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云山中迷茫客
燕雀還巢,洛雪一下子撲進(jìn)文軒懷里,可又記得他的囑咐,盡管渾身顫抖,卻壓制著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好了,雪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在這呢!”輕拍洛雪后背,文軒一臉戒備的看著四周。
洛雪緩緩抬頭,雙眸已是梨花帶雨,一雙柔荑已漫上文軒的雙頰,“軒哥哥,還疼嗎?”
文軒臉頰不由抽了抽,苦笑道:“女大十八變,咱們雪兒力氣是變大了太多?!?p> “哼,討厭。誰叫你這么孟浪,要不是你剛才說的快,我都忍不住出手了?!?p> “對對對,咱們雪兒是修真天才,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p> “哎呀!”洛雪一跺腳,粉拳已朝文軒的胸膛砸去,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有多誘人。
看著洛雪嬌蠻可愛的模樣,文軒不由咽了下口水,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實(shí)在太過曖昧。遠(yuǎn)處已有弟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甚至已漸漸朝他們靠近,文軒急忙將她松開。
洛雪立刻覺察,“軒哥哥,怎么了?”
“有人,洛雪你先回去,現(xiàn)在人多口雜,晚上咱們后山見?!?p> 洛雪這才想起他是混入湛瀘山,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咱們后山見,你可一定要來哦!”
看著洛雪離開,文軒也急忙轉(zhuǎn)身,眨眼消失在原地。
夜幕降臨,蜀山山洞中,文軒躡手躡腳地走到古風(fēng)林房前,見他盤坐調(diào)息,才松了口氣,輕輕走出山洞。
夜晚的湛盧山漆黑一片,好在天上繁星點(diǎn)點(diǎn),不僅裝飾了夜空,更為湛盧山消融了些許落寞。
文軒獨(dú)坐在一塊朝陽的石碣之上,抬頭望著繁星點(diǎn)點(diǎn),陷入了沉思。
原來他每次仰望星空想的是洛雪,擔(dān)憂她的安危,如今他心中的石頭終于放下。當(dāng)再一次仰望星空時,心里竟然泛起一絲迷茫。
回望前路,陰差陽錯的加入蜀山派,習(xí)得陰院法門,如愿以償找到洛雪??涩F(xiàn)在又該何去何從呢?蜀山派與天劍派不和由來已久,他們作為兩派弟子又會走向何方?
“軒哥哥,你來了?”一聲清脆如百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雪兒,真沒想到你竟然拜在了天劍派門下。”
洛雪的眼泛清淚,激動地說不出一句話。
“你怎么又哭了!”
“軒哥哥,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可我真怕這又是一場夢?!?p> “傻丫頭,這哪里是什么夢,你看我的臉頰現(xiàn)在還腫著呢!”
“真的?我看看。”說著洛雪已跑到近前,一雙柔荑再次蔓上他的雙頰。當(dāng)摸到左臉明顯腫脹后,才淘氣地吐了吐舌頭,“都是我不好?!?p> “好啦,我沒怪你。說說你怎么拜入天劍派的吧!”
“自那日你離開,我在后面偷偷跟隨了一段,見那老者帶走你后,我便記下了方向。后來我把你藏起來的書都讀了。才知道這些奇人異士往往隱藏于名山大川中,于是便起了找尋的心思。”洛雪眼神放光,似乎在說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開始我沿著官道一路南下倒也尋訪了幾處名山,但根本沒有你的影子。后來盤纏用盡,我只好一路乞討,可又遭了山賊。恰巧碰到師父,她這才將我?guī)Щ卣勘R山,收入門下?!?p> 文軒只覺無限愧疚與后怕,他不敢想象一路上洛雪到底忍受了多少苦難,更不敢想象若非月如大師出手相救,洛雪究竟會淪落到何種境遇。
緊緊將洛雪攬在懷里,恨不得揉進(jìn)身體,“雪兒,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發(fā)誓若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就讓我九天雷劫加身,劈得我支離破碎,形神俱滅?!?p> 洛雪急忙用手堵住他嘴巴,“軒哥哥,不怨你。是我心甘情愿,能為你做這些我發(fā)自心底的高興?!闭f著,腳尖一踮,雙唇已映在他的唇上。
看著洛雪纖長的睫毛頻頻顫動,身子也微微顫抖,文軒直泛起一股酸楚?!敖?jīng)受了世事如此磨礪,她已變得敏感與不安。”
一個夾雜著愧疚、懊惱、欣喜的熱吻消融了一切,文軒正忘情地的吮吸著一切美好。
半晌,感受著胸膛傳來的推搡,文軒才緩緩睜開雙眼,雙臂也隨之一松,“怎么了?”
洛雪長吸幾口,雙頰早已紅的不成樣子,見文軒仍直勾勾地盯著,才低下頭羞赧道:“我、我喘不過氣來?!?p> 文軒一愣,“哈哈哈!”
“哼!”粉拳再次落在文軒身上。
石碣上,洛雪依偎在文軒懷里,“軒哥哥,給我講講你離家后的事情吧。你不是隨那老者學(xué)藝去了嗎?難道他就是蜀山派的長者?”
