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闭f著向四周看了看,才低聲又道:“據(jù)說李家千金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了?!?p> 聞言,兩人立刻恍然。女子名節(jié)比生命都重要,一旦失去便如昨日黃花,不再珍惜。
而這也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灰衣男子問道,“那不知與李府相戀的是哪家寒門弟子?”
在他想來,定是女子私下與寒門弟子私定終身壞了名節(jié),李家家主發(fā)現(xiàn)后才草草將她下嫁,他甚至已經(jīng)腦補了雙雙化蝶的情景。
“對呀,到底是哪家子弟?不會就是趙秀才本人吧。”青衣男子也附和道。
白衣男子則搖搖頭,聲音也愈加小:“不不不,沒有找到那人,據(jù)說連李千金本人都不知如何失身?!?p> 兩人一愣,黑衣男子似想到了什么,繼而問道:“難道是采花賊?對了,昨日我還聽從鄰縣做生意回來的李牛說,鄰縣也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女子貞潔被壞,難道是同一人所為?”
白衣男子點點頭,“這我不知,但聽我表弟家姐夫說,咱們縣城張家和劉家已加強了戒備。此次來的恐怕不是什么采花賊,而是采花鬼?!?p> 青衣男子大笑,“哪有什么采花鬼,你說的是色鬼吧?!?p> 見他不信,白衣男子急道:“你莫不信,李家經(jīng)營綢緞生意,走南闖北可結(jié)交了不少江湖俠客,奇人異士。此次就是一道士發(fā)現(xiàn)了其中蹊蹺,懷疑是陰鬼作亂。不然以李家主那火爆的脾氣,又豈會吃啞巴虧將女子下嫁,只怕早就將那奸夫沉江了?!?p> 見白衣男子煞有介事,兩人不由相信了七分,“你說的太過蹊蹺,難道這世上當真有鬼?若真如此,那豈不是要人人自危?”
聞言黑衣男子悶哼一聲:“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懼鬼敲門,怕它作甚?”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才道:“據(jù)說那色鬼找尋的盡是些待嫁閨中的處子,無論真假,咱們自不必杞人憂天。希望那些大戶能安然無恙吧?!?p> “平時不修陰德招來禍患,臨時抱佛腳只怕難呀。”青衣男子淡淡道。
“那也是因果報應!”黑衣男子道。
文軒看著古風林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鬼物蹤跡這不就送上門來?!?p> 古風林也點點頭,“若有鬼物,想來不會善罷甘休,今晚是個機會”
待離開醉仙樓時,文軒已有了五分醉意,“這神仙醉也算極品,可比起師叔的春日醉終究是差了火候?!?p> “那是當然,別看玄陰老頭平時神經(jīng)兮兮的,他可是聞名修真界的釀酒大師。這不他最近煉丹偶有靈感,又釀出了靈酒‘醉清風’,若不是晚上有事,我剛才就拿出來了?!?p> 文軒心笑:“誰說風林沖動莽撞,人家這是粗中有細?!弊炖飬s說道:“好,有機會定要嘗嘗?!?p> 兩人早早打聽好縣中大戶人家的位置,太陽剛剛落下,他們就已分兩路潛伏下來。
時至三更,一股陰風忽而刮過,文軒眼神一亮。接著身形一躍,誅仙劍氣陡然而發(fā),整個過程絲毫不拖泥帶水,再看去一團黑影已被他鎮(zhèn)壓當場。不等鬼物發(fā)出絲毫聲響,他已拖著它消失在黑暗處。
待到荒郊野外,文軒才將黑影放開。凝魄境的修為在他面前根本翻不起絲毫浪花。
“你是什么人?”不等文軒開口,那黑影反倒先發(fā)問了。
“我是什么人對你不重要,你是什么人對你才重要?!蔽能幚淅涞馈!芭叮瑧撌鞘裁垂?!”
“好個口尖舌利的小子,我從未枉殺一人,你難道還要置我于死地不成?你就不怕徒沾因果,被九天雷劫加身?”
“哼,壞人名節(jié)比殺人更甚,今日你若不說清來歷,只怕難逃一死?!蔽能幉粸樗鶆?。
黑影上兩團幽綠的光芒閃爍搖曳,鬼物沉默了。
心知它正在思索,文軒并不著急。這鬼物大抵相當于修士辟谷期的修為,若能在他面前渾水摸魚,他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正這時,古風林姍姍來遲。他一得到文軒傳信便立刻趕來。
“文軒,這就是那色鬼?”
文軒點點頭。
“這鬼物才凝魄境,想來是人間界的游魂野鬼,又哪里知道什么,不如順手滅了吧?!惫棚L林大失所望,然口中的話語卻讓鬼物心中一寒。
“這白衣公子雖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卻還算講理。這黑衣小將卻比鬼物還要殘忍,簡直就是屠夫?!毙闹邢胫砦飬s已口:“別別別,我來自冥界,并不是什么游魂野鬼,千萬不要殺我?!?p> 兩人一愣,心中卻不約而同暗嘆一聲,“真如此湊巧?”
