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云圣拿眼瞥了大殿對面蕭君玉一眼,然后便不再看他,只顧同左側(cè)夏文命說話。
那簫君玉見孫云圣如此態(tài)度,心中更是惱怒,想要發(fā)作,又想起自己并非那少年對手,躊躇片刻,只大聲“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蕭君玉偃旗息鼓,孫云圣右側(cè)的柳馨兒卻止不住心中怒火,只因這女子早聽孫云圣說過,正是這兩個瑤池弟子前番同孫云圣在玉狐宮中起了沖突,而那蕭君玉更是導(dǎo)致兩個良善狐精殞命的罪魁禍首!
原本夏侯在上,柳馨兒身為客人才稍稍收斂,此時主家一走,這刁蠻女子沒有率先發(fā)作已屬不易,更何況蕭君玉又來挑釁?
只見柳馨兒一拍桌子,手指對面簫君玉罵道:“你個狐假虎威的紈绔!再次數(shù)次挑釁,莫不是找死不成?!”
那自視甚高的蕭君玉聽了柳馨兒叫罵,頓時氣的玉面通紅,想他身為高官之子,又是當朝國師的首徒,平日里被譽為瑤池仙居的天才人物,多少人尊崇羨慕?
柳馨兒一句“狐假虎威的紈绔”不僅罵了蕭君玉,更將他那顯赫家世和尊貴師門都損了個遍!
不過蕭君玉出身高貴,讓他像柳馨兒那般大聲喝罵,這貴公子又如何罵得出來?
一時間之間簫君玉嘴角抽動,心中皆是“無禮之輩,狂妄之徒”等詞匯,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是氣的滿面紅霞,好似火燒。
蕭君玉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座位旁邊的另一人卻看不慣柳馨兒言語激烈,開口道:“你這小娘生的這般嬌弱,有甚本事!卻在這里囂張!”
孫云圣聽這句話聲音刺耳,便朝說話之人望去,見正是那名荒火教的弟子,那人生的膀大腰圓,周身肌肉結(jié)實,寬大臉龐上滿是橫肉,卻得一副粗豪模樣。
這荒火弟子本是九黎蠻族之人,孫云圣見他身上穿著皮甲,露著胳膊,便曉得這人僅是魯莽之輩,定是剛才看不過柳馨兒言語囂張才出言呵斥,便不想同他計較。
哪料得這個人高馬大的荒火弟子見孫云圣看他,便將怪目一瞪,沖孫云圣吼道:“小白臉!看什么看!俺祝炎可不怕你!”
這下孫云圣也起了幾分火氣,暗道:“這廝忒也無禮!”于是用手捏起餐盤上的一粒葡萄,朝那名喚祝炎的莽漢一彈!
那祝炎瞪了孫云圣一眼,便舉起手中酒杯飲酒,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只聽“乒”一聲脆響,手中青銅酒杯竟然爆裂開來,碎片、酒水撒了一身。
這莽漢正自懵懂,見桌上一粒葡萄正在咕嚕嚕滾動,那葡萄晶瑩剔透,還帶著水珠兒。
這名喚祝炎的荒火弟子雖然耿直,但卻不蠢笨,隔著兩丈來遠,用一粒葡萄便隨手彈破自己手中青銅酒杯還罷了,還能使那葡萄連皮兒都不破,這豈是一般人可比?
“看來倒是俺看輕了對面這兩個少俠!原本俺見他兩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纖細嬌弱,只道他們是那毫無本事的‘花瓶’,原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倒是俺失禮在先了?!?p> 這耿直忠厚的蠻族弟子想到這里,便站起身來向?qū)γ孀哪俏话滓律賯b賠禮道歉。
“這……腦回路也太……,難道是我有主角光環(huán)?讓著莽漢對我化敵為友?”
孫云圣心中感到十分詫異,便不會多再作計較。
況且那荒火弟子雖然先前言語沖撞,但只是這份耿直,便令孫云圣對他難生惡感。
于是孫云圣見那荒火弟子起身作揖,連忙也忙起身還禮。
正在這時,又生變故!
