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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三生

第七十三章 見龍在田現(xiàn)崢嶸

塵緣三生 清風(fēng)白谷 3099 2023-09-11 09:24:27

  自找到洛雪的下落,文軒心中已無遺憾,更多了幾分隨性灑脫。從早上玉掌教來尋,他已預(yù)感到留下的日子掐指可數(shù)。既然劍秋要尋他的麻煩,他更不敢在白落恩情。

  劍秋對他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反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道:“小子,你是來負(fù)荊請罪的嗎?”

  “我是來如你所愿的。”文軒笑笑,并不在意眼前的處境。他不敢說力敵劍秋,但卻有自保的信心。今日之事,本就理不清道不明,只要牽制住劍秋,自然會不了了之。

  劍秋一愣,他自己為做得隱蔽,卻不知被看的清清楚楚,但既被拆穿,他也懶得再裝,哈哈大笑:“好好好,時至此刻,我才開始對你刮目相看了,你比你那個師兄強(qiáng)?!?p>  文軒明白他挑撥離間,“師兄盡得蜀山真?zhèn)?,我修行日短,只學(xué)了些皮毛,但對付一些宵小,卻是夠了?!?p>  劍秋嘴角咧的奇異,“夠了?”

  “夠了!”

  “那我便見識見識!”話未落,劍已至。

  “嘭!”

  “什么?”

  “嘶···”

  驚訝之聲此起彼伏,更引得遠(yuǎn)處修士循聲而來。

  “這···文師弟好強(qiáng)啊!劍秋一劍,竟都破不開他的護(hù)身真氣。”韓風(fēng)眉毛一挑,驚呼不可思議。

  驚奇的何止是他,一旁的冥滅也是一臉錯愕,倒是古風(fēng)林閉口不言。

  而更遠(yuǎn)處散步的修士也循聲遠(yuǎn)遠(yuǎn)望來,招朋引伴大有來一探究竟的意思。他們都是散修中的好手,天劍派怕激起眾怒,雖欺軟怕硬,卻沒有“涸澤而漁”。

  “好好好!”劍秋張狂大笑,不知是棋逢對手的欣喜,還是銳氣大挫的憤怒。

  文軒卻如閑庭信步,任由劍秋暴風(fēng)驟雨地攻擊。天劍九式雖然霸道剛猛,但所謂相生相克,一層誅仙劍氣覆于身周,可謂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

  二人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如清風(fēng)燥雨,判若云泥。

  劍秋額頭已蒙上一層細(xì)汗,心中也不免泛起幾分急躁。他劍秋是什么人?怎甘心任由一無名之輩如此戲耍。面色一冷,一道白光閃爍,如銀河落凡塵,輕飄飄朝遠(yuǎn)處蕩去。

  “大師兄動用仙劍了!”劍暴驚呼出聲。

  文軒心下一凜,身形自空中陡變,自四圣身上偷學(xué)的身法更是全力施展,下一瞬已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

  遙遙相望,文軒也是后怕,他也沒料到劍秋竟如此干脆,真操起兵戈?!疤澦€是一派的大師兄,就不怕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單是這分涵養(yǎng),修行之路便還很長?!?p>  他雖怒其不爭,卻不禁盤算起眼前的情形。他本以為二人纏斗一番,難分勝負(fù),今日之事便不了了之。哪想小瞧了劍秋的自負(fù),根本不許別人忤逆。

  他又哪里理解劍秋修行以來未嘗一敗的傲氣。依他看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人又豈能常勝不敗?

  十年修行,他自跟隨怪人就未曾一勝,哪怕是最后下山,還被上了一課,他都不曾上心。若執(zhí)拗成敗,他只怕早已氣死。

  “如今看來,這劍秋顯然執(zhí)拗于此。難道要示弱于他?可若他得寸進(jìn)尺又如何?”

  心中思量,出手不免拖沓,然劍秋也非輕易相與的對手。見他心思游離,心中怒氣更盛,出手大開大合,愈發(fā)凌厲。

  文軒無奈,怪人師父早就告誡他,對敵交手最忌三心二意,尤其他們修習(xí)魔道功法,心思本就雜亂。可奈何他心中藏匿的秘密太多,心中顧慮更甚,此時也唯有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被劍秋拖住,他縱然身法玄妙卻施展不出,唯有左突右閃勉強(qiáng)支應(yīng),但劍秋愈發(fā)凌厲的攻勢,讓他眉毛直跳,漸漸有壓制不住的跡象。

  無人理會文軒的狼狽,旁人看的反倒是津津有味。

  “哪里橫空出世的小郎君,竟有如此手段,能與天劍派的大師兄纏斗數(shù)百回合不落下風(fēng)?!?p>  “看道袍該是蜀山弟子?”

  “蜀山弟子?倒是不曾聽聞有這么一號人物。據(jù)說蜀山新秀不是滅魔院的大師兄嗎?”

  一旁的韓風(fēng)下意識地看了看冥滅,“師兄,咱們文師弟果真出人意表,每每以為將他看透,卻發(fā)現(xiàn)還是小瞧了他?!?p>  冥滅似乎是并未往心里去,面色不變輕聲附和道:“是啊,但最讓我佩服的還是師弟這份心性。常言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師弟懷抱大器而面如平湖,枉我多修行十?dāng)?shù)年,也難望其項背?!?p>  韓風(fēng)略一沉吟,點頭稱是。“師兄,你說文師弟能打敗劍秋嗎?”

