭了。”姜樂彤一聽立刻把手中的玉蟬簪子收了起來,隨后,她疑惑的問道:
“姨母不對?。〔皇莾蓚€蓋世豪杰嗎?為何姨母剛剛只說一個人。”
“你說呢?”楚玉萱笑著反問道。
姜樂彤轉(zhuǎn)念想了想,立刻想到了父親,加上她父親,不就是兩個蓋世豪杰嗎?只有自己早就得到其中之一的庇護姨母才會這樣說。
想通后,她驚訝的問道:“那為何當年母親死后,父親沒有娶您,而是娶了陸母妃?!?p> “你父親是皇太弟,他的妻子將來是一國之母,我的身份注定了絕對不可能成為王妃。
當年楚王退而求其次要娶我為側(cè)妃,我拒絕了,我楚玉萱這一生絕不為妾。”楚玉萱眼神堅定的回答道。
“當年父親沒有想過娶您為妻嗎?”姜樂彤皺著眉頭詢問。
“楚王想過,也抗爭過,但他爭不過這個世道,也爭不過命?。 背褫婺樕下冻隽税纳裆?,顯然想到了當年的舊事。
“父親是先愛上你,還是先愛上母妃呢?”姜樂彤看著楚玉萱哀傷的神色,眼珠一轉(zhuǎn)突然問道。
“你別胡思亂想,當然是先愛上你母親,后來你母親死了,我?guī)椭蚶碛蛠砩虝艿搅藙e人的陷害,驚動了王爺,最后一來二去才和你父親有了感情。”
楚玉萱在一旁緊張的解釋,她害怕姜樂彤誤會。
“好了,姨母,我故意問您,是讓你走出悲傷的懷念,我早就知道父親是先愛上母親了,不然他不會這樣疼我?!苯獦吠χf道。
楚王為了她這個女兒,破了很多例外,就連皇族非男子不傳的先天混元功都教給了她,這足以證明父親的愛。
“你個小丫頭,這樣詐我,我打你了?!背褫孀龀龃蛉说臉幼诱f道。
“姨母,您舍得嗎?”姜樂彤把手伸了過去說道。
“你啊你”楚玉萱搖了搖頭,朝旁邊的梁冰璃三人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不要對外說?!?p> “我等絕不外傳?!绷罕?、趙若男、青羅三人分別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