文軒搖搖頭,這才將跟隨怪人修習(xí),十年后功成下山,尋找她拜入蜀山和盤托出。
除了魔修的身份,文軒幾乎都沒有隱瞞她。而至于隱藏的一點(diǎn)也不是提防,天劍派與蜀山的恩怨已足夠她頭疼,再不必讓她徒增煩惱了。
洛雪潸然而下,“都是我不好,非要出來找你,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只要你安然無恙,這些又算得什么。雪兒,你愿意隨我離開湛盧山嗎?”
“軒哥哥,我是很想隨你離開,可師父對我有養(yǎng)育、教導(dǎo)之恩,我···”
明白了洛雪的意思,文軒點(diǎn)點(diǎn)頭,“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你就在湛盧山上好好孝敬她吧?!?p> “軒哥哥,我···”
文軒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明白,不過近年來鬼物頻頻作亂,大有越演越烈之勢。我同意你留下,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好好呆在湛盧山上,不要輕易再輕涉險地。等你想家了,就回家看看?!?p> 洛雪笑道,“好的,我答應(yīng)你。對了,軒哥哥,你準(zhǔn)備去哪呢?”
“對啊,我去哪呢?”一直以來支撐他的都是洛雪,如今洛雪安然無恙,他又該何去何從呢?他本以為這一天會很遠(yuǎn),可當(dāng)真擺在他面前,他竟有些無所適從。
一抹紅衣突然浮現(xiàn)眼前,文軒突然一震,“我是不是也該兌現(xiàn)我的諾言了呢?”
洛雪也隨之一顫,“軒哥哥,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p> 洛雪仰著頭仔細(xì)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心中卻兀自一嘆,“是我出現(xiàn)的太晚了嗎?或許我不該留在湛瀘山的!”
兩人陷入了沉默,唯有夜風(fēng)輕拂,平添的幾分涼意。
不知過了多久,涼意漸濃,文軒開口道:“雪兒,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再待一會兒。”
“我一時半會兒不走的。”
洛雪抬頭看了看他,一雙眸子在黑夜中亮的出奇,“那就一小會兒!”
文軒笑笑,“你想待多久就多久?!?p> 夜半,文軒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天色漸明,才昏昏沉沉睡下。
陽光普照大地,大比再次開始。文軒心知仍是選拔的比試沒有什么意思,加之心思雜亂,更沒有了觀戰(zhàn)的欲望。
“文軒,走呀!”
“風(fēng)林,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你去吧!”
“你怎么啦,自昨天回來就不對勁,對了,你昨天去哪了?也沒叫著我?!?p> “沒什么,一個人轉(zhuǎn)了轉(zhuǎn)?!?p> “不對勁,你不對勁。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p> 文軒苦笑,心道:“知道瞞著你還問?!薄澳挠惺裁床m著你,就是覺得選拔比試沒什么意思。”
古風(fēng)林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不過師伯不總是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么,你就不想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p> 文軒搖搖頭,“往往一招就分出勝負(fù),我哪有什么能學(xué)的。”
“沒學(xué)的,轉(zhuǎn)轉(zhuǎn)也是好事,你就不想看看玉清閣的鶯鶯燕燕。”
“你就明說是想去看韓玲比試唄?!?p> 古風(fēng)林倒也不在乎,大大咧咧道:“就是,走吧走吧?!闭f著已拉起文軒。
拗不過他,文軒只得由著他的性子,一逛又是三天。大比也終于角逐出爭奪八強(qiáng)的十六位弟子。
當(dāng)晨陽沖破云霧,伴隨著銅磬之聲,期盼已久的八強(qiáng)爭奪賽終于開始了。相比之前的選拔,此時則顯得正式許多,十六人依次走到殿前抓鬮。
看著手中的一號牌,江辰身形一閃,已落在比武臺上。然當(dāng)看到劍秋也落在校場上時,江辰內(nèi)心不由一沉?!斑@難道便是時運(yùn)不濟(jì)?怎么上來就遇上他了。浩然師兄也不一定是對手吧!”
“天劍派劍秋。”
“無為派江辰,還請若風(fēng)師兄多多指教?!?p> “嗯,我會手下留情的,出手吧?!眲η锖敛辉谝?。
聽到劍秋目中無人的話語,心性如江辰也不免泛起一股怒氣。他承認(rèn)不是劍秋的對手,但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劍秋所為也未免太囂張。
“太上三洞神咒?!苯娇谀罘ㄖ?,頃刻間風(fēng)云變幻,隱約還有雷霆閃爍。
華光一閃,黑云中一道赤金色的光芒直沖劍秋而去,閃爍間還有電弧彌漫。
符咒念罷,江辰的臉上肉眼可見得蒼白,他沒有一絲藏拙,既然劍秋愿意小瞧他,就必須付出代價。
眼看金芒就要擊中劍秋,江辰微微一笑。
臺下文軒眼神則是一凝,心中暗道:“好狂妄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