  冥滅搖搖頭,“這恐怕只有文師弟自己清楚了,不過依我看,縱然他有把握,也不會真的打了天劍派的臉面。”

  “嗯?”

  見韓風(fēng)皺眉,冥滅笑笑:“當(dāng)初孟靖那般羞辱于他,他都渾不在意,文師弟心胸寬闊著呢。”

  韓風(fēng)點點頭,當(dāng)初他也以為文軒膽小怕事,如今看來人家心性之高遠(yuǎn)不是他可以想象。

  “這次是文師弟為我出頭,要不是劍秋出手,只怕他也不會計較?!?p>  “師兄,你···”韓風(fēng)一臉詫異。

  “你是不是想說我變了?呵呵,若是之前,見到文師弟這般優(yōu)秀,我心中不生齟齬那是虛言,恐怕這也是文師弟藏器于身的原因吧?!?p>  “不過現(xiàn)在我想通了,聾子將天下人的耳朵堵上也改變不了耳聾的命運。與其羨慕忌妒,遠(yuǎn)不如反求諸己來得實在。若文師弟愿意,這大師兄的位置讓與他又如何?若再執(zhí)拗,不但修為不如文師弟,那多活幾年的歷練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韓風(fēng)異彩連連,只覺一股豪氣自胸中激蕩。目光不免投向文軒,卻又掠過了很遠(yuǎn),他好像看到了遙遠(yuǎn)的蜀山。

  “說起來,文師弟的護(hù)身真元倒是好生霸道,劍秋的劍氣雖剛猛,但一到師弟身周便紛紛退避,似乎并非咱們蜀山的功法,可我又覺得熟悉的緊,韓師弟你看呢?”

  韓風(fēng)點點頭,“的確不像咱們蜀山的功法,可我也覺得似曾相識,著實奇怪。不過要說起新進(jìn)功法,就不得不問問咱們古師弟了!是吧,風(fēng)林!”

  古風(fēng)林望著遠(yuǎn)處怔怔出神,卻被韓風(fēng)一下子拍醒,“怎么了,師兄?”

  韓風(fēng)苦笑,只得又道:“我和冥滅師兄想問問你,文師弟那護(hù)身真元是修習(xí)了何種功法?”

  “這、這···這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咱們蜀山除了在你拜師時帶來師祖一些新的傳承外,哪還有什么新功法,你與文軒私交甚好,難道不是你私下里偷偷傳授他的?”

  古風(fēng)林苦笑:“我都不會,哪里能教授于他。再說了,這兩年師伯師叔們已將我?guī)淼墓Ψ?,整理融合后陸陸續(xù)續(xù)傳授給咱們了,哪還有什么新的功法。”

  “當(dāng)真?”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就教過他一些幽冥決罷了,我騙你干什么。”

  “難道說···”韓風(fēng)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冥滅也急忙擺手,打斷了他繼續(xù)說下去,但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帶著鐐銬翩翩起舞本就是難事,更何況是在刀尖上起舞。其中滋味只有文軒自己知道,所謂久守必失,他索性心一橫,露出一個破綻?!拔业挂纯此庥螢??!?p>  劍秋不愧是一把好手,破綻雖只是一瞬,但還是被他抓住,揮劍前刺又猛然一滯。半路中,換劍為掌再次拍向文軒。

  文軒亦非濫竽充數(shù)之輩,抓住這一遲滯,身形自半空中猛然翻滾。

  好不容易抓住機(jī)會,劍秋豈容得他走脫?!芭榕椤眱陕?,一切戛然而止。劍秋后退數(shù)步,文軒已拋飛出去。他順勢翻滾,人已掠出很遠(yuǎn)。

  傲立遠(yuǎn)處,文軒輕輕擦去嘴角的鮮血卻并不惱怒。劍秋難纏,棄車保帥他已能接受。而且從劍秋的遲疑,他也能揣摩出一些蛛絲馬跡?!皠η锊⒉幌胨浩颇?,這起碼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p>  反觀劍秋卻一臉鐵青,面頰宛若籠上了一層寒霜,寒霜蒙上一層灰塵,似乎在說誰誰到此一游。

  圍觀之人卻并不在意他的怒氣,反倒更像是故意一般拍手稱快,更不乏叫好之聲,讓他的面色愈發(fā)陰沉。

  “小子,想好沒有?”

  文軒笑笑:“道友間切磋交手實乃常事,實不易求全責(zé)備。譬如此時,你既打傷我,可有道歉的打算?”

  “好個口尖舌利的小子,竟也會胡攪蠻纏,交手切磋和取人性命豈可混為一談?!?p>  文軒不免有些無奈,“既沒有撕破臉的打算,此時也該見好就收,怎么還不依不饒?真當(dāng)吃定我不成?!?p>  心中想著,文軒也懶得虛與委蛇,本和顏悅色的面頰突然蒙上一層冰霜,“那道友是打算不死不休嗎?”

  平靜地話語中暗含著寒意,本人畜無害的臉上突然涌現(xiàn)無盡威嚴(yán),仿若疾風(fēng)驟雨中的冰山,頃刻就要山崩地坼。

  劍秋心中一凜,只覺得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仿若交錯在輪回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那面寒似水的淡漠仿佛來自地獄,見慣了生死,透過了時空,映射在他身上,融進(jìn)他心里。

  心下一凜,只覺得汗毛乍起,一股徹骨的寒意陡然勃發(fā),他后退兩步才覺松快些,然背上已蒙上密密一層冷汗。

  心馳稍定才發(fā)覺已露怯意,但再想挽回些顏面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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