蕭君玉見孫云圣站起身來對祝炎躬身還禮,手中捏個法決,朝前一推,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便朝著孫云圣激射而來。
孫云圣突然覺得身側(cè)風(fēng)聲有異,幾乎本能將身形一側(cè),直覺一股熱氣貼面而過,耳邊只聽“嘩啦”一聲,再看時,只見右側(cè)柳馨兒那張桌子已經(jīng)成了碎片,酒水果品撒了一地!
饒是孫云圣心性再平和寬厚,碰到這般胡攪蠻纏之人也容忍不得,身側(cè)柳馨兒也不待孫云圣吩咐,“滄浪”一聲劍鳴,游龍劍已經(jīng)拿在手里,直指對面蕭君玉。
孫云圣也冒了真火,長袖一拂,身前桌子朝一側(cè)滑開,騰出一大片空地,接著手一伸,巨闕劍從身后劍匣飛到了手中,指向簫君玉:“蕭君玉!三番兩次挑釁,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那原本和蕭君玉相談甚歡的祝炎,也是一腳將身前餐桌踹開,指著蕭君玉怒喝:
“姓蕭的,原本我見你法術(shù)高強,以為你是個豪杰,這才與你相交!你同這位少俠有什么過節(jié)我也不管!只你行這偷襲手段,豈是男兒所為?俺也羞于你為伍!”
席上夏文命身為太清觀弟子,向來不太瞧得上瑤池弟子,料定孫云圣修為精進,不會吃虧,也就安坐不動,笑看幾人爭執(zhí)。
素衣書生有心勸解幾句,見身為夏文命并未說話,自己也不好喧賓奪主,只好靜坐不語。
一時之間,這大殿中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眼看這些來自各門各派的精英少年便要戰(zhàn)作一團。
蕭君玉羞得滿面通紅,見剛才同自己相談甚歡的祝炎也在指責(zé)自己偷襲之事,更覺的尷尬無比,同時也暗暗懊惱:“自己剛才是怎么了?頭腦一熱便作出這種出格的舉動?”
又抬頭見柳馨兒和孫云圣都拿劍怒指自己,只孫云圣一人自己便斗他不過,何況兩人?
況且此時在夏侯府邸,又怎能大動干戈?
想到此處,自覺無地自容的蕭君玉大袖一拂,起身朝外走去,身旁一襲藍衣的宮清云見師兄離席,也站起身來鞠躬道一聲告罪,便也跟著走了出了。
這下孫云圣等人只覺得礙眼之人已去,心情便平復(fù)了不少。
夏文命又吩咐仆從重新給眾人置辦了飲宴酒水瓜果等物,眾人開始把酒暢談。
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鬧騰,那荒火弟子祝炎同孫云圣幾人關(guān)系便近了不少,幾人一時之間推杯換盞,好似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也正是在這番暢談中,孫云圣和柳馨兒才知昨日酒樓見到的那個書生,原來正是當朝太子丹朱!
“昨日見他絲毫沒有王侯貴氣,還以為只是個富家書生?!绷皟喊档?。
這當朝太子丹朱雖然身居高位,卻并無絲毫傲氣,同那離席而去的蕭君玉決然不同。
昨日這丹朱太子同孫云圣一番長談,竟將孫云圣視為摯友,今日宴席之上也不顧及自家身份,向陪酒的樂姬借了琴在席上彈奏了一曲,言明結(jié)識孫云圣,心中欣悅之情難表,只以此曲奉獻知己。
孫云圣自然深受感動,亦從劍匣中取出竹笛吹奏,同那琴音相合,一時之間,這歡宴的蝶舞軒中仙音裊裊,聲音清雅飄逸。
柳馨兒,夏文命,包括祝炎這等粗豪之人皆在桌上擊箸相合,將這飲宴氣氛引向高潮。
這來自各門各派,上至王宮太子,下至江湖游俠的幾位少年在這宴席上皆得意盡興,真可謂是賓主盡歡,如此直至席散,各自行禮作別。
孫云圣同柳馨兒一起走出大殿,剛要離去,便見那名瑤池仙居的女弟子正等在門外,將宮清云將孫云圣攔住,躬身行禮道:“孫少俠,家?guī)熡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