明知兩人不信,鬼物繼續(xù)道:“我修習的乃是合歡訣,須找處子交合修為才能精進。奈何我修為太低,只能找人間女子?!?p> “聽它的意思,若是修為高深些,就會將主意打到女修身上,倒是好大的口氣?!蔽能幇底园l(fā)笑,卻也有了判斷。
“尋常的游魂野鬼若非嚴苛的條件下根本不可能覺醒修煉功法,它既然有修煉法門,想來是出自冥界??呻p修之法講究就陰陽相濟,可鬼物與女子同樣屬陰,不免有些蹊蹺。”文軒暗自嘀咕。
沉吟間,古風林問道:“那你是如何來到人間?”
綠芒閃爍,鬼物才道:“若我說了,你們真能放我離開?”
古風林輕蔑一笑:“只要你所說是真,自然放你離開。”
“好,人冥兩界封印大開,我隨時空亂流來到人間?!?p> “胡說,若是封印大開,冥界大軍只怕早就大舉壓境,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見被戳穿,鬼物心知反口反會加劇二人的懷疑,索性心里一橫,“我非五帝下屬,自不知五帝有何打算。但若非封印被破,我這般修為又如何能降臨人間?”
“這···”鬼物說的有理有據(jù),甚至還隱隱透漏出莫大陰謀,古風林啞口無言。
文軒雖懷疑鬼物來歷,卻也明白這鬼物顯然知道些隱秘,才道:“那不知你可否帶我們找到那封印之地?”
“哼,你們答應我道出來歷便放我一馬,又怎能出爾反爾。再說時空亂流哪里有什么位置可言。”
“常言道鬼話連篇,我們答應你所言為真才肯放你。如今你所言真假不知,又如何能放你離開?!惫棚L林怒道。
綠芒閃爍不止,“哼,常聽聞人間修士一諾千金,卻不過是一些反復無常之輩。今日我落在你們手里,只怨我學藝不精,要殺要剮隨你了?!?p> “好,那我就成全你?!惫棚L林大喝。
見古風林大怒出手,鬼物一下子慌了,剛想求饒,便聽得白衣男子說道:“好了,你走吧!”
“文軒,鬼物素來鬼話連篇不足為信,我們不趁此替天行道,又怎能放它離開?”
“君子一諾,重逾千金。誰叫你答應它了呢。好了,你走吧?!?p> “當真?”鬼物還有些半信半疑。
“快些走吧,不然我也要反悔了?!?p> 聞此,鬼物眨眼消失原地。
“這·····”看著鬼物眼睜睜消失,古風林心中生氣卻并沒有阻止。
一來他卻曾答應鬼物,雖本想不與鬼物講什么承諾,但既然文軒較真,他也不好意思;二來鬼物畢竟是文軒抓住的,他有心要放自然也不能拒絕。
心中暗罵了一聲“迂腐”,古風林退到一旁不愿說話。
見古風林生氣,文軒心中暗笑,走到他身旁輕拍他的肩膀道:“好啦,鬼物都走了,咱們也該離開了?!?p> 心中雖不愿理會,但古風林還是說道:“現(xiàn)在去哪?”
“當然是追上去呀!”文軒笑道。
古風林眼神一亮,“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鬼物顯然知道隱情。我們不可能問出什么,縱然問出,也難知真假。倒不如放長線釣大魚?!?p> “文軒可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迂腐的書生。”
文軒心中暗笑:“只怕剛才已把我當迂腐書生罵了不止一遍吧?!?p> 路上,鬼物心里猶疑不定,雖然白衣男子看上去風姿綽約似翩翩公子,似信奉仁義禮智信那一套,但縱是如此,它逃脫得也太容易了。
它也懷疑這是二人欲擒故縱之計,然卻無可奈何。它留下來必是一死,禍水東引反倒會有一線生機。
它不由暗恨:“可惜我并非從冥界而來,不然定能知曉冥鬼安排,如今讓我去哪搬救兵呀?只希望幾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冥鬼們還在,到時候若有變故,我也好趁亂逃跑?!?p> 心里想著速度又快了三分,可惜他修為太低,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堪堪來到故地??粗焐珴u明,他急忙找到一暗處藏了起來。
文軒與古風林隨鬼物東行,一路上晝伏夜行,這半月來已經(jīng)習慣。鬼物乃陰魂之體畏懼烈日灼身,他二人卻無感。
見鬼物再次停下歇息,二人見怪不怪。雖一夜御劍,兩人仍然精神奕奕,熟練地拿出藏酒,竟對坐暢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